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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重生之寡人为后 作者:醉酒微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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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儿不明所以,见迎客的姑娘笑盈盈颇为讨喜;还暗道民间女子都是这般淳朴可亲。

孟棋楠却懂她用意;从怀里摸出块小碎银子,放入姑娘掌心:“我们要看戏,劳烦置个好位子。”

一块小碎银至少也值千八百钱了;这姑娘对着豪客笑得更甜:“楼上还有靠窗的空座;二位快请;点心茶水即刻便来。”

姑娘引着他们往楼上去,此时三三两两的人上下楼梯,交面纷错,小个子的宣儿险些被挤下楼去。待到他们落座,茶坊姑娘把窗边的竹帘子卷起来,正好能瞧见红红绿绿的戏台子。

四样点心呈上来,倒也精致,桃穰酥、乳糖狮儿、糖脆梅、澄沙团子,还有壶放了蜜的甜茶。那姑娘给两人斟满杯子:“娘子有什么吩咐就喊奴家一声,奴先行告退。”

她正要退出去,孟棋楠却道:“不忙,敢问贵处可兴过街轿?”

原来这八仙茶坊虽是卖茶的地方,却不算十分正儿八经。孟棋楠在门口看见几个头上簪了一排茉莉花的妙龄女子,便晓得她们是做那争妍卖笑、朝歌暮弦的营生,连着客人进门就碰见的献茶姑娘,其实也是粉头。无论在晋国楚国,许多酒楼歌馆都是如此,特别是越繁华的地界越这样。这种地方既能喝茶饮酒,也算半个窑子。

宣儿误打误撞,却被孟棋楠带到窑子里来了。

而所谓的过街轿,就是指不招这家的妓子,而是喊另外的人来。因为实打实做皮肉生意的娼户通常跟酒楼茶肆挨得近,有时候过条街就到了,而讲究的人家也还派肩舆去接,所以也称过街轿。孟棋楠阅尽男风,自然知道这些,此时便问那姑娘这里可不可以喊人来,免得贸贸然坏了人家规矩。

献茶姑娘一脸惊讶,下意识看向宣儿:“小公子……”

小鬼要玩女人年纪也太小了吧!断奶了吗?

孟棋楠不自在咳了一声:“咳,不是他,是我。”

寡人难得出来一次,想找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唱唱曲儿也不行吗?

姑娘扫了眼她白净细腻的小脸,觉得写满了四个字——深闺寂寞。思及刚才这冒不起眼的小娘子出手阔绰,献茶姑娘一咬牙便答应了:“行,奴这就去请。”

这厢小相公还没请来,那厢卫昇听了眼线的禀告,气得把扇子都撕了。

好你个大胆的孟棋楠,竟敢当着朕的面招、妓!你当朕死的吗死的吗死的吗!

赵刚性子闷,不似安盛能在此时劝上卫昇一句:陛下,兴许是有人撺掇贤妃娘娘的呢?

所以没人帮着说好话的孟棋楠,落入了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卫昇磕磕磨牙半晌,在身上摸了摸,忽然把手一摊递给赵刚:“银子!”

赵刚赶紧浑身上下的找,最后连带着侍卫们身上的老婆本都搜刮出来,凑了大概百来两放进卫昇掌心。卫昇拿了沉甸甸的银袋,怒气冲冲往八仙茶坊里去。

赵刚急得在后面喊:“皇……主子你要做甚么?属下陪您!”

卫昇大刀阔斧,头顶仿佛都在燃火。

“嫖!”

没一会儿茶坊姑娘带来两个少年,一高一矮,他们都是十六七岁年纪,穿着松垮垮的长衫,露出平坦瘦削的胸口。孟棋楠仔细一瞧,模样都还清秀,脸上白白的抹了层细粉,头发也梳得油亮,还有股浓郁的桂花头油味道。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上辈子那个被她欺负任她使唤的弟弟,他去封地之前,停留在她脑海中的就是这般景象,瘦削、柔弱、稚嫩……她经常把他当小姑娘打扮,让他穿上裙子跳舞,拿他寻开心。

弟弟从来不生气,脾气都好到家了,也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唯有那次,她登基后封了他当王,让他去封地,他哭着求她:“阿姐我不要去,让我留在京城陪你,阿姐我不去……不去……”

孟棋楠很凶得骂他:“男人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懦弱!不许再哭,再哭你就一辈子都不准回京!”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四年直到孟棋楠出事前夕,弟弟真的都没有回过京一次。

有时候遗憾就是这样,做了后悔的事,但迟迟来不及道歉。

“娘亲,他们来干什么?”

