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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开唐录·乱世殇歌-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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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陡然陷入死寂,他们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可谁又都能感觉得到对方心中的凝重。
李建成蹙眉看她,隐有负疚不忍的伤感之色,目光久久流连在梁暮凝的脸上,嘴唇微动,却终是没有再说出只字片言,他翻身紧搂住她的肩臂,轻吻、闭目。
夜静如水,可今晚,却注定不安!
这一日,天空放晴,日头也是难得的暖和,梁暮凝漫步在后园曲桥,手中折松,旋转飞快……自上次他们相谈后,已过数日,李建成虽也偶来别院,却没有久留,他只道还有公务尚未处理,便匆匆回了东宫,而关于嫁娶之事,就更是再未提及,原来那夜种种,也不过是他与她缠绵间的一时妄语罢了……!梁暮凝徒着步子,怔神浅笑,此时想来,除了笑,亦没有什么可以再支撑她原有的骄傲了。
忽然,梁暮凝驻足了脚步,她只觉似有什么人挡住了自己行走的步伐,但又无心深究,只垂目道:“请让开!”等了片刻,那人依旧不动,这让她心中已然压抑许久的无名之火,顿时冒起,“我叫你让开,难道你是听不懂吗?”她骤然仰首,眼底愤然的冷厉之色。尽显无余。
但见他神色不解的看着梁暮凝,迟疑片刻后道:“你还好吧?”
“太子殿下……”梁暮凝先是一惊,眸中愤愤还有余留,但再往他身后一看,只见一白发白胡的古稀老者,正怔怔看她看得出神。
梁暮凝没有想到李建成会带生人来此,而自己此时又是仪态全无,一时慌乱中,她忙收敛脾气的回说:“没、我没事……”,之后,即退步拂身,向太子和老者微微示礼。
“没事就好……那就快来见过你的外公……”
“什么?”
“这位是荥阳郑氏一族的现任长老,而你则是郑氏一族流落在外的嫡亲血脉。”
“……”
很简单的一句话,李建成说得也是风轻云淡,此时阳光适时的照在三人身上,四下亦是悠然宁静,梁暮凝定神看着眼前人,明明熟悉,却又好像陌生不已!原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即将一个身份背景都不清不楚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出身名门的士族女子……他给她的吃惊,已然远超出了她可以想到的范围,这不可谓不神奇,不可谓、不用心。
“……为什么?”沉默半晌后,梁暮凝不带感情的言道。
看到梁暮凝这样的反应,李建成并不惊讶,他先恭敬的朝老者躬了躬身,唤来侍从引领他去休息,且交代所行所住,皆要奉为上宾,不得怠慢;而后,他才注目于她,眼中微有歉疚的犹豫了一会,缓道:“其实这许久以来,我李建成想娶的女人,只有你梁暮凝一人而已!”
“所以你就要给我安排一个可以和你匹配的身份吗?”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
“……荥阳郑氏与玲珑、还有玲珑早故的姐姐,是什么关系?”
“……”
李建成双眼忽然幽暗的深不见底,似有浓雾笼罩,想来,梁暮凝的疑问,也已然超出了他可想到的范围,所以半晌无语。“玲燕与玲珑的生母,亦属荥阳郑氏一脉……”,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慢声说道。
陇西李氏、荥阳郑氏,同为北魏时的高门望族,就算历经隋末乱世,仍是兴旺不衰,而这其中,由以郑氏一族牵连最广,上至门阀大家、外族王室,下至地方官吏、军士将领,都有郑家分支,盘根错节在内,低调内敛于外,且势力所及范围仍在不断扩张,直至今时,亦不得撼动。
由此可见,李建成会有这样的安排,已是筹谋许久……梁暮凝突的一笑,她微微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只手一子决天下

三日后;李建成就在朝堂之上奏言;有意娶太常卿郑元寿之女郑暮凝为妻;并以此由,请旨延迟前往洛州督战之事……只是没想到,他这话刚一出口,还不等李渊多有思量,朝中即是一片哗然;此事,无论是太子一党;还是秦王一派;皆是始料未及;众人满目惊讶之余;目光所及;便是那高堂之上的帝王心意。
李渊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眼前帝冕垂下来的十二挂玉珠,微微摇坠,见大臣们议论,也不阻挠,直到殿内无声,他才缓缓抬眼,看向李建成。
“还请父皇成全!”李建成躬身立在殿前,看李渊久没回应,便又是上前一步,深躬道。
“我儿决定了吗?”
