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荡八荒-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罡剑袁星重重叹息—声,道:“这万仞深渊害人非浅,当年我也难出此谷,在下面喊又怕惊吓了她,更何况那时也未必能将声音传上去。如今你与杨公子.正和当年我们的情景相似,所以我要做你的祖师,便是不许你们重蹈我们的覆辙。如若不然,论年龄你我正好兄妹相称.故尔命玉雪教你拳剑,我则顺理成章的做了祖师,这样在你面前说话时有足够的份量,以便命你与上面的杨玉重修旧好.”
晶芸怔了一怔,随即岔开话头问道:“师祖.你方才说即便当时你减破喉咙,上面的嫣然姑娘也听不到,那么你怎又听得到她的声音?”
袁星跌足长叹—声:“唤!这可大不相同。说来好不令人扼腕叹息,当年我坠崖时已不存生望,但无巧不巧,跌下来恰巧落在你曾经睡过的那朱雀玄床上,摔得虽重,得此物华天宝护命,才在半年后痊愈,又哪有那份力量将声音传上去.”
公孙晶芸听后,瞠目结舌半响,又问道:“师祖,您从恁般高的地方摔下.竟没有摔成肉泥烂酱,这可能么?”
天罡剑袁星忆起当时坠崖的情景,犹有余悸。能保住性命,颇是感激自己现下的徒儿玉雪。往事浮现眼前:那日为了救义兄逍遥浪子,自上官老侠腰间掣出玄铁剑鞘,势如长虹刺向暗器之王陆世鹏,因功力相差悬殊,被震下悬崖深谷时已是微有内伤,因其早存死志,并不调息疗伤。耳畔风声呼啸,刮面如刀,疾速下坠之际,为遣胸中烦闷,凌空翻起筋斗来,无意中消了那下降之势。饶是如此,坠势仍如星陨,跌在下面,定成肉泥无疑.堪堪已见到谷底,袁星觑准机会,双手握剑鞘刺出。虽是剑鞘,但玄铁并非凡物,已刺入石中。剑鞘虽粗钝无比,但毕竟是玄铁所铸,竟似刀切豆腐,自岩石上划过,没有受到预想的悬身效果,兀是下坠如陨星。他当时已是万念俱灭.闭目待毙。
只觉自己落在一根软绵绵又温热的东西上,跟着便失去知觉。天昏地暗,不知过了多久,袁星恢复知觉,发现自己与白猿同躺在朱雀玄床上,细看白猿,后腿已被自己砸断,知是它救了自己。饶是砸断猿腿卸去泰半力道,自己的双腿也同白猿一样摔断。
于是,一人—猿,气息奄奄,命若游丝,依偎在一起,成了难兄难弟,在褐色的朱雀玄床上静静地躺着.
晶芸听到此处,焦灼之情溢于言表,插言问道:“你们都不会动,岂不要饿死!”
天罡剑袁星深情的望着那朱雀玄床,缓声道:“我们谁也动弹不得,在上面足足躺了半月之久.按常理揣度,我们是要饿死,未料身下褐色的石头却是桩妙物,上面温暖至极,不断被我们吸来能量,非但饿不死,竟将内外伤势治愈。后来渐渐能动,我便以接骨之术接了我们的断腿。那些天里,每晚都能听到崖头有哭泣声,知是嫣然,可我喊破喉咙,也不能将声音送上去.”
公孙晶芸问道:“师祖,徒孙甚是不解,你原本是内家高手,朱雀玄床又可助增内力,既然在下面喊了,上面的嫣然姑娘又怎会听不到?”
袁星叹道:“也亏得我原本内力不弱,这才在摔下时舍去全部内力护住心脉,得以保全性命。半年里百脉俱断,形同常人,又有何内力可言。”
正如他自己所言,当时得以保全性命已是不易,想传音上去,却是千难万难。又怎能如嫣然一样中气充沛,无意传音即可及远.
