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帝女不善-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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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很严肃,看不出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殷离非心里猛然一震,“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不待她有思考的时间,君政夜便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因为身高的悬殊,娇小的殷离非缩在君政夜的怀里,就像一个小婴儿,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轻手轻脚地把她平放到床上,君政夜转身在软榻边缘坐下,侧着身子看着她,不自觉中冰凉的大手抚上了殷离非的脸颊,轻叹道:“小丫头,我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事情发展得似乎有些脱轨了……
他定定地望着她,眸底隐匿着深深的凄凉和无奈。
鼻翼间嗅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夹杂着艾草和百合花的味道,殷离非只来得及说了一声“真香!”,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道大红色的身影自屏风暗处闪出来,唇边依旧是邪魅轻挑的笑意,却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放荡不羁,细看,那弧度里竟然隐约浮动着眷恋和不舍。
“放了多少剂量?”陇起大红色的衣袖,凤冥夜伸着手指在殷离非鼻尖试了试气息,转而瞥了君政夜一眼,问道。
君政夜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脉络的细颈小玉瓶,放在阳光下晃了晃,“十分之一!”
“差不多能让她睡上半个时辰了!”
说着,凤冥夜便伸手去解殷离非的腰带。
君政夜眸色一黯,伸手抓住了凤冥夜的手腕,“我来!”
凤冥夜无所谓地勾弄唇角,只是笑容里的苦涩滋味越发无奈,“大皇子殿下,本国师记得你曾经发过誓……!”
那日,他语气坚决而决绝地发誓——如若我君政夜爱上了殷离非,就会堕入无边无际的阿鼻地狱!
当日的情形宛若是在昨天,清晰得依旧历历在目,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由心而生,爱了便是爱了、恨了便是恨了,怎么可能因为强行灌输的一个执念而就此忘情遗爱,那种细微的感觉,在尚未发觉之际,已经迅速膨胀起来,直至无可控制!
那便,唯有自欺欺人的隐匿起来……
缓缓撤回阻挡凤冥夜动作的手,君政夜站起身来,背对着两人垂下睫毛,敛住一世琉璃白。
心痛,在听见殷离非细微的闷哼声时,扩展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疼痛跟着被放大千倍万倍。
他君政夜自诩冷硬无情,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即便是他的母妃被歼妃害死时,他都没有掉一滴泪,跪在漫天火海中,五岁大的小孩子暗暗握紧了拳头,看着手腕上不停溢出的鲜血发誓:有朝一日,我必定要你们千倍万倍的偿还!
而今天,单是听着殷离非痛苦的呻|吟一声,那种恐惧那种慌乱竟是前所未有地在一瞬间揪紧了他的心,此时此刻,他不敢眨眼睛,仿佛稍稍一动,眼眶就会承受不住那滚烫的重量,便会有热泪夺眶而出!
时间凝固,空气窒息。
一刻钟的时间漫长得宛若度过了几个世纪。
“好了!”
终于,凤冥夜如蒙大赦般的声音响起。
君政夜面色微喜,急忙转身去看殷离非。
方才面色还透着健康的红润的小人儿,经过一番折腾后,唇瓣也干了,脸色也苍白了。
“暗影,水!”
暗影立即递上一杯水,随即又消失匿迹。
难得君政夜那般有耐心地照顾一个人,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执一把小勺子,时不时地在殷离非唇上轻点两滴,抹匀滋润。侧君带是君。
“嗯,疼!”迷蒙中,殷离非低声哼唧了一声,偏头的时候恰巧打翻君政夜送上来的勺子里的水,顺势流进脖子里。
君政夜一急,慌忙起身找手帕,站在旁边已久的凤冥夜不动声色地递上一块大红色手帕,“给!”
大红色的手帕不小心触碰到殷离非的鼻子,那丫头相当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死狐狸的骚味!”