宣儿的话打断了孟棋楠的思绪,冲淡了些许刚才的愁思,她叹口气对两个少年说道:“随便唱点什么吧。”

高个少年抚琴,矮个少年便张嘴唱了起来,声音尖细如伶人:“装不完的欢笑卖不完的唱,烟花生涯断人肠,怕只怕催花信紧风雨急,落红纷纷野茫茫,我也曾学红杏出墙窥望……”

“爷,请上座——”

茶坊粉头软糯糯的嗓音在楼梯口飘荡,孟棋楠循着“咚咚”踩楼梯的声音看去,吓得一颗梅子卡在喉咙。

表、表、表……表叔公!

这挺拔的要背,这风流的身段,这翩翩的风度,这阴测测的表情恨辣辣的眼睛,不是卫昇是谁!

她赶紧把头埋进盘子里,屏住气不敢呼吸。宣儿见状纳闷,正要回头看去:“娘亲你怎么了……”

“别动!喝水,你哥来了!”

他哥?皇上!宣儿一听碰上了卫昇,急忙提起茶壶挡住脸。

但是卫昇就像压根没注意到两个格格不入的人一样,径直掠过他们身边,坐在了后面一张桌子旁。

他上楼的时候刚好听见唱什么“红杏出墙窥望”,差点咬断舌头吐出一口血。好哇,敢情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孟棋楠,有本事你出!出一个给朕瞧瞧!

“爷,点花牌么?”

千娇百媚的妓娘看着卫昇的眼光就像恶狼见了肉,百般热情。不过卫昇虽是大老爷们儿,又是皇帝,但还真没逛过窑子。他想睡女人还不简单,随便指一个就成了,犯得着家里吃不着到外花银子偷吃么?所以他也不懂这点花牌是什么意思,随口就道:“你看着办,随便弄几个。”

妓娘大喜过望,忙“诶诶”点头答应,赶紧下楼去挑几个美貌的上来伺候这位体面客人。

两个少年还在咿咿呀呀的唱,孟棋楠竖起耳朵听背后的动静,似乎真的没有被发现。她一想也是,自己这寒酸模样自己都差点不认识,更别说别人了。那么今天跟表叔公在此偶遇……说明他也是来寻欢作乐的了?

哎呀呀,不愧是同道中人!只是看表叔公那点花牌的豪迈气势,寡人真是羡慕嫉妒恨——您老人家的补肾方子真真是极好的!

“你们两个,过来。”

妓娘还没回来,卫昇突然冷冷出声,直接叫两个唱曲少年:“来给本公子也唱一段儿。”说罢他很豪气的把钱袋子往桌上一砸,哐当闷响。

两个小相公面面相觑,望着钱袋的眼底还是透着些渴望的,但风月坊所里自有规矩,二人也不敢自作主张改去伺候别人。于是便齐刷刷望着孟棋楠。

孟棋楠出了一后背冷汗,拿袖子擦着额头,讪讪笑着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唱得好点儿,不然小心你们的腰!

少年们对她报以感激的笑容,抱着琴就要挪位子,此刻却又听卫昇道:“慢。”他的表情冷得在三伏天也让人打寒颤,口气却轻快愉悦,“你们忘记讨赏了。”

眼看少年们又转过头来,孟棋楠赶紧手忙脚乱掏银子,只盼赶快打发了他们好溜。哪知都摸到肚兜了,却还是连个子儿都没捞到,她顿时大呼不妙。

完了,寡人的钱没了!

她磨磨蹭蹭又焦急窘迫的模样落在卫昇眼中,让他极为受用。他挑起唇角:“怎么,没钱啊?没钱还敢来这儿,存心吃霸王餐还是怎的。”

妓娘带着几个莺莺燕燕上来,一听有人敢吃霸王餐,眼睛瞪得睁圆,叉腰吼道:“哪个泼皮子的癞痢敢在老娘地盘撒野?!站出来!”

