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不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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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瓜瓜是卖房子的,当然不能落下,于是紧跑几步跟上。
“听说,你到虞道县没多久。”墨青山边走边问,神态极轻松随便仿佛闲聊家常里短。
丁瓜瓜暗自诧异,自己和他们昨天刚见面,墨青山只用了一个晚上一个早晨便打听清楚了吗?还是……
她心莫名一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在这里,宋朝,除了上善若水堂的人之外,她只认识那个府上的沈姨、小雪、管家和每天站门岗的三个护院。
可以确定自己与他们素昧平生,不会是冲她而来。于是,她淡然道:“是。父母双亡,来这里奔亲戚,亲戚全走了,我没钱回乡便留下来打工。”
“打工?”墨青山微微一怔,又问,“老家在何处。”
“南方,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丁瓜瓜无辜的耸肩,以为墨青山想询问祖上情况,便笑的有点奸诈,“少爷,打听我家祖宗十八代也迟了,因为卖身契已签。”
远处黎山苍黑似铁,墨青山负手远眺黎山,眼角浮现淡淡的笑意,“你想多了。”
“少爷为何打听你家祖宗十八代?你只是少爷的丫鬟。”
、11一一
雷公雷母,速速闪道雷电劈死这位装大爷的老头!
没错,她是丫鬟,签了不平等条约的没有人生自由的丫鬟!虽然,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少主冷酷无情,XO了之后无情的扔了,但起码她有自由!
虽然,馆长也让自己近身伺候并且一直派人监视自己,但没有签卖身契!
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封建社会,没有自由的人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自己的命运完全由主人的一句话来决定。
她讨厌这个封建社会,讨厌这场穿越,讨厌没有人生自由的命运!
丁瓜瓜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她本来就有些难受,更被奎叔的话气的胃疼。然而,她知道没有资格和墨青山大喊大叫,能做的仅是听从摆布。
不是没想过告诉馆长,但馆长这人太小气,首先愿不愿意出钱替自己摆平是个问题,其次若让他出面解决少不得请县太爷出马,那么会被县太爷狠狠地敲一竹杠。
墨青山是个大奸商,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买房入住,唯一的解释是他想侵占虞道县所有赚钱的项目,而这些项目里正有掮客这行。
即使馆长脑门被驴子踢一脚愿意出钱摆平,丁瓜瓜亦不愿意把馆长拉下水,何况让馆长掏钱比登天还难。
奸商的手法无外乎坑蒙拐骗以权压人,不管是哪一种,丁瓜瓜都不愿意因为自己让馆长与墨青山正面相对。
没有馆长,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哪里飘荡。馆长对于自己来说,既是领导又如兄长,在这个没有亲人没有自由的宋朝给过她温暖,小气可以忽略。
丁瓜瓜低头苦笑,仿佛被霜打的茄子突然的蔫吧了。她走到最前面指点各处讲解,即使装的再好,那微怏的声音亦是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没再正眼看墨青山,所以,她看不见墨青山幽暗的眸底隐藏了一种叫做悲痛的东西。
墨青山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整座宅子里里外外全看了一遍,在离开宅子走到大门口时慢悠悠的说宅子太大,他家人少,加上丁瓜瓜也才三个,三人住这么大的宅子太招人眼目。
这算是拒绝了。
浪费将近一上午的时间,变成陪他游园一趟。再一想回去不知如何交差,丁瓜瓜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一阵脑血往上涌来气的脸色发红。忽然,一股淡淡的迦南香扑入鼻尖,恍惚中就听见墨青山低沉的声音:“你不舒服?”
丁瓜瓜凝神一看,墨青山一张好看的俊脸不知何时凑到眼前,她发誓虽然此时自己气的恨不得踹他几脚,可心居然极没骨气的被他的脸和迦南香诱惑的漏跳一拍。
迦南香,似乎在哪里闻过。
“没有。”丁瓜瓜低头错开一步,也避开墨青山让人心慌错乱的眼神。
阳光明艳,照在身上没有什么温度,但能照出墨青山的影子,随着身子走动长长短短的洒在地上。丁瓜瓜闷闷不乐的走在他后面,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踩死他!