凤冥夜哭笑不得,却在一眨眼的时候,有泪水流了出来,沿着脸颊缓缓滑下,凄绝、凄迷。
“小非儿,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沙哑地低喃中,他俯下身子看她,如玉般透着光泽的手指在殷离非脸上轻轻游移滑动,表情和目光里尽是悲伤和无奈。
“小非儿……”
“小非儿……”
一遍一遍地轻唤着,仿佛只有这般才可以稍稍弥补心底那份无妄,这次,君政夜没有阻止那妖孽“轻薄”的动作。
只是阴沉着眸色里,遍布着漫天飞雪的寒意。
寂静半晌,君政夜问:“她还有多长时间?”
凤冥夜答:“长则三年,短……不过半年!”
眸色一凛,君政夜又问:“怎么控制?”
凤冥夜再答:“【噬心蛊】一旦被牵引,便会深入五脏六腑……刚才拱入她体内的蛊虫,每至十五月圆之夜便会吸食她的血肉,经历棰心蚀骨之痛的时候,彼岸花的印迹就会一点一点儿地盛开,只要彼岸花的印迹完全显现,她就会死掉!”
102两个男人的绝望与伤痛,撑住!
更新时间:201379 9:06:36 本章字数:3622
手指上的动作蓦而一僵,在短暂的刹那间,君政夜只觉得心里好像被千刀万剐了一般,殷离非还没有经历那棰心蚀骨之痛,他倒是先领略到了……痛苦就如锋利的丝线毫不留情地勒进血肉,沿着伤痕,有殷红的血汩汩而出,淌成那一滩,猩红刺目!
他猛地站起身来,望着凤冥夜问道:“现在放弃会怎么样?”
“现在放弃?”凤冥夜缓缓抬头,黯淡的眸中满是不敢置信,忽然,他猩红了眼眶,冲上来揪住君政夜的衣领,怒吼道:“君政夜你疯了是不是?现在放弃,就等于是前功尽弃了!”
“你还没有控制这片天下、你母妃的大仇还未报、你的怪病尚未治愈!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竟然说放弃?!”怒极反笑,松开君政夜的衣领,凤冥夜仰头苦笑起来,浓密的卷翘的睫毛微微垂落下,他踉跄着往后倒退几步,身形摇晃不稳,跌跌撞撞地一会儿撞翻了椅子、一会儿又碰上了桌子。
退到墙角无路可退时,他的身子沿着墙壁无力地滑落下来,坐在地上,整个人显得颓靡萧瑟。
深埋着脸,他沙哑着声音道:“我又何尝不是疯了?!我竟然也想让你放弃!可是……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无路可退!
那四个字宛若凝固了一道梦魇的魔障,一遍遍地在君政夜脑中浮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感觉到寒冷冰凉,骨头里都是嘎吱作响的冰碴子。
似乎只要稍稍动作,那些已经脆掉的骨头就会全部骨折断裂。
空气里流淌着一种不知名的黯然和悲凉。
半晌,脸逆着光的君政夜抬起一丝目光,沙哑着嗓音沉声问道:“要怎么做,才能尽可能的延长她的时间?”
凤冥夜苦笑一声,“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最长也不过三年!”
“不管有没有意义,我只想让她尽可能的活着!”君政夜猛地抬头,阴鸷的眸中爆|发极具毁灭性的滔天怒意,那种狠戾、那种决绝,大有毁天灭地让世界末日来临要全天下都为之陪葬的意念。15882566
那声吼,几乎震得整个【满城烟沙楼】都动荡起来。
凤冥夜一愣,迅速反应过来之后,便纵身飞出了敞开的雕花木窗。
走廊上急匆匆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眸色一凛,君政夜转身朝软榻边走去。
殷离非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沉重,还在不停地哼哼唧唧说着什么似乎梦呓,俯身凑近,方听清楚了她原来一直重复着一个字——“疼!”
君政夜一下子猩红了眼眶,心疼到不能自已。指动经是被。
“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说罢,他掀了被子翻身上床,躺在殷离非的身侧紧紧搂着她。
柔软的小人儿抱在怀里,再坚硬的心底也被软化成一滩水,君政夜满足地轻声喟叹,几乎没有剩余零点零一秒的反应时间,海蓝三人推门而入。
“公子——”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匆匆往软榻这边走过来。
君政夜挥手扶落流苏床幔,厉喝一声,“滚出去!”
