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作死-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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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人知道么?”
“我同他说过了。”施亦道,“他着实松了一口气呢。”
“怎么会。”沐小木斜了他一眼;道;“苏大人定然是一副竭力伪装冷漠,却又露出遗憾与难过的扭曲表情。”
“说的好像你亲眼所见一样。”施亦笑出声来。
“你就说是不是嘛。”沐小木也同他一起乐。
“大概是吧。”施亦声音轻了起来。
“啧啧。”沐小木摇摇头,“瞧你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我要是能站起来,你就死定了。”施亦恶狠狠的道。
“你这不是站不起来嘛。”沐小木满不在乎。
“阿木啊,你同湛大人,究竟怎么了?”施亦忽然道。
沐小木不知道该怎么说,脸上的笑意隐在了暮色里;她的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见。
“我也不知道啊;我什么法子都试了,他就是不理我。”沐小木转过头,去看施亦,“施大人,我是不是很招人嫌?”
“怎么会。”
“兴许是他腻了吧。”沐小木将表情藏在飞扬的额发中,似乎是在难过,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不过也好,对我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傻孩子。”施亦摇摇头,“自欺欺人,在我面前装什么。”
沐小木愣了愣,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其实我一直都不开心,我真的很想他,我想靠近他,同他说话,可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先前还好好的,我也知道自己错了,去找他道歉,可他丝毫机会也不给我,施大人,我真的没办法了,有些事,强求不来。”
“鉴于对象是湛大人,我也没有靠谱的意见提供给你。”施亦叹了一口气,只道,“你要不要过来靠一下?”
“不要了,你坐轮椅我还靠过去,我丢不起那人。”沐小木哽咽道,“我自己难受一会儿就行了。”
“你这臭小鬼。”施亦哭笑不得。
沐小木将脸埋进手臂里,肩膀抽搐起来,一会儿,轻微的呜咽就从喉间涌了上来。
“你一个男人,怎么哭的这么难看。”施亦忍不住数落起来。
“你一个男人,下半身都动不了了,你不难看?”沐小木一边哭一边回嘴。
“我说你这孩子……”施亦真心不想理她了。
暮色渐渐涌上来,将二人的轮廓淹没。
沐小木红肿着眼睛回到阮糖家的时候,屋内正飘来浓郁的香气。沐小木抹了一把脸,探头探脑的张望,才发现是阮糖在煮猪骨浓汤。咕嘟咕嘟的热泡炸开来,一阵阵的香气便扑上面颊。
“阮糖?”沐小木扒着门框喊了一声。
“你回来了?”阮糖转过身,暮色染透了他半边身子,他俊逸的轮廓被柔光覆盖,温柔而缱绻。
“嗯,你在做什么啊?”沐小木明知故问。
“煮汤啊。”阮糖用勺舀了少量的盐,均匀的淋在汤锅里,又用大木勺搅拌了片刻,才舀了一勺出来,对沐小木道,“过来尝尝?”
“好。”沐小木本就没吃什么,腹中饥饿,便眼巴巴的跑过去,阮糖比她高上许多,她只到他胸口,他微微俯□,将勺子送到她唇前,用另一只手小心接着,沐小木稍稍吹了吹,便一口含住勺子,将里面乳白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如何?”阮糖期待的道。
“好吃。”沐小木眼睛发亮。
阮糖十分开心,替她盛了一碗,便打发她去院子里了。
沐小木坐在石椅上,视线里都是阮糖种的花草,郁郁葱葱,茂盛异常,油灯缠上紫藤,蜿蜒而落,在夜色迷离之际,颇显意趣。
不多时,阮糖也端了一个小碗坐在了她的对面。
“阮糖,我有一个问题。”沐小木奋力啃着一只骨头,啃到一半,忽而开口。
“你说。”
“随仁他……会怎样?”沐小木手指一紧,掌心的碗便有些晃动。
“大伤元气,但不致死。”
“为何?”沐小木不解,“他可差点害了当今圣上。”
“因为他手中尚有边军军权。”阮糖道,“他对圣上不轨这事儿,推的可是一干二净,毕竟也没有直接证据,而他手中的力量仍旧是一大隐患,必须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对他下手。”
“我可能帮上忙?”沐小木猛然抬头,目光坚定的道。
“没有。”阮糖低着声音道。
“真的没有么?”沐小木不甘心,又追问道。
“真的没有。”阮糖轻松的道。
……
就这般平静的过了几日,新帝新政,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往正确的道路前进。往日朝堂的萎靡之气一扫而光,倒是给这个日薄西山的飘摇之地带来了几分生机。
只不过随仁却正如阮糖所说,齐王一脉被打压至死,而他却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这只老狐狸当初下手就极隐蔽,竟真寻不着蛛丝马迹,众人虽是遗憾,却也拿他毫无办法。
这一日沐小木办完公,拖着一身疲累往家走,却在出皇城的一瞬碰见了一天都未出现的林贤。
“林大人?”沐小木揉了揉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儿,“这么匆忙做什么?”
“秘密。”林贤冲她嘘了一下。
“咱们都这种关系了,也不能告诉我嘛?”沐小木不满。
“你可别乱说。”林贤眉毛一抽,道,“阮糖那人那么小心眼,回头再找我麻烦。”
“你不说我现在就去找他。”沐小木头一转。
“哎哎哎,别别,怕了你了。”林贤扯住她的后领,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勉强算靠谱。”
“什么叫勉强靠谱?”沐小木怒道。
“别闹别闹。”林贤将她拉到耳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随仁今日秘密夜宴。”
“嘶……”沐小木一哆嗦,“你哪听来的?”