卫昇朝着孟棋楠努努嘴。

妓娘立马过去逼问,声音陡然提高,差点刺破她耳膜:“你没钱?!”

孟棋楠正襟危坐临危不乱:“有钱。”

“哦?”妓娘略有狐疑,但看她一身皱巴巴的衣裳,头上还包了块帕子,觉得不大可信,“那劳您先把帐结了。”

“这好像不合规矩吧?”孟棋楠轻轻一笑,斜眼睨着妓娘,“茶没喝完曲也没唱完,就要让人出银子,知道的以为你是撵客人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做生意了。进门时我可没少给赏钱,你们拿了恩主的钱就是这般待客的?”她这似怒非怒高高在上的口气,倒还真把妓娘唬住了。

方才献茶的姑娘把妓娘拉到半边:“您看她虽然打扮普通,衣裳料子却是顶好的,连那小娃脚上的鞋子都镶了圈银线,况且她刚才一出手都是给银锞子,没拿那些铜板文钱打发人,人不可貌相,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别开罪了什么人。”

妓娘这才不再刁难她,反而还笑着讨好:“奴的性子就是急,冲撞了娘子,还请娘子多担待。来人,快再上一壶甜茶!”

孟棋楠岿然不动,气定神闲的样子。卫昇看着愈发恼火。

给朕装,继续装!看你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宣儿担忧极了,悄悄扯她袖子:“你真的没银子了吗?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向皇兄认错,请他帮我们一次……”

“没事。”孟棋楠揉着他头,俯首神秘地说,“求他多掉价,我才不求他,我要让他来求我。把你的五文钱借我。”

她拿了钱便下楼去了,宣儿把头伸出窗户,看见她向人买了一捧子茉莉,还有几朵莲花。

卫昇正被莺莺燕燕围着陪酒,冷不丁见孟棋楠上楼来,一口辣酒呛得他猛咳不止,眼泪都飙了出来。

她把外衫脱了,只着一件薄得透明的纱衣,外衣拧成一股紧紧勒住那堪堪一握的小细腰,勾勒出一抹窈窕花枝。头上帕子已经摘了,黑亮柔顺的头发垂下来,别了一圈茉莉在耳朵后面。手腕上还系了莲花,配着嫩藕一般的白润胳膊,当真养眼又诱人。

只见她倚在楼梯口,很自觉干起了迎来送往的买卖:“爷,喝酒还是吃茶呀?”

浅笑盈盈,风情万种。

卫昇把自己大腿都掐青了。

孟棋楠,你敢出来卖!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唉,没钱了啊,寡人卖艺不成只好卖身了……好尤桑,叹气。

表叔公眼睛亮闪闪:卖给朕卖给朕!

唱词取自《桃花扇》。

 46V章

46、卖艺

孟棋楠才吆喝了一句,卫昇就冒了出来;拽着她胳膊往外拖。

朕扒了的狐狸皮!

孟棋楠被他连拖带拽的;跌跌撞撞出了八仙茶坊,然后挟持进一条黑漆漆的巷子里。

两一走,风月坊里的粉头小倌就瓜分了那袋银子;一哄而散。宣儿小;赶紧从凳子上跳下追出去;却不见了他们身影。

“唉表叔公等等;还没给钱呢!”

孟棋楠听见他粗重愤怒的喘息;心中窃喜;故意说话刺激他:“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吃霸王餐呢?说出去不是丢您的脸吗?还是让回去赚钱还债好了……”

卫昇步履一滞;回头就出手掐住她的下颔;咬牙切齿:“赚钱?怎么赚!卖身么!”

朕就应该早点掐死,省得出来丢现眼!

孟棋楠小嘴儿撅成一团红樱,像鱼吐泡泡一般张了张,费力吐出几个字:“其实卖艺也是可以的……”如果调戏男也算一门技艺的话。

她见卫昇是真的生气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否则怎么被他弄死巷子里毁尸灭迹也不知道,于是赶紧推脱责任:“表叔公您不能怪,吃茶是带了钱的!都怪那个偷钱的贼,哼,他一定烂手烂脚烂命根子!”

……卫昇鼻翼翕翕,捏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眼神也更加凶狠了。

孟棋楠觉得很冤,比六月飞雪还冤。

“表叔公弄疼了。”孟棋楠双目盈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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