只可惜,影子永远踩不死,三人在集市口分手。墨青山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丁瓜瓜,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故意“嗯”了一声:“丁瓜瓜,这儿的铺子可有卖的。”
丁瓜瓜没太听清楚他的话,眨着大眼睛迷茫的望着他。
墨青山微微抬起下巴,问:“可有卖的铺子。”
瞬间,丁瓜瓜以翻脸比翻书快得速度堆上满脸的笑意,“我回去查查,查到了通知少爷。”
墨青山双手负于身后踱着方步离去。
“啧!啧!”嫌弃的声音来自奎叔,给她一道极鄙夷的眼神去追他家主子了。
丁瓜瓜才不在乎奎叔是什么眼神,她有自己的打算,若墨青山与馆长真的斗起来,斗的你死我活的那种,必然伤及许多无辜者,包括她自己。所以,她必须在最悲惨的状况来临前,存够钱跑路。
反正,到时候他二人斗的你死我活,哪有心思来管她。
至于之前担心虞道县人民扔她臭鸡蛋什么的,那就随他们去吧,爱扔什么扔什么。这个世界上金钱最重要,但是比金钱更重要的是命!
没了命,即使少主的藏宝图在手也是一场虚空。
丁瓜瓜的自我调整能力极强,回到上善若水堂心情已恢复正常,她前脚刚迈进大门,即被前面冲过来的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影拉到角落。
“瓜瓜,你死哪儿去了!馆长以为你被人拐走,领着人出去找了一圈没找着,这不刚回来,正在屋里大发雷霆,屋顶快被掀翻了。”崔花子瞪着一双杏眼,一副恨不得吃了丁瓜瓜的模样,“说,去哪儿鬼混了。”
丁瓜瓜推开她,拍拍身上的包,道:“去官府转换地契,然后带人去看房子。”说完,她朝大厅走去,先去安抚馆长的怒火。
大厅的门敞开着,里面能看见外面但外面看不清里面。丁瓜瓜知道,此时,馆长一定瞪着眼睛怒视她,不然为何前头总有一股杀气袭来。
到了门口,她往里看了看,馆长黑着脸坐在上首位,大师兄、三师兄和大叔全在,四人八只眼睛恨不得吞了她。
“嗨,都在啊。我回来了。”丁瓜瓜若无其事的走进屋里,边走边从包里掏了公章的地契。
崔花子紧跟着进屋,脸上堆满笑容打圆场,“馆长,瓜瓜回来了,我就说嘛,青天白日哪里会有事。瞧,瓜瓜这不好好地嘛,不缺胳膊不断……”
馆长怒吼:“花子,闭嘴!”
崔花子惊讶极了,张着嘴巴傻傻的看着冲她吼的馆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进上善若水堂两年,馆长这是第一次冲她怒吼。
馆长居然吼她!为了丁瓜瓜吼她!丁瓜瓜不仅抢走她所有伺候馆长的活,今儿竟让馆长吼她!
崔花子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悲痛的泪水溢出眼眶,像条小小的、小小的、小小的细流沿着鼻翼往下流,流到嘴边尝到淡淡的咸涩的味道,悲痛的嚎了一声捂着嘴巴飞奔出去。
“花子!”丁瓜瓜大叫一声,转身去追。
“给我站住!”又是一声怒吼,紧接着后面传来人体撞击椅子的声音,丁瓜瓜本不想站住的,可是这声音来的太急太突然又太大,像是一刀扎进心脏,痛的是自己。
馆长起的急没站稳,一屁股从椅子滑下,竹竿的后背撞到椅子边,钻心的痛从骨头迅速传到心口。他闭上眸子掩饰痛,手却茫然的伸向半空。
自有大师兄和三师兄还有大叔奔去扶他。
“馆长,撞哪儿了?”
