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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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青衣身子僵直,却未曾反抗。只觉得那柔软而香甜的唇轻轻地擦过自己双唇,然后便贴了上来,轻轻嘬了两下,有什么,小小地,滑滑地,温柔缓慢侵了进来,试探,挑衅,又娇又嫩,甜香脉脉,妙不可言。
少年的心静寂了一会儿,然后大跳,宛若擂鼓。
身后,众经过之人,也都僵立原地,看着这一幕,个个脸红心跳,有人默默地咽了口水,只觉浑身燥热。
半晌,秉娴松开奉青衣,长睫抖动,双眸看着奉青衣。少年已经忘了反应,只是回看着她。
秉娴一笑,倒退回去,翻身上马,才回头,手提缰绳,欢颜朗声,道:“恩公……山长水远,各自珍重了。”
奉青衣抬眸看向她,马上之人,笑如春风过桃花,眉眼却如星光入秋水,如此炫目。
秉娴扭身,喝道:“驾!”纵马上前,身形很快消失面前。
身后以及周遭的众多僵直之人才恍如从梦中醒来一般,个个假作无事状走过来,拿双眼瞄奉青衣,见这少年清秀出尘,双颊淡淡红晕,一个个越发心跳,有的便邪念横生。
有个不知死活地,过来道:“小哥儿……方才那是你相好儿的么?”垂涎看着奉青衣。
奉青衣淡淡哼道:“滚。”听到“相好的”数字,面上却难掩笑意。
那人见他带笑,又看他少年单薄,以为事有可图,便道:“小哥,你那相好的已是走了,不如……让在下请你……”
奉青衣看也不看,手握成拳,随意往旁边一挥,正中那人胸口,只听得“哎呀”一声,那不长眼睛的搭讪客,身子倒飞出数丈开外,跌在地上,惨叫连天。
奉青衣看了一眼秉娴离去方向,自言自语道:“下次相见,不如就叫你……以身相许罢。”那嘴角上扬着。
曾笑得喜气开怀。
——她很好,是很好。
唇齿相接的滋味,浅尝辄止。自她离去,奉青衣所思所想,竟多是那风流人影。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人生之中,有比金银珠宝更值得自己喜欢的东西。
想到离去那销魂一吻,就好像有什么渐渐地从心尖儿上钻出来,美不可言,欢喜盈盈地,少年的脸上重新又染了薄薄的红晕,笑得恣意。
——不怕檀九重看到。
清冷的细雪连绵不断,帐顶很快叠了厚厚一层,山川大地,白茫茫地,尽是雪色。
檀九重站在大帐旁边,遥望前方,雪白之中的一座城池,那是他志在必得的磬城。
清冷的眸子凝望那方,渐渐地,却在那苍山暮雪之中,浮出一个影子来,重重叠叠地。
檀九重忽地觉得头疼。
——或许,做了蠢事。
当时放她走,是他太过自信,想要玩弄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果,真的给她逃了。
想来,这世事真是奇妙之极,本以为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却仍旧活着,竟还能藏身他眼皮底下,密谋图事。
本以为再度出现,他必定是手到擒来,好教那人知道,天大地大,她仍旧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将有变本加厉的羞辱,做为她“死而复生”的奖赏,可谁又想到,竟有人横空出世,搅了他的好事。
两次了……都是死里逃生,——到底是该说她命大,还是说……
檀九重细思,他从非意气用事之人,但为何……当见她出现之时,心中欲望,竟恁般强烈,强烈到他竟不肯拼那万一失手的机会当场将她拿下,却宁肯用欲擒故纵之法,结果又叫公子离趁虚而入。
大概是那娃儿,命不该绝,又或者……是因为还有更好的“相遇”在后头。
磬城的来袭,那一场意料之外的大风,折损了檀九重许多粮草营帐,死伤了数百兵士。
这还罢了。而在这场突袭方过,兰秉娴离开当日,他便接到了兵部的传召。
原来那位兵部安放在营中的督军,竟在数日之前连上了两道密报给兵部,说的是檀九重为人傲慢奢靡,用兵不利,迟迟拿不下小小磬城,又不肯同督军商议,颇有独断专横之态,长久以后,不知将会如何。言辞之中,竟隐隐含着“某某拥兵自重,大为不妙”之意,暗指檀九重将不利于南楚。
将在外,最忌讳的便是这个。
檀九重接到兵部申斥的帖子,记得此位督军大人,生性怯懦,见了他几乎不敢抬头相见。又因天寒,镇日只会躲在帐子里饮酒,那种人,难道却有胆量在暗地里捅他一刀?
