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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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捧着一卷书又神游千里了的“艾山”,秘色不由得幽幽地叹气——这个人,大婚之日就快到了,他不去帮着胡姬张罗看看,反倒日日守在自己房中,捧着卷书,偷偷望着她出神……
秘色知道,他是在用无声的行动陪伴着自己,抚慰着自己。他的心,她都知道;他的苦衷,她都能隐约感知……
于阗是隔在高昌与吐蕃之间的一道屏障,吐蕃如果想要进攻高昌,一定要经过于阗才行。所以秘色知道,胡姬忽然能够回到于阗恢复了长公主的身份,“艾山”忽然要与于阗和亲,这不会是一个偶然的巧合……
上次吐蕃突击敦煌的记忆尚未消散,高昌总不可能次次都有三垄沙雅丹这样的天险作为倚仗,总不能回回都能够侥幸地用“非战”的谋略击退敌人……在强国独大之时,力量弱小的国家,只有靠合纵联合的策略,靠着彼此力量的集合来与强敌对抗……
秘色唯一无法自行想清楚的是,为何“艾山”非要把迎娶胡姬的日子与自己大婚的日期定为一天?
心下烦躁,秘色索性拿“艾山”开刀,佯作严厉地将双手叉在腰间,“请问,回鹘的亦都护何时改作了监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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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忽来的疑问让玉山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努力咳了几下,方才平息下来,听懂了秘色言语之中的揶揄。
玉山抬眼凝望秘色眸子里熠熠闪烁起来的光华,心倏然一滑——秘色已然从那几日的震惊与愤怒之中走了回来……
太好了,太好了……上天终究没有过于苛责于我,上天终究待我仁厚……
玉山轻笑,“是啊,我的确是该行作了监工呢——我要看着我的小妻子,怕她累着自己,怕她胡思乱想,怕她生了我的气不嫁给我,怕她包袱款款从此逃婚去也……不当监工怎么行啊!”
秘色被“艾山”逗笑,忍不住回嘴,“不怕不怕……反正婚礼上的新娘有两个,跑了一个还有一个啊!”
此言一出,方才甜蜜柔缓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又冷肃了下来,莫名的窒息缭绕在两个人胸臆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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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微微垂着头,却扬起目光定定地望秘色。他心里有太多的忐忑与心痛,却不知该说什么来解释,来安慰,“秘色,你在生我的气,对吗?”
秘色神色一黯,侧过身去。
玉山走上前来,用双手握住秘色的手臂,让秘色迎着他的目光,“秘色,你——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会不会——判我极刑?”
秘色清晰地感知到他握住自己胳膊的指节重重用力间,却又在簌簌地轻颤……
秘色扬起眸子,郑重地回望“艾山”,“艾山,你说的判你极刑,指的是什么?你是担心我再从你的身边逃开,是吗?就像当年你迎娶太和公主的那个元日,是吗?”
玉山心魂重重一震。那个夜晚的狂乱,那个夜晚的销魂,再次不期然涌上脑海,清晰得一如昨日,清晰得让他记得住每一个细节……
那是他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刻啊……虽然被酒醉之中的秘色当做了艾山的替身,虽然那时腿不能动口不能言,虽然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秘色的疯狂和激情——但却是,那么那么地快乐啊……
秘色望着“艾山”的心思似乎又飘远,以为“艾山”又重新回到了那伤心的日子,以为他又想起了隔日便再也找不到她的恐惧……
秘色向前一步,柔柔地将身子靠入“艾山”的怀抱,“傻孩子……我不会了。那一次的离开,造成了我们三年的分离,那三年的煎熬和痛苦,我早已经尝够了,再没有勇气重来一次……我不会走,艾山,这一次我不会离开你的身边。虽然同样都是面对着你要另娶他人的局面,但是这一次我已经懂得去读你的心思,这一次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逃避的小姑娘……”
秘色扬眸,深深望入“艾山”湛蓝的眸子,“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知道身为君王,你的后宫不会只有一人;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关心你的后宫会有几人,我只关心这里——”艾山用纤细的指尖轻点“艾山”的胸膛,“我只关心,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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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就连玉山自己也全无防备,可是当秘色将这番话轻吐出唇,一滴不期然的泪已经从他的颊边,倏然跌落……
世间,为什么会有这般的女子啊,轻易便可攻入自己的心防,轻易便可让自己的灵魂都为她颤抖……
在她的面前,除了奉上自己的心,除了投降认输,再无任何办法,再无——任何想望。
玉山长舒猿臂,将秘色紧紧地拥入怀中,再也不克制内心的渴望,再也不隐瞒心灵的悸动,将自己所有所有的情感全然暴露给秘色,让秘色直入自己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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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
心也悠悠。
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像是经历了劫后的重生,像是在茫茫的人海中重新找到了彼此……
心底只有静静流淌的喜悦。
鼻息只萦绕着彼此的气息。
耳畔是两个人相叠在一起的心跳。
臂弯是天地间最为钟爱的那个人……
十 敦煌 27、少年一段风流事【3更3】
明日,便是大婚了。
回鹘上下早已经是一片张灯结彩。千古寂寂的大漠,亘久幽幽的苍穹,一刹那间仿佛都被这冲天的喜气点亮,再不寂寥,再无空旷,处处飘飞着红色的喜气,就连缕缕的微风仿佛都藏着深深的笑意。
秘色坐在房间里,望着菱花镜之中的自己,双眸水雾氤氲,颊边绯红点点。
虽然已经与艾山相伴多年,虽然早已经有了霁月在身旁,可是秘色仍然压抑不住地紧张和喜悦。
菱花镜中倒映出朱漆描金凤头衣架之上高挂的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点翠流金。秘色不由得回身,望进那一身殷红中,想象着明日穿上它的样子……
会不会是那最娇羞的新娘?