“馆长,我去叫大夫。”
“馆长……”
在三人的搀扶下,馆长哆哆嗦嗦的坐回椅子,他手一挥,三人立即不吭声各回各位。
大师兄瞪丁瓜瓜,“瓜瓜,你也太不像话了,出门为何不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四处好找。二师弟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三师兄瞪丁瓜瓜,“瓜瓜,和墨青山做生意不是什么好事,不用这样炫耀。”
只有大叔看着丁瓜瓜,一副你自求多福的神态。
“你……去何处了。”馆长捂着后背说话的力气已明显不足,这跤摔的得用三根人参大补元气。
丁瓜瓜默默地看了他们几秒,克制自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去官府换地契后又带墨青山去看容园,没偷懒!不信你可以问问监视我的护院!”
“你!你!你!”馆长指着她气的手发抖,“你这个没良心的混球!”
那是保护,监视只是顺带而已,馆长很想大吼出来,但不知为何这句话像是被卡在喉咙里,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来。
虽如今是让护院保护她,但最初的目的确实是监视。
丁瓜瓜这回真的脑溢血了,竟然说她是混球!若真是混球那倒好了,那么她可以很混很混的向馆长哭诉,求馆长出马摆平,可以狠下心嫁给馆长祸害馆长,可以平静的看着馆长和墨大奸商拼个你死我活,不用像现在这样有苦无人倾诉,只能自己承受。
穿到宋朝除了第一天醒来因为惊吓和疼痛哭过几声,一直到这个时候丁瓜瓜才又有了哭的**。
也许,眼泪流下来心情能好一些。
可是,为何用时才知眼泪少。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悲惨一些,神情幽怨的看着屋外,低声道:“你们就是不想我当掮客,就是见不得我挣钱过的好一点,就是希望我一辈子当下人!馆长,你可以每个月扣我的工钱还你的债,可你怎么可以一个铜板也不留?每次买东西跟你伸手要钱,你知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要饭的……”
馆长不希望丁瓜瓜恢复女人的身份,可是做女人的每个月会有几天不方便,丁瓜瓜只能偷偷摸摸准备月事用的带子。有钱人用棉花用布,没钱人布袋子里只能装灰。
第一次,丁瓜瓜支支吾吾的跟馆长要钱,在馆长的追问下面红耳赤的说了要钱做什么,馆长面红耳赤的给她几个铜板。作为社会最低阶层,丁瓜瓜只能用灰来解决问题。最困难的是,她只能在夜晚偷偷摸摸的去很远的池塘边清洗,洗干净了放在屋里阴干,碰上晴天有空了偷偷地拿去没人的地方暴晒一下。
她极担心,长期下去自己会不会得妇科病。
到了第二个月,馆长提前给她一两银子,并让她去指定的铺子买。当时,丁瓜瓜并不知道馆长让自己去买什么,揣着银子兴高采烈的奔进店铺,一看卖的是女人用品,差点气的脑溢血。
即便是现代社会,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的男女,男人拿着一包卫生巾送给女人,想必也会让女人尴尬的想踹人!
知道馆长是好心,可是好心办坏事,那种耻辱只有经历的人才能体会。柔软的用品仿佛在嘲笑丁瓜瓜,看,我有钱,我可以让你用高档用品。
想起这些,穿越之后所有的悲伤一起涌来,丁瓜瓜做了一个和崔花子相同的动作,捂嘴飞奔出去。
、12一二
“丁瓜瓜!”大师兄生气的跳起追了两步又折回头,指着奔远了的背影做和事老:“馆长,瓜瓜一心想当掮客挣钱养活自己,难得遇到有钱的墨青山,别说他就是我也想挣一笔。所以,你别和他介意。”
“是啊是啊,馆长,瓜瓜整天把钱挂嘴上,我想他和墨青山走的近定是想挣钱。”三师兄应声附和。
大叔刚张嘴,好话还没说出口,馆长已悲伤的叹了一口气,“怕她落入墨青山的陷阱,我们在墨府门口蹲了几个时辰,可她却说我们不想让她过好日子……丁瓜瓜,你被墨青山卖了别来找老子,老子绝不会帮你出半点主意花半个铜板!”后面两句,馆长几乎是用吼的出来。
“呼啦啦!”一群白鸽拍着翅膀从屋顶飞过,阳光亮的晃眼,天蓝的像用水洗了一遍,晴空万里,偶尔一丝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