然那位督军,偏生在此次磬城来袭之中,被乱兵所杀,真正死无对证。
人心难测,此人背地一套,也是有的,但他竟又死的这般巧合。
檀九重凝望漫天阴云,隐隐地觉得此事仿佛未完。
一片雪花儿坠下,跌在那长长睫毛上,瞬间成细小水滴。
抬眸望远:“兰秉娴……快些出现罢,我知道你不会就此罢手。”迎着风雪,笑得邪魅。
他几乎已等不及了。
“城下何人?”城头上的将领,狐疑地望着那城门之下的单人匹马,喝问。
那人将兜头的帽子掀开,仰头道:“请告知守将苏大人,说是蓝贤求见!”那将领道:“稍候!”匆匆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有人在城上探身一看,蹙着的眉头顿时展开,大手一挥道:“速开城门。”
磬城的城门缓缓打开,那一人一马飞快驰入,苏镇东迎上前去,道:“蓝兄弟!”秉娴翻身下马,拱手道:“苏大人!”
“叫什么大人!叫大哥,”苏镇东一把攥住秉娴手腕,看看左右,道:“等你两天了,怎地才来?”秉娴道:“有些事情耽搁了。”苏镇东道:“这里冷,回府相谈!”飒飒的细雪从天而降,地上已经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入了守将府中,苏镇东道:“这哪里是春寒,倒又回腊月去了。”拍拍铁甲上的细雪,又去替秉娴拍打,秉娴笑着让了,道:“多谢大哥,不用劳烦了。”自抖了抖雪。
苏镇东拖了火盆,又亲拉了两把椅子围在旁边,两人落座,各自探着手烤火。
苏镇东搓搓手,道:“说好了偷袭那晚,蓝兄弟就该一同跟我们退了,怎么又耽搁了这一天多?”
秉娴道:“说来话长……”想到绿芜,心头一酸,便转开话题,只道:“劳大哥记挂了,幸好无碍,嗯,城中情形如何?”
苏镇东道:“将领们倒是还能撑住,只有知府那边,镇日惶惶地,若非我拦着,早举家逃逸了。”
秉娴道:“这次偷袭,烧了他们大部分粮草,我查看过了,剩下的最多够支撑三日,要从其他地方调运过来,正常来说没三四天不成,如今落雪,山路又难走……苏大哥,你只要稳住知府,再撑个三天,保管哥……檀九重退军。”
苏镇东面上微露喜色,道:“有兄弟这句话,我便安心了。”轻轻地在秉娴肩上一拍,道:“先前等那一场风,一直叫人等了半月,我都有些疑心兄弟你是戏耍我的,没想到竟分毫不差,我这心里头佩服的五体投地,只知道古有诸葛孔明借东风,还以为不过杜撰,如今亲眼所见,贤弟真是神人也!”
秉娴微微笑道:“这不值什么。”苏镇东却仍道:“这真是‘南风不与檀郎便,火势连绵烧大营’,对了,接下来贤弟还有何奇妙设计么?为何说三日后他必定退兵?”
