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公子已多时-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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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苏箫盛冷冷看着他,实在没什么想同他说话的意思。
“此时朝中情势……”
“不知。”秦绍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苏箫盛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你要问什么自己去问,我不是你这皇宫里的人。”没有他平素的温和似水,声音僵硬得像是毫无色彩的坚冰。
秦绍心知多问无宜,自持身份无用,反倒容易招来怒气,索性不再发问也不再自称为“朕”,只用平和的语气问道:“可将我送至楚楚身边?”
苏箫盛面色才算有了几分缓和,闭眼将灵觉释放,探查起那女人的位置来,却发现那女人身处的情况不太妙,不由得幸灾乐祸轻轻挑起了几分嘴角。
秦绍时刻观察着他的脸色,阅人无数自然也能从这异人身上看出些端倪。很明显,他有些讨厌源楚楚,而他不仅找到了源楚楚所在,也发现了源楚楚的处境不好。
秦绍知道这种人不再自己的掌控中,并不在意他挑战了自己的皇室威严,反倒有些担忧源楚楚,有几分心急地再次问道:“可否将我送至源楚楚处?”
苏箫盛看着他忧虑的神情,又看了看怀里昏迷的人儿,有了几许松动地点了点头。
第069章 明心殿
“求请皇上!”
“皇上抱恙在床,怎可惊扰?”
“皇上已有月余不曾上朝,不知是……?”
“为国操劳,伤神劳体,自当多多歇息,还望各位大人休要打搅。”
“皇后娘娘多次阻拦,不让我等见到皇上,可是有……”
“李大人不可胡说!”
“听闻皇兄一病不起,我且请得到高人算了一卦,方知皇兄恶疾缠身,难有灵药可解,如今怎还能拖着?”
“瑞王,不可轻信妖言!”
“皇嫂且放本王与诸位大臣入内,一观究竟,若是无恙,这等虚言自然不攻而破!”
“本就无事,瑞王又何来虚言一说?”
“若真有不妥,也好让我等商议出一个完全之策,以大局为重啊!”
“……”
秦绍并不知道苏箫盛的真实身份,却也没料到他有这等本事,能够如此快捷地从密室转移到他的寝宫中。
明心殿外传来了皇后同诸位大臣以及那总是不安分的瑞王的对话,虽说都还顾忌着皇家威仪,没有放声质问,却也在不少官员的附和声中变得吵吵嚷嚷,惹人心烦。
身为皇帝的秦绍在那屏风后焦急地来回走了两步,却又不好太过大声,明心殿里依旧有太监宫女,他要是动静太大,估计不用楚楚去拦,门外那群各怀心思的家伙就能借由那尖叫声,以护驾为由闯进来。
看见凭空出现的人,多少也会被惊吓到吧。
想到这里,他转头去看那将他及时送来的男子,却有些惊愕。这些年能让他起波澜的事越来越少,能让他这么意外的事这还是今年的头一件。
苏箫盛视这殿里的宫女太监为无物,大刺刺地抱着他怀里的少女,绕过屏风走到诸多侍从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选了一张还算入他眼的卧榻,将依旧昏睡的夏至放了上去。
而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那些宫女太监们依旧垂眉敛目,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动声色。
秦绍难得比平日多了几分好奇,莫非他还低估了自己这寝宫里宫人镇定的能力?可这男子并不是宫中之人,他们又怎会辨认不出?真是太奇怪了。
殊不知,苏箫盛绕过屏风的同时就使了障眼法,而秦绍之所以还能看见他,便是因为在密室里被他的法力驱毒,还残留了部分苏箫盛的法力而已。
宫闱之中的事苏箫盛根本就无心插足,殿外再吵也只作充耳不闻,他只关心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她失血太多,就算用上法力也无太多效用。而碧玉箫那一击又破坏了她的内脏,细细修补起来也颇为费神,他不仅有些懊恼,她怎么就不会好好听他的话,乖乖出声预警呢?这一伤之后,可知道他有多担忧多后悔?
