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卿:凤为凰 作者:予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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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想必也是一个高手!云城,莫非有恙?!”
方才,她从郊外的茅屋出来,一路走向城内,路过来福客栈之时,却见很多客人陆续从里面出来,且窃窃私语,什么“刁蛮女子无理取闹”,“冷面公子置之不理”,“刀剑扰民”之类,疑惑之间,就在门口瞧了瞧,只见一身鹅黄女衣的女子正在用剑指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本想上前劝解,没想到,竟看到这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孔!
他……她?!
忽觉得身旁的女子不似先前那么任性,凌匀昭回神,扭头,便看到泰琪儿一袭娇羞之色,低头看着他们相互拉着的手。
“呃,琪……公主”她不自在地压低声音,“没想到你是女儿身!”
“匀昭公子,那日女扮男装,也是为了行事方便!且那是烟花之地,我也无法以女子身份进去。”泰琪儿羞赧地答着,倏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凌匀昭脸色一红,内心叫苦,这公主,反应比自己还慢呐。“那,呵呵,小妹,与为兄一起回府吧!”她大声地说着,看着众人看向这里的狐疑的目光。继而低声,“公主,先跟在下回府吧。”
泰琪儿狂点头,欣喜若狂。凌匀昭出门,这会子她的精神,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撑着,这几日的事情,晃得自己头痛。泰琪儿回神,跟上去。
“匀昭,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
“那你叫我琪儿就行!叫我刚刚的小妹也行,不过,不如叫琪儿好啦!”
“嗯。”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呢?对了,八哥九哥的缘故吧!”
“嗯。”
“你手里拿着长袍,出门了?从哪儿回来?”
“嗯。”
泰琪儿双眼抽搐。她撅起嘴,站在了路中间。看着前面愈行愈远的白色背影。两边行人来来往往,她突然觉得,自己离凌匀昭,那么远。
凌匀昭回过神来,不见身旁的泰琪儿,回身看到身后远处站立不动的人儿,一脸的阴沉。她小跑过去,“怎么不走了?”
她伸手一指。凌匀昭轻轻一笑,“来两个糖葫芦!”
“好嘞!”卖冰糖葫芦的大叔给挑了两个大的,递到了泰琪儿手中。
“凌匀昭,你为我好友,因着这两只糖葫芦,准了!”她伸出手,不快一扫而空。
凌匀昭挠挠头,换手接过深色长袍,真是无语啊!她拉起了她的手。
、第二十五章 死魂灵 上
秋日的午后,阳光一片明媚,耀人的眼。湛蓝的天空,飞鸟长鸣,好似一幅水彩。
“你听说了没?柳春苑的姑娘今儿暴尸街头啦!”
“啊?是哪位姑娘?前儿我还去柳春苑寻乐子来,不会是伺候我的那位吧?那天她生病了不假。”
“你喜欢的不是春锦?”
“这你有所不知,喜欢的和伺候的可不是一个人!春锦可是柳春苑的招牌!凡人之辈,给她提鞋都不配呀!”
“对了,今儿死的那个据说也是柳春苑的新招牌!”
“什么?你是说死的人是我的新欢小心肝!阿男姑娘?!”
“什么你的心肝!她可是我的梦中情人!我的梦中情人呃!我的仙女儿!怎么可能是你?!”
牵着手在街上走了一段,便见有很多秀才公子哥的在街上聚头,大声嚷嚷着今儿的噱头。有一窝人距离凌匀昭她们很近,很多话悉数传进了泰琪儿的耳朵里。她听了,很是诧异,“什么?阿男姑娘?死了?!”前几日还和八哥九哥匀昭他们,在柳春苑与阿男姑娘喝酒玩乐,怎么可能?!
凌匀昭只觉得伸手牵着的人儿不走了,她停下脚步,拉了拉手,转头,看着呆如木鸡的泰琪儿,“怎么了?过了前面的主街道,向右一拐的那条街,再走个几步,便是凌府了。”
“阿男姑娘,死了?!”
话落,凌匀昭浑身一震。“你……你是说……”
“哎,真是红颜薄命啊!”一个距离她们最近、穿着花哨的年轻公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你说,我还攒了这么多银两,打算去捧阿男姑娘的场呢!呜呜!怎么就死了啊!”