“什么叫听来的,是阮糖那小子使唤我查的,我盯了好多天了。”林贤揉了揉腰,一脸不满。
“你究竟是用什么盯的……”沐小木狐疑的望着他脆弱不堪的腰。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林贤用手从她面前划过,打断了她的深度联想,“我还得赶着去见阮糖呢,别碍事。”
“找他做什么?”沐小木揪着他不放。
“这事儿得跟他商量,找人潜进去探听消息啊。”
“我跟你一块儿去。”沐小木跟屁虫一样缠着他,林贤无奈,只得带着这个粘人的家伙去找阮糖。
两人走了不过片刻,便见到了缓缓而来的阮糖。
“你们在这儿,是在等我?”阮糖瞧见沐小木,心情十分愉悦。
“是啊。”林贤道。
“什么事啊?”阮糖一边问一边示意他们同自己一道往前走。
“今晚随仁秘密夜宴……”林贤压低了音线,几乎是用气音在说。
“果然忍不住了。”阮糖浅浅笑道。
“不过,今夜倒是有些难办。”林贤有些为难,“找人潜进去简单,可是人选却有些困难。”
“怎的?”
“我身边的人随仁大多认得,而要找一个又靠谱又隐秘的心腹……一时之间真的无从下手。”林贤苦着脸道。
阮糖亦陷入了沉思。
“我呀我呀。”沐小木□□话来,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林贤与阮糖一并忽视了她。
“我说真的。”沐小木不乐意了,用力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别闹,我不同意。”阮糖直接拒绝了她。
“为什么?”沐小木很挫败。
“你这张小脸随仁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你还想潜进去。”林贤鄙视道。
沐小木完全不理他,仍旧看着阮糖,道:“为什么?”
阮糖缓慢的走着,道,“我更希望你安全的待在我的身后。”
“若是没有合适人选,我可以帮上忙,你知道我讨厌无能为力。”沐小木拽拽他的衣袖,满脸都是恳求。
阮糖止了步子,细细的打量她,道:“因为他夜宴的对象有个毛病,身边没有姑娘就无法集中精神,因此他将夜宴的地点选在了香语楼,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香语楼?”沐小木脸一红,道,“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的?”阮糖拧起眉毛,略有些不悦。
“施大人带我去过。”沐小木红着脸道。
“施亦?”阮糖拧起眉毛,不动声色的问道,“我听闻他要告老还乡了。”
“恩,是啊。”沐小木道。
“你去同他说,圣上不会准的,叫他死心吧。”阮糖轻飘飘的道。
坐在轮椅上的施亦忽而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立刻警惕的瞪了一眼正在熬药的苏默,苏默冷冷瞥他一眼,用力摇了两下扇子。
这边厢沐小木则十分不解,“额……这是为何……”
“所以你就乖乖回家去,别胡思乱想。”阮糖话锋一转。
“可是你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啊,随仁这老狐狸,能被抓到的机会可不多。”沐小木立马将施亦抛到了脑后。
“说的不错。”阮糖沉声道,“可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我可以帮上忙。”沐小木坚持道。
阮糖迟疑了片刻,终于松了口,“好吧,我会带人在外面守着,若有什么突发状况,一定想办法通知我。”
“我知道了。”沐小木信誓旦旦。
……
华灯初上,长街深处一片暖橘色,大红的宫灯悬在飞檐上,处处花红酒醉,好一派奢靡风光。
香语楼一二层挤满了人,热闹而喧嚣,三层却空空荡荡,寂寥异常。只有一排姑娘,约莫十数人,正安静的往最里层的隔间走去。
当中一个姑娘,垂着脑袋,同其他姑娘打扮一般,悄悄捏着手掌,似是有些紧张。
“待会都好好陪着,别乱说话,可都听明白了?”当前的中年女子厉声道。
“是。”姑娘们连声应着。
紧接着眼前的门便被打开了,随着“哗啦”一声,亮光便涌进了逼仄的长廊,当中的那个姑娘由于刺目的光稍稍闭了眼,跟在一群人当中走进了隔间,身后的门再一次阖上了。
“你倒是看看,喜欢哪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浑厚的笑声响了起来。
“还是老哥明白我的心思。”另一人笑了起来,说罢,竟真一丝也不避讳的仔细打量起来,“最左边那个,倒数第三个,第六个,过来。”他一口气点了三个,惹的先前那人又笑了起来。
那三个姑娘点了点头,便婀娜的走了过去。
当中的姑娘垂着脑袋,正是沐小木,她悄悄掀起眼皮望去,坐在首席的那个果然是随仁,而另一边坐的,从未见过,但是满身浪荡而粗犷的气息,一看就是长年混边疆的,这人究竟同随仁有何勾结?她正犯嘀咕,却听见随仁也随口点了几个姑娘去陪,当中竟有她的名字,她心里一喜,便行了一个礼,往随仁那里走去。
“那家伙怎么还没来?”随仁看着几个姑娘坐下来,不耐烦的道,“以往约他也总是迟到,当真是架子大。”
沐小木一愣,还有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咱们先喝一杯?”另一人搂着姑娘,提议道。
“也罢。”随仁应了。
沐小木恰巧坐在酒壶的位置,没法子,只得执了酒壶,给随仁倒酒,刚倒了一半,便听见门又响了,习惯性的抬头望去,却愣在了当场。
来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降尊纡贵的跨进门来。
“你可来了。”随仁笑道,“就你架子大。”
“那你还约我?”来人笑的欠揍极了。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湛老弟。”随仁这些年被他锻炼的心态极好,无奈的笑道。
细微的一道声音响起,拉过了湛然的视线,面前的小姑娘竟笨手笨脚的将酒杯倒的溢了出来,此刻正手忙脚乱的用帕子去擦,动作倒是放的很轻,似乎不想引起人的注意。她的脸上点了胭脂,阴影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