脚下的步子一顿,海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是公子的人,就算大皇子殿下您的身份地位再尊贵,也无权命令我们!”
跟着殷离非时间长了,骨子里的倔强和不甘都随了。
君政夜忽然冷笑起来,“不愧是这小丫头调教出来的人!”
“调教”这个词,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海蓝清冷的眉眼微微簇起,“大皇子殿下,您把我们家公子怎么了?”
“方才疼|爱了一番,现在小丫头已经累得睡着了!”眉梢一动,君政夜俯下脸看着殷离非,冰凉的指尖在她柳眉间轻轻摩挲着,极有耐心地勾勒漂亮的轮廓,蓦而抬眼望向床幔外,语气里极尽暧昧引外面那三人遐思。
果不其然,夏初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扯了扯海蓝的衣袖,“怎么办?”
这要是被殷离无伤知道了,那不得搅得整个华夏大陆血雨腥风、血流成河么!
海蓝的脸色也挂不住淡定,但终究比夏初见识经历的多,垂眉沉思一会儿后,笃定道:“放心,只是一个虚幌子!”
如果那么轻易就被得手,殷离非也就不是殷离非了!
声音虽轻,练武出身的君政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得对海蓝上了几分心思,三个丫头中,海蓝是最像殷离非的。
唇角微扬,君政夜一反之前的阴鸷冷厉,笑问道:“还不放心,是想亲自进来看看吗?”
“打扰了!”
没有推脱,海蓝不再犹豫,绕过屏风、掀开帘子进了内室,从流苏床幔中,隐约可见软榻上确实躺着两个人。
“要再凑近一点儿看吗?”
海蓝不是个别扭姑娘,既然他开口,那她可不管那话到底是真是假!
上前一步,一把掀了床幔。
君政夜着实没料到海蓝竟然真的会把那句明显是开玩笑的话当真,幸亏他反应迅速,在流苏线条飘荡之际,翻身压上了殷离非的身子。
将那个依旧虚弱的小人困于胸膛和被子之间,小脸几乎都看不见。
殷离非被撞到胸,闷闷地低哼一声。
听着像是没睡醒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而发出的不耐烦。14DMq。
海蓝放下心来,果然是睡着了。
掩实了床幔,便福身往后退开一步,颔首垂眉,“打扰大皇子殿下了!”
君政夜见好就好,也没打算为难这几个人,“都退下吧!”
“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君政夜从殷离非身上下来,侧躺在她的身旁。
安静的空间里,悲伤无奈重新回归。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殷离非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只是额间和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凸起的有些不正常……像是老人手背上的青筋,赫然有几分狰狞可怖的感觉。
君政夜的手在她脸颊上来来回回地抚摸,望着她的眸光里再也见不到分毫属于他骨子里镌刻的阴鸷狂傲,唯剩下心疼和不舍。
他知道,那些不规律的血管凸起,是蛊虫在动弹。
蛊虫自进入血肉开始,沿着血管中血液流动,差不多一个时辰便可完全侵入五脏六腑。
然后,每至阴历十五月圆之夜,便会经受无妄的棰心蚀骨之痛,即便不用【唐门化骨散】作为引子,【噬心蛊】也会自然而然地被牵引!
扶开她的衣领,君政夜看到她胸前原本只有一片叶子形状的血红色印迹,此时已经变成了两片对称的叶子印迹。
拢下心头沉重黯然的阴霾,他撑起手臂凑到殷离非脸边,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小丫头,你要尽可能的活下去……你不是最善于创造奇迹么,那就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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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觉睡了很久,或者说昏迷了很久。
接近傍晚的时候,殷离非嘤咛一声又伸了个懒腰后,睁开眼睛。
君政夜应该早已离开,往边上一摸,软榻上已经没有了温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