“是啊是啊,我还想一睹阿男姑娘的风采呢!她可是对不起咱们这些客人哪,连芳容都没公布于世,这叫我的心肝儿何以堪?!”一个臃肿的中年男人也痛哭涕零了。
“死鬼!还在这儿吊唁哪!有本事去瞧瞧去!走!去荷花亭瞧瞧那狐狸精那泡肿的脸皮去!去看看是她的好看,还是老娘的好看!”一个肥胖的女人一边举着绢子一边骂骂咧咧地叉着腰过来,揪起了中年男人的耳朵。
“哎呦哎呦!你轻点!轻点啊!夫人哪!”
“你说什么?”凌匀昭一把拉过拧着中年耳朵的中年女人的胳膊,那女人一见是个风流倜傥、年轻俊秀的男子,顿时眉眼如花儿般绽开。
“呵呵,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哇!”她皱起了色迷迷的眼睛。
“这位大婶,你刚刚说的是……?”泰琪儿问道。
“大婶?!我说你这小丫头!管谁喊大婶呢!老娘尚未孕育,年方三九儿年纪轻轻着呢?!”
泰琪儿听完,瞪起了眸子,惊呆了!这也算年轻?孩子都满地跑了吧?!不是,“呃,尚未……孕……育……呵,呵呵。”真是尴尬。“不是,你胆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放肆!”
凌匀昭一把拉住了泰琪儿的胳膊,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是火爆!然,当下最让她心扰的,可不是这些琐事!
“这位大姐,多有得罪,请问方才,他们谈论的,是谁死了?在哪里?”
“还是这位公子温柔细语。”她一边来着凌匀昭的手,一边笑眯眯地说道,“公子还不知道?那柳春苑的新宠儿,就是那沦落烟花的‘千金小姐’,狐狸精阿男呀,死啦!咯咯咯,死得好,死得妙!喏,尸体就在那荷花亭呢!”
凌匀昭只觉得她口中吐出的话,仿佛一颗颗重重的大石头,一块块压在了她的心口处。她不禁喃喃着,“男……姐,死……了?!”
泰琪儿确认了死的人真的是阿男姑娘,不禁悲从中来。那夜才认得的这般无畏的好女子好朋友,竟这般香消玉殒了?!甚至,连脸面都未曾露过?!伤心的她,抬眼看着一脸惊愕、难以置信的凌匀昭失色的脸,忽地想到,这个男人,也为着这美人仙逝而伤心至死、失魂落魄?!伸手欲去拉拉手,想要安慰,似乎不止,有些吃味!
“你干什么?!”她一把拉下臃肿女人的咸猪手,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女人,竟然握着她的匀昭的细腻修长的手,不停地摩挲!
凌匀昭神色暗暗明明。她猛地推开中年女人,冲出了人群,向着荷花亭跑去。好巧不巧,正推倒了臃肿女人那一团肥肥的肉身上。
“哎呦!”她豪放一号,“真是个好苗子!”继而嘿嘿地都着中厚的嘴巴笑了起来。
“匀昭!”泰琪儿急得跺脚,“死猪女人!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算账的!哼!”撂下话,紧跟着追了出去。
“老娘才不怕呢!”她冲着泰琪儿的背影吐了吐肥舌,“嘿,相公!你感情儿往哪里跑?!”