原本他的力量才恢复不久,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调节,才能全部融会贯通,就像一件已经习惯的事要开始改变总会需要时间。而他却是真的不想伤害她的,因此才会让她出声预警,以免误伤,却不料在她心里行动远比话语快。看见她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应该是喜是悲,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感动。
他侧身坐到床边,看着她发呆,身上流转的法力始终将她包裹,仿佛可以感觉到她身体内每一条伤口的脚痛,感觉到她身体的脆弱。似乎在她伤口完全康复以前,已经不能再移动了。
看来这个皇宫,他暂时是不能离开了。苏箫盛的目光透过那屏风,有些阴郁地看着那个一国之君。
这里虽然有真龙之气护卫,可这宫廷之中却别有一番乌烟瘴气,让他不喜。
可再不喜欢,也只能耽搁在这里了,夏至若不能安全无虞,他也不能安心下来。看着她这稍微恢复一丝红润的面庞,他慢慢在她身侧躺下,一手环过将她轻轻靠在自己的怀里。竟然就这样安安然然地在明心殿躺下了,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
秦绍悄悄留意着他的举动,看着看着就觉得嘴角有些抽搐。这家伙是把宫殿当客栈了吗?居然还这样坦然无比地睡下了?拜托!你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当我皇家威严是空气吗?
秦绍平日里哪里是这样的碎嘴的人啊!一国之主向来一个眼神示意就足以蕴含万物让一干臣子费尽心思揣摩了,哪里还有培养这碎碎念的闲情逸致啊?
也就这一会儿,外面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皇嫂,既然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如此担心,你且让我们进去看看,也好安心呀。”
“是呀,皇后娘娘,臣等定会小心,不会惊扰到皇上。”
“……”
躲在明心殿那屏风之后的秦绍当即不屑了,不会惊扰?开玩笑,这么大嗓门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吧?若是他还没有解毒,而仅凭御医之能又无法解决的时候,这时候怕是要被动地退位让贤了吧?那下毒之人还真是会盘算呢。
也好也好,姑且让他卧病在床休息两日吧。刚刚解了那诡谲的妖毒,此时气血还未恢复,也算是水到渠成。秦绍想着便向着宫殿里边的龙榻走去。
平日里他不喜欢宫人围着打转,便命令他们退至屏风之后,而现在则是一种地利,没有惊动任何人便畅通无阻地回到了自己的龙榻上,还慢慢悠悠地将自己的龙榻铺好,将身上的血衣换下藏到床底下,便安安稳稳地睡下了。
他还就不信了,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当着他的面,到他床底下去翻东西!不过这身体力行为自己铺床的活儿,他自从登基后就没再做过,倒还有些昨日重现的感觉。
他刚把这冰凉的被窝暖热乎,明心殿就被那群急不可耐的臣子们闯入了。
秦绍叹了口气,还能有哪个不长眼的唆使?除了他那个自以为机关算尽的傻瓜弟弟瑞王,完全不用思考。
“站住——!”源楚楚呵斥的声音完全不能制止那群心急火燎的臣子。
她满心担忧地疾步跟在后面,却在入殿后看见了那个许多人都看不见的,沾染了几许血色的白色身影后,心中一提,又舒了一口气。
第070章 明心殿次
苏箫盛……
源楚楚以皇后之尊微微敛衽行礼,算是对苏箫盛的谢意。
苏箫盛却只是环着他怀里的夏至不作回应,但心中却似明镜,多少对这女人有了几分改观。也好,在夏至完全好起来之前,他们还要留在这里,而这皇宫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特别令人生厌了。
只不过是,一般的令人生厌而已。
秦绍躺在床上,看着那一部分露出安心表情的人和另一部分露出不自然安心表情的人,很是无趣地叹了口气。