“是!”
“……郑氏一门忠烈,又对我朝开国有助,我儿若能与郑氏之女结亲,郎才女貌,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只是……当初因处罗可汗猝死之故,郑卿家被扣突厥,至今未归,如今,你要迎娶他的女儿,又可有想过此事该要如何?”
“儿臣自会竭尽所能,迎郑大人还朝……”
“恩……那就等郑卿家回来之后,再议此事吧……”
“……”
李建成不禁蹙眉,忙起身道:“可是、父皇……”,但还不等他话说完,李渊只一扬手,李建成即收住声音,不敢再有言,他面无表情的顿了一顿后,由薄唇之中冷冽的挤出了一个字:“是!”
武德五年三月,唐军屯兵洺水南北两岸,并派兵切断刘黑闼的运输后线,欲再夺回洺水城,就在刘黑闼与唐军对峙长达六十于天后,李世民终于改变战略,以决一死战之心,倾其帐下精锐,开始反攻。这一战,他先是命将士阻断洺水上游蓄水,并派兵士防守,约定放水时间,再等刘黑闼率步兵、骑兵渡过洺水之时,由上游开闸放水,灌淹刘黑闼部众,溺水死伤者足有半数以上,最终,此役以唐军大胜告终,刘黑闼麾下所剩兵士不过二百于人,北奔突厥而去,而原刘黑闼所占河北区域亦被平定。
“又是捷报!”东宫议事的雕花屏阁后,李建成托着茶杯,神色幽沉的轻叹道。
在他身旁,魏征安坐,神情淡然着若有所思,听李建成说话,也不忙说话,只弄弄胡须的微摇着头。
李建成见魏征如此,便也不打扰,先是品茶。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魏征忽然嘴角一瞥的看向李建成,“在下斗胆,想要向太子殿下请教一些事情?”他说话间,眉心紧蹙。
“先生请说!”
“不知太子殿下所要迎娶的女子,是否真为郑元寿郑大人之女?”
“……这……”
“还请殿下如实告知!”
“……不是。”
“这就难怪了……”
“……有什么问题吗?”
李建成放下手中茶杯,瞩目魏征,疑惑道:“此事虽非机密,但也不是大张旗鼓之事,如今郑氏一族既已认可,那么就即为李郑联姻,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与她是不是真的郑氏子女,还有何干系?”
“陛下宽和,他作为太子殿下的父亲,是有慈爱和温情一面的,但他作为一个帝王,更多的却又是体现在多疑和奸矫的一面……”,他拉着胡须,略带凝重的缓缓说道:“陛下即有意置平太子与秦王的势力关系,那么您与郑氏子女的联姻他本该痛快答应的,但显然,陛下亦是一早就已知道了殿下要娶之人并非出自郑氏一族,所以,才没有立刻准允……毕竟,他身为帝王,一则、便是要警示殿下,他好说话、但并不好糊弄,二则、就是荥阳郑氏一直牵扯甚广,若因此事而被殿下一手操控,那么,对他这个皇帝来说,将是件非常危险的事……”,魏征的话说得始终平稳,可在李建成耳中听来,却尽是波澜,只是脸上表情,不曾显露罢了。
魏征看着李建成犹豫了一下,“还有秦王……”他话说了一半,还是不由顿住,半低眼睑的动了动嘴角,却没发声的停了半刻后,铿声道:“还有秦王……他与刘黑闼的战事原本处在进退两难的胶着境地,可如今却是突然改变策略,一战取胜,想也是听到了殿下要娶郑氏为妃的消息,才选择尽快了结、尽快赶回的吧……”。
听到此话,李建成十指骤然攥拳,他双眸紧盯魏征,似是冷厉至极,可嘴角却又是慢慢勾起弧线的说:“那先生以为、我该如何?”
