魅骨(原名百魅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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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道:“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就是他嘴里的这份大礼。至于为什么他不亲自送你过来,呵,他送来哪里有傅钰送来能让我信服,你便是我的姐姐,阿衡。”
这便是她认定了我是阿衡的原因。这涟沐居然真的是拿我送人情的,一时间感慨万千,惆怅了会儿后道:“即便我真的是阿衡又如何,甚至我还会高兴,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一个人,没什么不可以原谅的,我爱他,他爱我,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阻力。”
这话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然而世间万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玉芷听罢轻描淡写地一笑:“那是因为,你不记得从前事,不记得从前的痛彻心扉。”
聊天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当天我与婉兮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傅钰走得匆忙,我心中总是放心不下,想着赶紧去京城瞧瞧。
而玉芷将死,冯昭臣那里也不再需要我多管闲事,自有涟沐去安慰他,不过我却真心认为涟沐永远都不可能和冯昭臣在一起,毕竟那个冯昭臣是个正常男人,他同玉芷在一起只需要跨越父母的鸿沟,而同涟沐在一起,则需要跨越性别的鸿沟。
婉兮不明白我心底的忧伤,一颗心全扑在了自家公子身上,因此面上全是迫不及待的色彩。
租马车准备粮食这一系列的事情,做起来那叫一个积极与热情,这叫我情何以堪。
我懒懒地靠在马车里,想着是不是和婉兮沟通一下,让她不要对我的未婚夫君这样热情,我能理解并且体谅她喜欢了傅钰将近八年的苦楚,但不代表我就会大发善心同意傅钰纳了她做小。
可以我的立场来看,说那些劝慰的话倒显得洋洋得意了些,不说又显得自己忒没立场,这厢纠结来纠结去,脑子里便有些混乱,靠在车上打起了盹。
未料到马车一个急刹车,我因惯性朝前扑过去,偏巧扑出了车帘,撞到了婉兮身上。
她拉着缰绳,好看的眉毛蹙起来,一脸防备地将前面望着。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恰好装上了涟沐那戏谑而富有深意的目光,于是再顺着他的目光走,便注意到眼下自己略略有些狼狈的形象。
涟沐一双桃花眼眯了眯,话中饱含了暧昧:“怎得见着我如此激动?小骨头,咱们不是刚刚见过么。”
魅生生命漫漫,小半年也能算作了“刚刚”。我扯扯嘴皮,利索地爬起来坐好,姿态万千仿若刚刚狼狈的不是自己一般:“女儿乍见爹爹,激动些说明咱们父女情深。”
一句话,成功惹得他炸毛。
炸毛的涟沐当真可爱地很,没了那股子妖里妖气,白里透红的小脸跟红苹果似地,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当然,魅生是可以忍住的。
涟沐三两步跨到马车上来与我并排坐下,婉兮自然出手阻拦,不过她功夫不急涟沐,几招过后竟被涟沐那厮扔到了马车里面。
我微微震惊地隔着那层帘子向里望,半天也没等来婉兮出来,有些担忧地问:“你把她怎么了?”
涟沐满不在乎地道:“不过是让她暂时不能说话不能动而已。”然后将身子转向我并盘起了腿,问,“你平日里都是怎么吸取爱情的?跟练功似地么?”
“你问这做什么?”我稍稍挪了挪屁股,移到一个安全距离,“你这身功夫是怎么来的,我记得上次见你时,你还没有这么厉害。”
他忽然横我一眼,刹那间桃花乱飞。
我忍不住抖了一抖,再次挪屁股。
“魅生是可以修炼的,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很是鄙夷的语气。
我倒抽一口气,然后凉凉地陈述事实:“我打出生以来便只见过你这一个魅生,而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魅生是可以修炼的。”
他歪了头,回忆了一番后可爱的怒气又出现了:“当初若非你唤我爹爹,我如何会忘记告诉你修炼方式,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修炼怎么活到现在的?”
“吃爱情啊,我被一个尼姑庵里的老尼姑捡了,她告诉我的。”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不去找你的心上人,来找我做什么?”
涟沐神色没什么变化,很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我离开以后,玉芷便香消玉殒了,冯昭臣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当天就冲到了花船上,他爆发出来无人能及的潜力,连船上的几个彪形大汉都没能挡住。就这样冲到了玉芷的房间。
玉芷在床上似乎睡得很安稳,只是没了呼吸。她面容安详,临走应该没有受什么痛苦。
涟沐见我问得仔细,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后便问我:“要不要拐回去帮她敛尸?”