秉娴听到他擅改杜牧“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诗句,一笑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苏兄只消安抚知府、撑过了这三日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游
晏几道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这是上几回所用的词,前几句都很契合,那种氛围心情,后面这一句太悲切了,就。。。
昨儿删去的那数百字,是小青衣同秉娴相处的情形,事关一些信息……觉得不满意,于是删了,直接就转到小青衣来挑衅了。
感觉上如少了点什么,恰好又有同学也有同感,于是这章重写了一番两人的分别。感觉还不错的。。XD
嗯嗯,写完后改了许久,终于满意了,争取精确到每个字!哈。。
——系统又抽了,前台章节看不到,我刷新一下,泪,究竟要抽到啥时候
20
20、诉衷情:呵手试梅妆 。。。
三天时日,看似简单,说长,却可成一生。
磬城知府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被檀九重围困小半月,向朝廷求救无数次,却从无回应。素来听闻领兵的是个冷心绝情的魔头,先曾拿下过磬城之外的两个县城,因其中一个抵抗激烈,破城之后,竟行屠城之举。正如苏镇东所说,若非他严命死守,又多加劝阻,恐怕知府早就弃城而去。
早先檀九重拿下两个小县,兵临磬城时候,曾命人射箭城头,裹带书信一封,言说若是及早开城门投降,便会保满城平安,兵不血刃。但若是负隅顽抗,那已成死地的县城,便是先头榜样。
探子早就将檀九重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听闻此人是异族出身,出名的心狠手辣,平生最爱领兵打仗。——去年还曾领兵去动东明……竟让他一路打到东明都城之外襄城,若非是在紧要关头,有北疆的大将领兵来援,恐怕此刻东明也已经归于南楚名下。
围困东明之战,虽然在最后关头未曾功成,却让檀九重之名传遍四国。
可也正是因为功败垂成,让本会被封为上将军的檀九重,无功反而有过,从正三品的大将军,贬为了从三品的护国将军,只不过此人手腕了得,又深得各位皇亲器重喜爱,虽然降了级,但皇帝及各位皇亲,暗中赏赐了若干名贵之物,他吃了败仗,本该在玉都坐享醇酒美人,休养生息,可此人竟端的不甘寂寞,又将爪牙伸到了西罗。
连拥举国之力的东明尚且被打得岌岌可危,何况是磬城这样的弹丸之地?起初还仗着或许会有朝廷援军,怀着一线希望,如今这魔头已经围了这许久,朝廷连个信儿都未曾来过……素来胆小的知府,镇日惶惶然地,磬城军务,全由统领苏镇东主持,苏镇东命人把守城门,知府大人自是无处可逃,唯有每天躲在府中颤抖念佛。
秉娴来到磬城的头天,迎接她的便是一夜的不得安宁。这场寒冬之末的细雪,到了夜间,落得更急,南楚大军趁着夜晚忽地开始攻城。
秉娴从人声吵嚷之中惊醒,握着床边刀挺身而起,往外便走。正撞上苏镇东,两人见了,苏镇东匆忙道:“南楚来袭!”秉娴一点头,两人不再言语,齐齐冲上城头。
火把的光芒乱闪,有的被踩在地上,火光明灭,刀剑相击,连同惨叫呼喝声夹杂其中,秉娴扫了一眼,见苏镇东麾下的这些兵倒很是争气,面对突如其来的夜袭,个个严防死守,拔刀抵抗。
这场夜袭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南楚之人便退了军,苏镇东命人处置死伤者,查看城墙各处,处理调度替换之事,秉娴站在城头,望着城外黑沉沉一片,天空阴云密布,只看到偶尔的火把光闪烁,连地上的雪色都看不到,竟然在雪夜来袭,——檀九重已经等不及了。
秉娴凝眉观望了会儿,雪落满了头肩也不知,一直到苏镇东转了一圈回来。
肩头一沉,秉娴回头,却见苏镇东站在旁边,借着远处火把的光,他的眼中写着忧色:“在看什么?”秉娴道:“檀九重等不及了,苏大哥,这三天会很难撑。”
苏镇东点头:“我知道……其实自偷袭了南楚大营之后,我就一直在等这天,等他的反扑之日。”
秉娴道:“今夜的偷袭之举,不过是他的警钟前奏,他并未用上全力。”
苏镇东道:“明白,不然他不会如此简单就退兵。”秉娴道:“苏大哥,你觉得他会如何?”苏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