“婚娶之事只需请陛下最为宠爱的张婕妤出面说和,便可了结……只是……”
“什么?”
“难道太子殿下是真的要娶那位郑夫人为您的太子妃吗?”
“……当然!”
“……”
端起茶盏,魏征先是吹开茶末抿了一口,而后又是轻皱眉头的收回目光,掷在空中,许久不语。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似是看出了魏征的为难之处,李建成也是有准备的淡漠开口,且他眼眸亦有暗淡,声色微沉。
“事到如今,其实太子殿下将要面临的最大问题,已然不是什么迎娶太子妃、或李与郑联姻的问题了……”魏征放下茶盏,正言道:“您的心智一向清明,所以,您也一定很清楚此次秦王洺水大捷,将会对太子您造成多大的危机了……”。
“父皇不会坐视不理的……”
“就怕到时、陛下也是有心无力!”
“……”
“太子殿下,您可不能在坐以待毙了……”
“……”
李建成抬手掩目,没再追问,显然,他已大概知道魏征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了,所以,故意躲开对峙,无奈的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还请魏先生先……”,李建成本想送客,却不想还没等他这话说完,魏征便是一个上步,厉言道:“秦王既对郑氏有意,那太子殿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就将这棋子置在他身边,以为己用……”。
“够了!”李建成一声厉吓,却不想,没能阻止魏征继续道:“太子殿下行事一向果断,在下冒死,还请殿下千万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而误了这天下大事才好……”,他神色毅然,且言辞凿凿。
此时的李建成十指不禁着力,似已每个骨节都在较劲摩擦着发出“咯咯”之声,他面色亦泛铁青,唇角微颤,却是一语不发。
想来,是人就会要面对一些自己并不想面对的问题,这与他的身份、地位、家世、荣誉无关,而相反的,恰恰就是那些外在看似耀眼的东西拥有的越多,那么,他所要面对的问题也就会越大,且越难取舍、越难抉择;因为越是拥有,就越不想失去,这既是人性的矛盾,所以,也才有人会为此而冒险一搏,赢了、可得一个天下,输了、不过粉身碎骨。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出差中,预计要12号才能回家,所以只能尽量抽时间更新了,请谅解……捂脸。~

人生若只如初见

四月的长安城已是一片春意盎然;李建成走在别院的曲桥上;一身锦绣白缎子的劲装;将他出挑的身型勾勒得更是完美无缺,只是他脸上满目凝重的神情,却是让这午后阳光,也平曾了阴郁。
自那日魏征一番说辞之后,他心中所虑即无不是此事;尤其此后数日,秦王大军又是捷报连连;引得朝中大臣都有私下议论;而剑锋所向、皆是他的太子之位;就算还有明眼人能够看出陛下有意偏颇太子一边;也都只是自行低调了事;根本已奈何不了这庙堂上的大势所趋了……李建成独自徒步,虽面无表情,眸底颜色却是难掩矛盾、彷徨,这是他以往从未遇到过的逆境,而此时的心情,亦是他人不可知、也不可见的。
李建成想得出神,竟没察觉已有人走到了自己跟前,他猛然抬头,眼底迷茫不能及时收敛,即映入了梁慕凝清澈的眼帘,猝不及防下,李建成只得负手而立,屏息注目。
梁慕凝仰首看他,只觉眨眼功夫,他便敛去了眼底的阴郁,显出锋芒,很是叫人愈来愈觉深不见底;他们此时离得很近,甚至已然可以触及到彼此的气息,都是清醒平静,四目凝望,他们无声对峙许久,似连时光也仿佛凝滞。
“已经七年了,你却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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