许多人认为他不适合做皇帝,他也觉得不适合。的确相对于统筹全局的皇上,他其实更像开疆拓土的战将。虽然他明了这其中的曲折,也知宫廷风云,心中自有明镜照出众生万象,可他占着这个位置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责任。
若不是为了先皇遗命,他又怎么会好好地呆在这个位置上,等着他弟弟的千般算计呢?若有一天他能做到不动声色就将他逼下皇位,他也算是功成身退了,没有必要再出现在皇宫甚至是京城里。
然而他那傻瓜弟弟哟,也不知道是不是先皇看得起他,总认为这个家伙多经历练,便可得裨益,日后自能体现出一番经世之才。哪知道他一次比一次想的仔细,却还是不够高明,这毒虽然下的是个厉害的,却还是没有思虑周全,总是迫不及待地张牙舞爪,露了马脚又开了漏洞,想不发现都难。明明还没确认他久居明心殿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就开始挑唆一干臣子来闹他的寝宫,也不知是不是太心急,不够沉稳又总有遗漏。
到底是先皇看走了眼,还是他将这孩子逼太紧,只担心将来等到他的子嗣都能独当一面之时,这混小子都还是这样不争气,老让他在这皇位上干等。
龙榻四周半透明的金色帷幔前,那始终颤颤抖抖似是惊惶却又暗含险恶愉悦的身影走了过来,抖着手揭开了一角帷幕——能在这寝宫里放肆妄为又不守规矩的,也就只有这个笨孩子了。
秦绍叹了口气,睁开清明透亮的眼睛看着他。
“皇……兄……”音调里奇妙的婉转,分明是想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声音却在见到榻上那人明亮平静的眼睛后,突地一顿,似是不可置信地哽了一下,才缓缓将一个“皇兄”叫完。
源自上古的万崇妖毒也不能让他去死吗?瑞王的手捏在一侧垂下的大袖中紧了手心,指甲锥刺却又毫无异状。似是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较为流畅地说明来意。
“皇兄久病,臣弟担忧,便和众位大人前来探望,鲁莽之处还请皇兄降罪。”说着他便跪拜在地。
身后一群臣子,也一并跪在地上,齐声道:“请皇上降罪。”
嗯,至少比以前懂些得什么叫进退有度了。秦绍动了动眼睛,慢悠悠撑起身子,轻轻咳嗽两声,转眼见皇后走来,为他扶好靠垫拉好被子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眼中似有些激动隐藏在水光之下。
知道她近日担惊受怕,秦绍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便道:“也罢,此事姑且算了。朕不日便会上朝,瑞王和诸位大人不必担忧,退下吧。”
也就这样平淡的一句话,原本如激流而来的一群人又像潮水一样退出,却是在恭敬有序中比来时快了几分。天子安好,气色虽不是无损却也无大碍,又何必再多做什么徒惹龙颜不愉?
等到那殿门渐渐要关上时,秦绍又扬声说道:“你们也下去。”
屏风另一侧的宫人会意,便也陆续退到门外,小心关上殿门。
秦绍这才看向源楚楚,不由有些好笑:“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尊竟也会哭哭啼啼?”
明心殿一关上,源楚楚眼中的水光就噙不住,一滴一滴滑落脸颊,哪里还管秦绍的取笑,转身就扑到他身上,一头尊贵的发饰撞到秦绍脸上,戳得他发疼,却又不想责怪什么。
“你管我!”赌气的话脱口而出,却似那年花树之下娇笑的顽皮少女。然而端庄威仪,进退有礼多年后,那时光阴竟然难再忆起。只是此时的一句话却又让两人有些怔忡。
“让你担心了。”秦绍抚摸这她的发丝,此时竟然有些惊喜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竟然还在她的身体里。
源楚楚却是抱着他越发地紧,连日强撑着一丝希望,此时见他还能和自己说话,不再是那样死气沉沉的样子,心中免不了又悲又喜,生怕他再消失,她的生命里除了他还会有谁更重要呢?
即使那只偶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狐妖再怎么美丽妖娆又清韵脱俗,她也喜欢不上。她的心落在秦绍身上就再也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