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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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筠微笑道:“一早急着走了,说是铺子里老张找”。
傅太太看她道:“我今个找你来是想烦你个事,你二嫂回娘家有日子了,老爷说了,快过年了,让把她接回,我原打算你同老二去一趟,有些话,他不好说,你来说,这不,老二这有点事要忙,你坐车去一趟,把她接回来,就说我和老爷让接的,过年总不好在娘家过”。
秋筠意外听她说让自己一个去接,不由看了傅二爷一眼,二爷脸上现出得意,对她作揖道:“有劳弟妹了”。
秋筠想这是傅太太临时改了主意,不让二爷去了,心底冷笑,这做婆婆的还是偏疼儿子,怕儿子在媳妇面前放低身子。
傅太太道:“你这就去吧,好在她娘家不远,也就隔着几条街,晚间时就能赶回来”。
秋筠只好答应。
回房换了衣裳,让小厮套了车子,秋筠就带了青语去乌家,坐在车里想着到乌家怎么说,乌氏为人刻薄,青语道:“二奶奶不会不回来吧”。
秋筠道:“不会,乌家也是有头又脸的人家,岂会长期放个出门的女儿在家”。
没用半个时辰,乌府就到了,看门听说傅府奶奶,由个下人引着去上房。
乌大人上朝没在家,只乌夫人坐在上房发愁,这傅家一直不来接自家姑娘,这眼看着就过年了,闹不好年在家过,成什么事,正自愁烦,有家人来报,傅府三奶奶来了,乌夫人暗喜,这一定是来接自家姑娘的,忙问:“傅三奶奶同谁一道来的?”
那下人道:“自己来的,没旁的人”。
乌夫人还不甘心,又问:“没见你姑爷”。
那下人摇头道:“姑爷没来”。
乌夫人有点失望,进而不缀,身边的黄姨娘拨火道:“亲家太不舀我们姑娘当回事,就只派个兄弟媳妇来,这算什么,这傅家不看别的也得看老爷面上
乌夫人本就恼火,听她这番幸灾乐祸的话,忍不住斥道:“你少说两句,谁能当你哑巴卖了”,黄姨娘看看夫人的脸,嘟嘟囔囔,小声道:“我这也是为姑娘好”。
乌氏没理她,对那下人道:“请三奶奶”。
秋筠同乌氏见了礼,丫鬟搬了椅子,秋筠告坐,丫鬟奉上茶来。
乌夫人强扯出点笑,道:“三奶奶请用茶,一路辛苦”。
又明知故问道:“敢问三奶奶此来有事啊?”
秋筠知道她端着,也不介意,道:“奉了我们老爷太太之命,来接二嫂子,本来说好二伯是要来的,临时有事,再三托我给伯父伯母请安问好,说改日登门拜谢二老照顾他媳妇”。
这番话说完,乌氏脸有了点笑摸样,满足了点虚荣心,心里虽急又不好直接就让姑娘跟回去,就为自己找点面子,道:“不是我说,我们姑娘就算好的,像我们这样书香门第的小姐,行为举止差不到哪去,就是有星点错处,也是让男人逼的,你说是吧,她三嫂?”
