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配保卫战by颜昭晗-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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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锐痛,如被狠狠一震,凌苏卢低头,半截黑色的剑刃,沾满了血,从身前伸出来,剑锋闪着如地狱而来的寒光。比之心口剧痛,凌苏卢却觉得,阿寒的尖叫更让他的耳朵难受。
真是的……不曾想到,竟然以这么坑爹的方式死去。腰带松了,裤子掉下去,身上都是烟灰和油渍,太难看了,太难看了。陈若合那妹子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当场哈哈大笑呢。他可是陷害过她师父,又威胁过她的。他们竟然还没有成为仇人,可是现在,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太坑爹了。说坑爹都晚了吧。以为自己会成为人参淫家,结果却是最大的loser。分明不愿接受,可就如这穿胸而过的剑刃一般无法更改。
也许自己一死,就能穿越回去了呢。希望妹子也能穿越回去,然后自己好去找她。
只是自己在这里欠下这么多,也不知道怎么去还。
抱歉让肖希直喜当爹。
抱歉好几次差点把便宜老爹气出心脏病。
抱歉让尤溪改名尤默。
最为抱歉的是,未能尝到同陈若合的感情,也没来得及去还阿寒。欠下太多,所以让他如今孑然一身。什么都不再有。
陈炽一身烟灰地站在凌苏卢身后,陈若初伏在他的肩膀上。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仰头淡淡看了看天色,拔出了剑。血喷洒出来,洒了陈炽一身,洒了陈若初一身,也在阿寒雪白的衣裳上,绘出点点红梅。
凌苏卢软软瘫倒在地,修长的手指间犹攥紧了折扇。脸冲着地面,血大量流出来,汇成了一个湖泊。阿寒浑身都在抖,有痛苦,也有恐惧,她死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形啊……
阿寒扑到凌苏卢身边,将他扶起来,说着两人之外旁人都听不懂的话:“告诉侬,你真名叫什么,侬去找你!侬找遍中国都要找到你!”
凌苏卢稍微侧过脸来,看着阿寒。濒死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幻觉,眼前这人是陈若合,忽然又变成了阿寒,少女的笑靥如盛放的杜鹃花,可惜越来越模糊。
“我叫……”后面的话声音太轻,阿寒什么都没有听到。凌苏卢的头垂落她的肩膀,下巴硌得她有些疼。
“凌公子!凌公子!”阿寒大叫,满脸都是泪,只是扶起凌苏卢,从腰间解下药囊,欲为他止血。陈炽竟也不跑,就抱着陈若初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凌苏卢,目光中有些平静之下无法掩饰的疯狂。
“没用的,”向风终于开口,“剑透心肺,药石罔效。”
阿寒何尝不知道,所以她只有流泪。
***
天刚明,邛崃派上就来了个人,满脸焦灼之色,正是肖希直。守着山门的门生请他少坐,去叫人请云海清来,肖希直也格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不多时,云海清过来,肖希直把事情同他一说,云海清点点头,就去叫人一同下山接陈若初上来。
消息一传开,陈措本来还卧床养伤,拾掇拾掇便跟着去;陈若合也听得了,硬是要下山接她师妹,云海清拗她不得,想着云子墨,云子义等人都随行,就算逢上陈炽,也不至于伤及她,也就由着她了。
还没有走到山脚,远远望见山谷中腾起滚滚浓烟来。因为天色基本已经是亮了,看得格外清楚。云海清觉得不妙,领着众人加快脚步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重要的便当终于发出去了……
、杀意
陈若合远远看着客栈中冒起浓烟,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等赶到跟前一看,顿时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客栈前的棚屋着火了,火势虽然不大,却兼之浓烟滚滚,陈炽抱着陈若初站在一边发呆,手中还提着带血的剑,而另一边,凌苏卢脸朝下以一个很喜感的姿势伏在地上,满身的血,阿寒跪在他身旁,面容沉郁。阿寒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表情比金馆长还难看。
这样的场景对在场每一个人来言,实在都太过高能了。云海清大叫:“陈炽!”陈措跟着叫:“放下若初!”云子义喊:“阿寒!”云子墨踹了云子义一脚:“众人一起上!”陈圣卿急急说:“若初还在他手里……”云海清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看出若初娘子早就断气了,定也是陈炽所杀……”肖希直扭过头惊呼:“苏卢兄!”又转过头对陈炽怒道:“是你杀了他!”