“夫人,夫人!就让我去看阿男姑娘最后一眼吧?就一眼!我还没见过她的真容啊!”肥胖矮男人做痛苦状。
“不行!没门儿!走!死老色鬼!回家!”她冲上来,继续拧着他的耳朵。
“我是老色鬼?!你不也是,看着人家俊俏的公子哥儿,色迷迷的老眼都挣不开!哎呦哎呦!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去看了!”呲牙咧嘴的人,被糟糠之妻领走了。众人摇了摇了头,赶着去看阿男姑娘的绝美的芳容去了。
荷花亭。
秋日的残荷几许,荷塘里清清浅浅的水波随着清风起伏。浓郁的荷叶不再鲜明,染了墨般,低沉。围观的人数不胜数,里外参差。
凌匀昭赶到的时候,站在人群外围,呼吸急促,脚步沉重。她竟然迈不开腿,去看看她妖娆的容颜。此刻,是不是依旧绝美?!她抚着自己的心口,竟觉得心口苦涩无边。回想起了他们相识的一幕幕,车马上的秀色眉眼,街头偶遇,荷亭相约,青楼捧场,把酒言欢,心生悸动,竟在不知不觉间,不管二人感情如何,他们确实拥有了不少,美好的回忆。她心底,是不舍的。不舍得这样一个美好的生命,就这样消失。
“这……这是阿男姑娘吗?”人群中有不少这样诧异的惊呼声。
“为何这般……惨不忍睹!”
“我的心肝啊!我的男姑娘!你死的好惨哪!”
“哎,阿男姑娘,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快快!拉住他!张府的公子要跳河呀!”
阵阵喧哗。
凌匀昭拨开人群,一脸凝重地挤进了人群。不论如何,阿男与她,也有情愫,虽然,这种情愫,曾经让她胆战心惊!失去理智!
“匀昭!”泰琪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过来。看着呆愣在一侧的凌匀昭,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忍不住向旁边退了两步,干呕起来!
“这……这是,阿男姑娘?!”泰琪儿一边捂着嘴,一边嫌恶地说着。
、第二十六章 死灵魂 中
凌匀昭屏住呼吸。倒不是因为空气中有腐烂尸体的味道,而是这地上的尸首,死状有些凄惨。周边的人说她是溺水而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里是溺水而死,分明是中毒!她的尸首身侧,确实有一些水草,诚然,眉眼鼻端,浮肿得无端无貌,根本就辨别不出性别,且七窍青紫,似有流过血的征兆!
凌匀昭一边忍住恶心的感觉,一边蹲下身来,“这真的是阿男?”她心里嘀咕,第七感告诉她,不可能!可是这一袭粉裳,有那么熟悉!忽地看到尸首的弊端,仍留有丝丝血迹,她身子猛然一颤,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血……血?!”口齿不清,继而向后仰去!
“匀昭!”泰琪儿看着神色诧异的她,一个箭步上前,用背抵住了欲要倒去的凌匀昭的身子。抱肯定是抱不动的,只有拿着自己的背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了!
“哎呦,你好重!我的匀昭,你这是怎么了?!因着阿男姑娘而伤心欲绝?!我这堂堂康国的十一公主!竟比不上一个,青楼女子?!”她愤恨地喃喃着。看着地上惨绝人寰的尸首,她心底,竟然生气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你不该死啊,你死了,谁与我争?!没有情敌的恋情,不够有挑战性,不符合公主我的口味啊!”
郊外树林。
两个高大的人影闪烁其间。
“参见主子!”一个身着锦缎衣裳的冷面公子,垂首而立。
“你可回来了!这一路,辛苦!”转身,竟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人。
“不碍,多谢主子关心!”
“我老觉得,咱们的劲敌,似乎已然料到了我的调虎离山计谋!”
“主子,这一路,跟踪我的人,都不像是聪明人,似乎,他们只是按部就班!”
“和我玩心眼么?好!把你这一路的详细情形,都告诉我,跟我来!”神秘男人纵身一跃,冷面公子紧跟而上。
“很久未曾比试了,我们小试身手如何?”
“遵命!”
树林间风烟骤起。飒飒作响的风声,扰乱了落叶下坠的阵势。不知道是自然,还是人为。
柳春苑上下因着阿男姑娘的死讯翻了天。最痛心的是老鸨杜九娘。今儿晌午正在厢房里会晤周公的杜九娘,忽地被一阵咋咋呼呼的吵闹声惊醒。才起身,不时冬雪的四花旦之一冬容就火速地窜到了她的屋里。
“妈妈,妈妈!这下,可出大事了!”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如雪花般飘至杜九娘眼前。
“什么事?这么惊慌?吵得全苑鸡犬不宁的?!”她瞥了一眼,打了一个哈欠,接着躺了下去。还是被褥最暖人心啊!男人?!哼!
“妈妈,阿男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