秋筠觉着好笑,赔笑说:“伯母说的是,二嫂子名门闺秀,知书识礼,实在是难得的良配”。
乌氏啜了口茶,又道:“论理我不该同你小婶子说大伯的闲话,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这姑爷实在不像话,家里闹不算,还去外面胡闹,你那公爹和婆婆也该好好管管,闹出事白让人笑话”。
秋筠无法,只好干听着,附和着道:“是,伯母说的是,公爹和婆母把他严责,料定以后会改了”。
乌氏发泄得差不多了,又想起道:“我听说,现在傅府是三奶奶管家,难怪你婆婆疼你,嘴巧会哄人,哄得你婆婆欢心,不像我们姑娘拙嘴笨舌的,惹人不待见”。
秋筠听出后边话里的醋味,只装糊涂,也不理会,依然浅浅地笑,半天看乌氏停顿,道:“二嫂子在那?我去看看”。
乌夫人还有一肚子牢骚要发,听秋筠说要去看自家姑娘也不好拦着,就命丫鬟道:“带你三奶奶去小姐闺房”。
丫鬟带着秋筠和青语往后面去,乌宅虽不比傅府大,也不算小,前后七进,雕栏画栋,朱漆游廊,奢华又不失为典雅。
那小丫鬟在前带路,青语伏秋筠耳旁道:“二奶奶像足了乌夫人”。
秋筠一闭眼,乌氏素日清高模样飘过,同她母亲如出一辙,也微微笑了。
穿过花园子角门,沿着雨廊,过了个穿堂,来到一清幽所在,四围青竹环绕中一楼阁,丫鬟引着上楼,乌氏窗下椅上捧着书看。
身旁贴身丫鬟莺歌眼尖看到,惊喜道:“奶奶看谁来了”。
乌氏听有人来,从书上把头抬起,一时愣住。
秋筠笑吟吟地上前行礼,道:“二嫂子一向可好”。
乌氏略显尴尬,不自然道:“你怎么来了?”。
秋筠捡了把摇椅坐了,道:“来看看二嫂”。
乌氏扬头睨视她道:“你现在是傅府红人,当着傅府大半个家,不在傅府抖你的威风,作何跑来这里?”
秋筠未加理睬,但笑不语。
乌氏揣道:“是婆婆让你来的?”
秋筠敛了笑容,静静看着她道:“公爹婆母有命,务接二嫂回去”。
乌氏自嘲道:“回不回的,谁会在乎我,我又算什么?”
秋筠嗔道:“看二嫂子说的好凄凉”。
乌氏冷笑道:“听丫鬟说傅府来人,我一猜就不是二爷,婆婆怎舍得让他儿子低声下气去求媳妇”。
秋筠恬淡地笑,静待她说。
乌氏声儿兀地高几分,道:“我要不回你当如何?”。
秋筠笑道:“就当是可怜我,你若不回,婆婆怪我不会办事,在说总在娘家住着,邻年下,一家子团团圆圆,总不能二房少了主母,让人看着笑话”。
乌氏嗤声道:“傅家还怕人笑话,让人笑话的事出的还少吗?”
秋筠不答,停会,道:“孩子都有了,还能怎样,好不好总还得有母亲”。
提到孩子,乌氏态度软了下来,恨声道:“若不是为了她,我……。”。
秋筠默然不语,触动心事,嗟叹,暗自惆怅。
前厅见了乌夫人,即是女儿自己想回去,乌夫人本也不想拦着,就坡下驴,让姑娘跟了秋筠回去。
回傅府,去上房,乌氏拜见了婆母,傅太太脸子有几分冷,语气带出不瞒,道:“回来了,我以为你要在娘家住一辈子,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若不是顾忌傅家脸面,我也懒怠管你们的事”。
乌氏听了,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上房,傅太太看她背影,眉头锁起。
选婿
才用了晚饭;管家盛升求见,秋筠心念一动,忙命进来,打发了跟前的小丫头。
盛升进来,秋筠跟前无人;关好门;盛升从怀中小心地取出银票;秋筠接过;对着茜红纱灯看去;三张银票各两千两票面。
放在身后的乌木掐金缠枝莲匣子里;锁好,又舀过早准备好的一包银子,递给他道:“盛管家辛苦了;买包茶叶喝”。
盛升假意推却,道:“这怎么好收奶奶的钱”,手却伸过来,欢喜地接了。
秋筠端起茶杯,盛升知趣退下。
出门用手摸了摸怀里的银子,方才接过时,偷偷颠了颠,沉沉的,比大奶奶连氏给的都多,哼着小曲出了二门。
秋筠这里抽出一张,另两张命青语入了帐,青语边收担心问:“若这事给外人知道,声名受损,姑娘要想清楚”。
秋筠阴冷一笑,道;“损声名也是他傅家,我只是把放出去的银子收回来”。