明明是在晨起的阳光之下,陈若合却怎么都看不到陈炽的表情。大概是因为他早就沉到了黑夜中去吧。
当时情况一片混乱。云海清等人一见到陈炽,拔剑就将他团团围住,也不排阵,挺剑便杀上去,陈炽格剑反击,不见支绌,兵刃碰撞声响铿然,间或有陈措或陈圣卿抓狂地乱吼乱叫“若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子义频频分心回头去看阿寒,跟见了鬼一样。陈若合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到了凌苏卢身边。
“他挂彩了?没事吧?”陈若合还响,凌苏卢是不是脸受了伤,怎么一直趴在地上不肯爬起来呢,这不符合他华丽妖孽的风格。
“他死了。”阿寒摇摇头,不愿再说。她的嗓子哑了,声音听起来倒有些像陈若合所熟识的那个永晏了。
“死了!”陈若合身体一颤,脸色变得灰暗,嘴唇半张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苏卢不是号称跟小强一样坚韧,而且死缠烂打的技能+max,他说过他一定要把陈若合追到手,甚至不惜坑了陈若合的师父……
陈若合依然记得第一次和凌苏卢相见的情景,那时他正在和青楼娘子于他家庭院里野战,让陈若合同云海清看了好一场春宫图。如果不是凌苏卢对陈若合的追求和一再相逼,也许陈若合也不会和云海清在一起。
然而凌苏卢却死了,就这样轻易、甚至微不足道地死去。陈若合心中悲凉,伸手想将凌苏卢的身体翻个面,手却僵在半空。过了许久,她捡起凌苏卢手指旁那柄破破烂烂的折扇,轻轻展开。
折扇上题写满了小字,虽说不算形神俱佳,也算工整清秀,应当是凌苏卢自己写的。上面写了海子,顾城,北岛,舒婷,邵洵美的诗,在角落的空白里,还有一行小字:
如果连这些诗都忘了,我也就少了穿越回去的资格。
换做平时,陈若合肯定能拍桌笑死不解释,装个文艺青年都这么囧,凌苏卢你除了玩女人还有别的技能吗?如今她只难看地僵着一张脸,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连想些什么都感觉到疲惫。
陈若合抬头看了看那边的混战,已经快打到了山坡上。她想了想,扶起凌苏卢的肩膀,对阿寒说道:“这边着火,不安全,担心这棚子什么时候塌下来,我们转移一下。”
阿寒也不多废话,只拭了一下脸上泪痕,便把白色的外衣脱下来,盖住凌苏卢的头脸,同陈若合一同将凌苏卢搬到坡下一片草地之中。向风想过来帮忙,被阿寒瞪了一眼让他站边上去了。正好坡下有树晚桃开着,花还没有谢尽,两人便把凌苏卢放在树下,花瓣飘落,轻盈覆在他弄脏了的华服之上。
阿寒抬起头,不再看凌苏卢,只是低声喃喃自语,又似说给陈若合听的:“侬这一辈是晏字辈,女孩中名字若是带了晏,终身婚姻都不得幸福。侬有个表姐叫王既晏,嫁了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侬也是,永远不能平淡幸福地去爱一个人……”
听这话,陈若合明白过来,永晏大概是喜欢上凌苏卢了。凌苏卢长得帅,又会说话,可惜永晏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别想太多了。”陈若合拍了拍阿寒的肩膀,“这货就是皮囊好而已,其实让多少人当了接盘侠你造吗?我们永晏怎么能找个这样的男的呢,起码也……”她看了眼阿寒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了。
是啊,凌苏卢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陈若合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无比难受?