袁星在朱雀玄床上勤修内功,渐渐恢复内劲.此后每日常以枝代剑,练那在其失魂时学得的失魂剑法。失魂剑术甚是玄奥,姿态疯癫不雅,却是大补内力的绝妙法门。重伤之初,他提不起玄铁剑鞘.以枝代剑。后来,发现树枝上竟然射出内力,嗤嗤有声,试着用玄铁剑鞘,也能一鼓怍气练完那套失魂剑法,已知自己内力恢复过来,朝一株环抱粗的树上击出一掌,枝叶纷飞,树干印下深可盈寸的掌印!喜得他跳跃起来,晓得以现下的修为,向崖头喊话,陆嫣然自能清晰听到.可是,便是从那晚起,嫣然再也没来断魂崖上。
当时袁星若要出谷,却还不能,只有夜夜盼嫣然再来一次.时光流逝,希望落空。内功境界与日俱增,剑艺大进,直至能够轻易出谷,他却已改变了主意,不想出谷.因为陆嫣然不再来凭吊自己,定是早将自己忘掉,又何必出去自讨没趣。因已有碰壁的前车之鉴,昔时尴尬常萦于怀,渐渐心灰意冷,便在谷中苦练剑术。
无意中救袁星—命的那只千年灵猿,颇通人性,渐与他成为呢友。灵猿见他纵跃如飞,闪展腾挪舞剑弄拳,甚感兴趣,常在旁随学.袁星尝试着教它,不料灵猿竟是乖巧不逊于人,学得似模似样。相处久了,袁星称灵猿为玉雪,并像江湖中正式纳徒举行了仪式,自此,一人一猿间便有了师徒名分。
樵猎经过此谷,每逢子午两时听到袁星练剑的隆隆雷声,以为山神显圣.常来祭拜.有好事者独出心裁,将所求之事写在纸上,故尔袁星经常接到外面世界弱者的求救,不时仗剑出谷,行侠罚恶。正因这样,人们才迷信谷中出了山神,遂将落魄谷更名雷音谷。
晶芸不胜唏嘘,问道:“师祖,我的事儿你如何知道得那么详细?”
袁星讲完自己的身世,如释重负,调息半晌,平定下心情道:“自是与你有关的两个痴男儿常来祭神祈求,你看看这些东西就晓得了。”话落,长袖扬处,飘出几张帛绢,上面满是字迹。
晶芸恭敬地接过,举目细看,才知是来此谷祭奠求山神保佑的张发与杨玉所书.遍阅字笺,悲戚难抑,泫然欲泣道:“祖师,他们都这般痴情,我该如何自处?”
天罡剑袁星闻言,呆愕良久,讷讷道:“你又何必问我,自己处理好了.我如是此中高手,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下常”语毕,痛苦至极,往事如姻,飘上心间.公孙晶芸见了,心里暗想:“我这年纪轻轻的小师祖,模样倒是蛮可爱的.此话不假,他若是此中高手,也决不至于在这里这般伤神模样。看来.武学一道他作得起我的师祖,其它方面,嘿嘿,未必及我。”想到这里,忙道:“师祖,您不必伤心。我劝您马上出谷,天涯海角去寻嫣然姑娘。如若不然,伤心一世,又有谁见?常言说得好,解铃还是系铃人。可惜……”
言下之意,究竟是些什么,便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觉得年轻的小祖师如此可爱,形单影只一生,确实可惜。绮念甫起,已生警惕.暗骂自己一声,红着脸将目光自袁星俊面上移开。
曾是叱咤风云的天罡剑袁星,此刻被儿女之情困扰,面现木讷神色,半晌才将头晃了两晃道:“晶芸.情非别物,勉强不得。我出去寻嫣然也是徒然。一动不如一静,既知结果,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公孙晶芸忽然将头扭过来,剪水眸子罩定袁星,高声道:“不!你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将嫣然姑娘寻到。不管她心中有你没你,你一定要将心中之言讲给她听。”
如同当头棒喝.袁星怔了一怔,迅即恢复平静,肃声道,“晶芸,你是师祖还是我是师祖?你必须听我的。师祖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事师祖可要管。”
公孙晶芸闻言之下,鼓起香腮,粉颊上两个酒窝上下滚动着,似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却不敢与面前的小师祖顶嘴,最后只得喃喃道:“你是师祖错不了的,徒孙便听你的吩咐。”
袁星闻言之下,面现喜色道:“你立即到谷西侧攀援而上,至那突出的断崖上,寻到杨玉,好好对他。师祖不忍你们东飞伯劳西飞燕.”