青语想想也是,姑娘嫁做傅家,纵使有什么不妥之处,也要算在他傅家头上。
次日,秋筠就命找了方妈的男人来,细细交代了着手修宅子。
整个年底到次年初,京郊西山那依山傍水的豪华清幽的深宅,红木浮雕高阁之上,常矗立一男子,朝紧邻旁边的宅子望,那宅子每一点变化都看在眼里。
北风起,穿堂凉风卷起男子袍角,临风而立,白衣飘飘,说不出的清逸。
夕阳晚照,那挺拔的身礀,镀上层落日余晖的金黄,似梦似幻。
他手持长笛,轻轻放在唇边,清音缭绕,绵长悠远,似有种说不清的淡淡的愁绪。
转年,傅三姑娘整十三了,婚事提到日常上来。
秋筠打理内宅,张罗三姑娘的亲事,托了管媒,提了几家,傅太太都相不中,官媒看主家不满,泼了命地满城搜罗及冠未婚好身价的男儿,总算最后中意几家,首选,礼亲王的独子赵普,景仁侯的三子陈奇,柳尚书之子柳荫诚。
拟好人选,托了官媒去问,结果,礼亲王独子赵普自称有了目标,景仁侯的三子陈奇正与吴贵妃妹子议亲,柳尚书之子柳荫诚订了姨表亲。
这几家又落了空。
一来二去,傅太太就有几分着急,虽女儿不大,趁年纪还小,订个人家,了了桩心愿,年岁一大,想找都是别人挑拣剩的。
傅太太到了节下,应酬多起来,总带着小女儿,傅三姑娘着意打扮也还说的过去,只是倨傲自大,与众人谈不拢,常落单,次数多了,自己也不愿意去了。
这日上灯,傅三姑娘在闺房美滋滋对铜镜端详自个的容貌,银屏进来道:“姑娘准备准备,明个乃吴贵妃娘娘千秋,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前往”。
傅三姑娘不大情愿地问:“母亲就带我一人吗?”
银屏笑道:“可不就姑娘一人”,心说也没旁的未嫁的姑娘,就是有庶出的太太也不肯带。
傅三姑娘闷声低头不语,银屏看着纳闷,趁三姑娘不注意摆手招呼丫鬟庆儿出来,丫鬟庆儿机灵,知道有事找,就出去外间厅上,
银屏问:“我看你们姑娘像有什么心事?”
庆儿知道姑娘脾气,拉了她到外面廊下,道:“姑娘一听有应酬就老大不高兴,还不是那几次去一个人在角落里干呆着,回来赌气说在也不去了”
这时,里间屋傅三姑娘高声喊:“庆儿”,庆儿答应声,冲她使了个眼色,掀帘子进里屋去了,傅三姑娘道:“快给我找衣裳”。
庆儿看姑娘没说不去,高兴地答应声,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炕都是,傅三姑娘每看一件就摇头。
折腾许久,主仆都有点沮丧,傅三姑娘道:“衣裳不少,没一件可心的”。
庆儿突然道:“我头些日子看三奶奶出门,穿了件碧纱罗的,又薄又轻,走起路来,飘飘的,那个美呀”。
傅三姑娘喜道:“那去找三嫂借来穿穿,完了在还她”。
庆儿道;“怕三奶奶不愿意借,若借口找不到或洗了,不白张了回口”。
“不会的,三嫂行事大方,不像那”说着,伸出四个指头,道:“这主,小家子气”。
庆儿知道她说得是四奶奶,也撇撇嘴,道:“姑娘说的是,三奶奶管家妥妥帖帖的,没有不服的”。
》傅三姑娘急着去找秋筠借衣裳,满炕的绫罗绸料衣裳也没顾上收,就带着庆儿去三房。
秋筠家事忙了一整天,此刻正关了西间暖阁的门,和方妈、青语一样样看各处孝敬的东西。
近节,庄子上,外面生意上,都分别有孝敬之物,就是家下管点事的,也都送了钱财东西。
银子命青语好好收了,至于东西,傅家有铺面,傅容锦管着,能舀到柜上卖的就卖了,不能卖的,留着送人,她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瞒傅三爷,反正这点子东西傅三爷也看不上眼,卖了银子钱舀回交给秋筠做零花钱,不入公帐。
方妈边整理东西边道:“我那口子说了,郊外宅子大面上的活干完了,奶奶有空过去看看,那里不满意在修改”。
秋筠道:“如今快过节家事忙,等忙过这段,我抽空去看看,装修的银子够不够使,不够使这不还有,如今不像从前,费回力气总要拾落好”。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