阿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坡上众人和陈炽混战的状况,对陈若合说:“侬要为凌公子报仇。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已经死了,侬想也该结束了。”
女主角,想必就是陈若初了。
陈若合睫毛颤了颤,眼泪欲出。她的小师妹……她本来想着陈炽是爱陈若初的,所以任凭陈炽再残暴滥杀,陈若初也不会丧命。谁知道竟会如此。
陈若合解下背着的如意剑,拔剑出鞘,晨曦映着剑刃,有几分暖意。陈若合说:“我也去帮忙。”
“你家亲爱的大概是想打车轮战,所以多你一个也不多。”阿寒说着,也取出笛子来,挽着陈若合往坡上战场走去。走了两步,阿寒忽然回首,对向风嫣然一笑:“义父,你会帮侬的,对吧?”
陈若合很想吐槽,阿寒脸色惨白憔悴,偏偏又这样妖媚地一笑,实在很像鬼。然而向风却颇为受用的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阿寒嘱咐道:“何若晨,侬不想看你受伤,所以万事小心,好吗?”
“那你——”
阿寒微微一笑,笑容中隐见异国公主的绝代风华:“侬硬拼的确不是陈炽的对手,但侬是作者啊,侬知晓陈炽每一个心理弱点。”
“保重。”
“你也是,侬很乐意看到你改变了原本的剧情。”
陈若合跳上坡,战况好像并不十分乐观。陈炽一边战一边退,陈若初被他挂在身后,用红衣裳系着。陈若初披头散发的,四肢随着摇晃而无力摆动。当陈炽为避云海清的剑锋而一仰时,陈若初脸上的头发散开,显出她脖子上的伤痕来。她是被勒死的。
陈若合来不及想太多了。陈炽不停往山上跑着,避在密林乱石间。只怕再这样拖磨下去,陈炽就会再度藏身于山腰上的深山密林当中,难以找寻。山势陡峻,几个人难以同时追上他,而单人交战实在又难以占到上风。几个人中陈措受过伤,动作自然有些迟缓,他却杀红了眼,只一味往上冲着,却难以近陈炽的身;武功最高的云海清满头都是汗,想必激战许久,他早就累了,只凭意志在苦苦强撑。
陈炽这个变态,他还背着一个人呢,为什么他就感觉不到累?
陈若合又看了看师叔陈圣卿,他脸上带着泪。他一定是为陈若初而哭的,出于怎样的心情,陈若合暗自叹气。师妹爱着的人也是爱她的,可是如今这样的事实却讽刺得令人想哭。
她从山坡旁边冲过去,疾走数步跑到云海清身边。如意剑在她的手中如活了一般,带动原生版陈若合的武学,如灵蛇蹿动,如冰下急流。
云海清露出担心焦急的神色,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情况危及,他又累得够呛,连说话都成了奢望。
陈炽见陈若合跳入战圈,总算有了点表情。他眉毛稍微扬了一下,说了声:“趣味。”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一剑朝着陈若合心窝刺过来。云海清嘶叫了一声:“小心!”陈若合侧过身去,拿如意剑一挡,砰的一声,火花溅起来,陈若合后退了两三步,险些从山坡上一头栽下去。她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持剑的右手,虎口淌下血来,半条胳膊都没了感觉。
卧槽,敌人这也太强悍了吧……
陈炽冷笑了一声,左手到背后扶住陈若初的尸体,将云海清晾在一边,掣剑直刺陈若合。陈若合别无他法,只能双手握剑,摆出网球反手挥拍的姿势,准备硬扛这一击。云海清大惊,不顾一切冲过来,想要击开陈炽的剑。
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响起了幽幽笛声,笛声不大,每个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笛音悲凉,让人莫名就失了战意,心里生出悲伤来。
“二泉映月?”陈若合仰起头喃喃了一句。这是改编自那首着名二胡曲的笛曲。曾经有一段时间,永晏天天都在寝室中练习这首曲子,结果陈若合一听开头的调就把永晏轰出去。她不愿承认,是因为这首曲子让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