垂在腰间的玉佩有些咯手,我低头想了想,仍旧摇了摇头。
涟沐问:“真不打算回去吗?我同她是情敌,你不要指望我会帮她安置后事。”
我略略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涟沐看向我的眼神顿时若有所思,而后自言自语似地道:“她没将真相告诉你么?那她怎么遭了报应的……”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涟沐忽然说:“你会后悔的。”
即便是知道我是阿衡,她是我的妹妹,又能如何呢?当年她送阿衡去死时,心里可念了一分姐妹情谊?我知世人皆有自己的难处,也不能妄下断论,只道:“我想,冯昭臣是在送走她之后才殉情的吧。”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一位也是个伤心人,下一句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涟沐面上并没有伤心人的自觉,话里话外都带着轻松调侃:“是啊,昭臣帮她办了个相当轰轰烈烈的葬礼,我也跟着一起参加了,葬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失踪,我以为他心情不好只是出去透透风,出去寻了许久,回来时玉芷的灵柩已经下葬了。我正站在她墓碑前想事情,忽然感觉到那坟头里有一丝生气。只是一瞬,这丝生气散去,变成了浓浓的死气。”
我蓦地瞪眼,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因惊讶张开的嘴巴:“他——”
“他趁着众人不注意进了玉芷的棺材,生不能在一起,死同棺也算了了此生余愿。”他忽然笑得妖娆,“你别这样看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不从我,我找下一个就是。唔,我看你就不错。”
于是,再次挪屁股的后果就是——我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玉芷给虐死了……说真的,她不死也不可能健康了啊,毕竟在青楼混了那么久,倒不如死了干净……那个,我会被骂么?会么?会么?咳咳
☆、47第二十五章(1)
涟沐很不知廉耻地嘲笑我;说他活这么久尚未过一个魅生连续两次栽跟头,顷刻便饱了眼福。
我很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道:“摔跟头乃人之常情,不过是没坐稳而已。”
他眼角瞄了瞄自己坐的位置;仍旧笑得桃花艳艳:“小骨头;半个屁股都悬空的话,的确容易摔倒。”说完俯身来,一把抓住我的领子,只见天空忽然旋转;稳住时已经被涟沐扛在肩膀上。
他纵身两三个跃步,那还装着婉兮姑娘的马车就不见了踪影,比之话本子里一个跟头翻十万里的神仙有过之而无不及。
按理说;肚子肯定会被他的肩头咯地生疼,可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问:“为什么我会感觉不到疼呢?”
涟沐的声音上方:“你执念不深,不能很好的控制我给你的这具身体,自然会缺少某些感觉……”
风呼呼的灌进耳朵,我扯着嗓子又问:“可我同傅钰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产生了触觉,我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涟沐忽然笑得暧昧:“你摸他哪里了?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一排排黑线垂下,果断闭嘴不再和他研究这个问题。
许是感觉无趣,涟沐也没再戏弄我,道:“我虽为魅生,可却并不是食爱而生,具体的事情也并不是很清楚。”顿了顿,又道,“世间还有一种人,世人称作阴阳师的,或许他们知道。”
也就是说,夏半生若是在这里或许就可以解了我的疑惑?只是可惜我答应了梨花伯母要远离他,自是不会为寻求这个答案而去寻他。
不知道涟沐要带我去哪里,路上无聊我又捡了几个问题寻他解惑,他的确是知无不解,奈何肚子里的墨水经验不多,问出来的问题之十□都不清楚。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捡了个他定能回答上来的:“你是食什么的魅生?”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他回答。我以为是风太大吹散了我的话,抬着声音又问一遍:“你是什么存着什么执念的魅生?”
这次涟沐说话了,带着点犹豫与局促,很有些腼腆的意思:“我觉得,你还是不问为好。”
我心下大奇,连连哄骗:“这有什么不好说得呀,我见过的魅生多了去了,什么样的执念都有。”
“喂,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刚刚你还说只见过我这一个魅生呢。”
我呵呵干笑。
“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怕说了会吓到你。我吧,其实是被人下了春|药,精尽而亡死在女人床上的,因此成为魅生后,需要吸取女人的阴气修炼。”
“啪嗒”一下,脑子里那根弦瞬间断裂,我弱弱地问:“你带我走,不会是,不会是……要与我双修吧?”
“嗯,这就是我需要你做的第二件事。”
娘嗳,找块砖头拍死我吧,快点拍死我吧,我宁死不从啊啊啊!
即便是没有镜子,我也能想象到脸上的表情是何等悲壮,什么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我算是深刻地理解了。
涟沐还在一边安慰我:“其实这个双修吧,很简单,你只需要躺着,什么都不用做,剩下的全由我做就可以了。你闭上眼睛,就当睡着了,反正没有触觉不是,就当我是在把你当木偶玩。”
我龇牙爆吼:“你见谁家的木偶和真人一模一样!你见谁家的木偶长得这么如花似玉!”忽然发现自己倒挂着同人吵架委实自降士气与底气,随即狠狠拍打着他,让他把我正过来。
涟沐真的把我放下来了,一只手揽住我的腰防止我从半空中掉下去,另一只手则捏着我的下巴左摆右摆,目光从我脸上滑来滑去:“啧啧,还真别说,我这手艺也算得上大师级的了。”
“其实涟沐,你是因为玉芷迁怒到我身上了吧,我给你说,迁怒不好哟,会伤身体哟,再说您还是我爹爹,同我双修,这不是**么……”
“啊哈,什么**不**的,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魅生一族哪里有**一说,如果你觉得现在这个身体同我双修过会对不起傅钰,我再给你做个身体就是了,我手艺好,可以给你做一张比玉芷还漂亮的脸。”
“你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啊哈哈哈,这傻孩子,又说傻话了,我俊美无双的脸上怎么可能有褶子。”
“真的,褶子多得都可以当我爹了。”
涟沐不笑了。
在深山里飞跃了很久,涟沐终于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
他似乎总是喜欢把院子建在深山老林旁边,有了上次经验,我十分怀疑这是为了方便他打野战。
不过,他貌似没有打算同我做一对野鸳鸯,将我放在院子里后,随手指了一间房道:“你先进去休息休息,我们今晚……”他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在我决定了他敢用强我就拼死踹他家老二之后,这厮施施然进房间了。
我一脸防备的盯着他。
他笑着坐到我对面,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屏住了呼吸,就在我下定决心踹第一脚的时候,他忽然往我这边稍稍倾了身子,很是认真地问我:“能把我的爱情吸走吗?”
“哈?”
我以为是屋内烛光昏暗产生了错觉,竟看到他眉间没落一闪而过:“小骨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