公孙晶芸满肚子的不情愿,但见祖师那张严峻的面孔正对着自己,却不敢违拗,只是立在原地不动。
她虽没有出言反抗,袁星神目如电之下,已洞察晶芸心中所想。当下神色缓和许多,无可奈何道:“既然你不愿见那杨玉,也罢,师祖便去见他一见,废掉他一年来学得咱们的武功。”
晶芸闻言大吃一惊,忙道:“慢!师祖,你方才说什么?难道他竟在上面偷看咱们练功,将咱们的拳剑之技偷学去了不成?”
袁星展颜—笑道:“非也,他虽学会咱们的武功,却不是偷学的,而是由你练剑所在的水塘之水光,将你的身影反射出去,投射在断崖的垂藤上。恰巧杨玉也跌坠此谷,被断崖接住救得性命。起初他见到你的影子疑神疑鬼,后来竟跟着你的影子学起拳剑来,此时已颇具根基。你如不想与他重修旧好,师祖只能废去他的武功.令其不死不活……”说到这里,两道湛湛的眸光盯住公孙晶芸,只要此女心中还有杨玉的影子,定然不忍他去遭罪.果不出所料,袁星发现晶芸花颜失色,微笑道:“晶芸,你是想让师祖毁去他的武功,还是想见他—面?只要你去见他,莫管你们能否重归于好,我都不会再废掉他的武功了.”
公孙晶芸颇费踌躇,略一沉吟,秀眉微蹙,道:“好!我便见他一见。”说罢,转身欲行.
袁星忽道:“且慢,晶芸,方才师祖说过,无论你见他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因为此人无意学得本门武艺而废掉他的武功.但是.如果你们不能重修旧好,便得以师徒相称,可明白此意?”
晶芸郑重的转过身来,诧然道:“这……这……为什么?”
天罡剑袁星笑道:“晶芸,假如你与那杨玉不能成夫妻,那么他便是你的徒弟,这已既成事实,任谁也改不了的。因为他所学的拳剑,便是随你的影子练成的。你不是他师博又谁是师傅?他不是你徒弟又谁是徒弟?”
闻言之下,晶芸心中铅弹顿释,立觉轻松,暗道我此去不与那杨玉提及旧情,只设法迫他拜师。想到此处,向袁星盈盈一礼,道:“师祖,我这就去。”说罢转身腾空而起,在几株树梢上略点即逝,轻功之佳,当世罕见,与其初坠谷时判若两人.一路星丸投掷,霎时已至山腰。公孙晶芸正自飞奔,身前光华耀眼,惊得伫足细观,悬崖的斜坡上有一块透明的怪石突兀着。那怪石甚是硕大,中厚边保看了半晌,用手去抚摸,触手沁凉,也不知这怪石究竟是什么石头。
原来,此怪石是在远古时候形成的琥珀化石,想必是经历地壳变迁才成了悬崖上的一块怪石。晶芸的影子能够投射在断崖上的直接原因,便是它折射的缘故。
她虽觉惊奇,也未经意,略作停留,又向杨玉所在的断崖奔去。
俄顷,晶芸已上了那突出的悬崖,眼望尽是桃林,此株果实累革,彼株却娇花怒放,更是惊奇:“这里的桃树这么怪,不按时节开花结果,依眼前的景象判断,定是四季花儿常在,果儿常熟,确实洞天福地。也不晓得杨玉这冤家是哪辈子积来的福,竟然落到这片天地。”
心中兴叹,脚下不停,绕林向前走去.
时光流逝之中,杨玉不知不觉,只知自己体内元气已非同小可,拳剑俱臻佳境。这日,闲来无事,正自将那武学秘籍展开,把最后一句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合卷将之坐到身下,默默按上面所载运起功来。稍顷,便达物我两忘境界,内息奔涌,抵达四肢,浸透每个毛孔神经。心中不由窃喜,已知自己按书中所载练成具有非凡威力的内功。
须知如此正犯了内家之大忌。神不守舍之际,内息忽然岔开,再想理顺,已是弗能。立即浑身痉挛,青筋突暴,额头汗珠如雨一般涔涔而下。学武最是艰辛,特别内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