会不会是那最艳丽的云霓?
会不会惹来艾山痴迷的目光?
会不会——惹来艾山如狂的情潮?……
艾山,艾山,我终于要正式成为你的妻,在上天的护佑之下,在万民的目光之中,在回鹘祖先的见证之下,正正式式走入你的生命,走入回鹘的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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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出神间,忽地窗棂吹进一股轻柔的微风,力道和角度刚好,无奈的红烛只得轻轻摇晃了几下便悠然熄灭。
秘色一愣,正想起身去关窗,忽听得窗棂之上叩叩出声,“艾山”的嗓音悠然穿了进来,“秘色,来……”
秘色翘起脚尖打开窗棂,望向月光之下一袭素袍的“艾山”,静静地笑,“好,你等我,我这就来。”
“艾山”轻笑,“你要去哪里?”
秘色诧异着,“难道你要我从窗子出去?可是,太高了啊……”
“艾山”站在清朗的月光下,静静地笑,“有我……”说着握住了秘色的手,强健的双臂将秘色凌空抱起,裙袂轻弹窗棂,转眼间便从室内的幽暗之中,飞旋到了银色的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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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窗来,“艾山”却不急着将秘色放下,依旧抱着她的腰肢,将她高高地擎上半空,借着星月的光辉,仰望着她。
秘色轻笑,“喂,放我下来啊……”今夜的“艾山”并未如同往日一般穿黑色的丝袍,而是换过了一身素白的锦缎,正与星月同辉,幽幽清光熠熠华彩,仿佛月光中的神祗,又宛如夜色中的清莲。
一丝丝的惊艳,也带来一丝丝的陌生,随之而起一丝丝的心动。
恍若人间初识,恍若轮回重见。
一眼已是情钟,一瞬早已万年……
“艾山”痴迷地望着月色星辉之中的秘色,双眸如水,颊带红羞,润泽的樱唇柔光点点,藏不住的窘意娇憨妩媚……
秘色又是轻唤,“放我下来啦……”
“艾山”仰着头,轻轻摇首,“不放,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看着你,一辈子不放手……”
秘色大窘,“好啦……待会儿被侍卫们看到,以为进了刺客……”
“艾山”轻笑,“怕什么?我抱着我的小妻子,谁管得着?”说着他又是深深一笑,“我等不及明天了,我等不及让你成为我的小妻子……”
秘色窘得,连耳朵都要发烧起来,攒起双拳轻轻砸向“艾山”的肩膀,“放我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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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的羞涩,让“艾山”流连不已,却也舍不得让秘色继续脸红下去,只好松开手,让秘色沿着他的身体,滑落下来。
本来以为这样会让秘色更安稳地着地,可是秘色刚刚沿着他的身体滑下,“艾山”已经开始后悔了——那份身体厮磨的感觉,尽管短得只有一瞬,尽管隔着层层的意料,依然轻易点燃了他心底狂如巨潮的火焰!
当秘色终于安然落地,虽然只有转眼一瞬,但是两个人竟然都已经微微地气喘起来,秘色更是低低垂下粉颈,不敢抬头望向“艾山”。
月光如水,星辉如钻,“艾山”的心底,无边的柔情潋滟而起。
或许是因为明日便是大婚之日,或许是此时月色天光惑人心神,或许是渴望的心终于无法压抑,或许是——这一刻本来就该早已到来……
“艾山”沙哑着嗓子轻唤,“秘色,抬起头来……”
秘色犹豫着,柔柔抬头,刚想开口询问何事,却已然被“艾山”重重覆住了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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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无比的眷恋,无比无比的丝滑,唇齿纠缠滑动的声音撩动起心灵深处更为灼热的悸动。
担心这般的情形被内廷侍卫看见,秘色忍住直达脚尖的酥麻感,努力推拒着“艾山”的唇舌进犯,“艾山……你,你刚才叫我,何事?”
秘色以为这样的问题能够分散“艾山”的注意力,暂时结束这一销魂蚀骨的深吻,却没想到,反倒因为说话而张开了唇齿的防范,让“艾山”灵活的舌寻到了通路,更加灵动流畅地深入攻占……
进退呼吸之间,“艾山”坏坏地笑,“我刚刚唤你,就是要让你抬头,就是想要这般地吻你啊……”喃喃的嗓音,慵懒而又魅惑,与那灵活的唇舌一起,成功地将秘色拽入另一波的痴迷,再难抽身而退,再难厘清神智……
只能吁吁地娇喘。
只能柔柔地靠在他的怀中,浑身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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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忽听得有侍卫低低的呼喝,“谁!”
秘色连忙从“艾山”怀中挣脱出来,紧张得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这个国家、这个宫廷的主人。“艾山”拥住秘色的紧张,轻轻笑着,湛蓝的眸子满是揶揄。
“艾山”拥住秘色轻轻向花影深处一跳,躲过了侍卫走来的方向,一低头,再次噙住秘色的唇瓣。
秘色羞得无地自容,低低说,“我们进去吧……”
“艾山”轻笑,“傻女……你忘记了,按照你们中原汉人的礼仪,新婚前夜的男女是不可以共处一室的?如果不是为了尊重你们的习俗,我又何必这般辛苦地在这里对你……”
秘色又是大窘,“可是,这样,不行……”
“艾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