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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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又是耶律嫣然的手脚!
气走了秘色,这太和公主又留她何用?就算她贵为大唐公主,但是大唐自身也造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不是太和公主自己的错,错的只是她可能成为艾山妻子这件事儿,于是耶律嫣然毫不犹豫地在香料里加了一点其它的东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可是他们汉人的名言啊。怪,只怪她太和公主,心机太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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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们自然不知潜藏在艾山与耶律嫣然之间的暗流涌动,但是耶律嫣然的提议依然惹来的臣子们的反对!
议政宰相之一的乌库出班上奏,“大可敦,三思啊!太和公主她身患异症,长期居于夏都北庭休养,试问以太和公主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肩负起我回鹘可敦的责任吗?”
高昌地处西域腹地,周围多是大漠黄沙,气候干燥少雨,温度极高,当地土著居民平时都要“穿地为穴”以避炎热。太和公主身子上的怪病,最怕暑热,于是只好常年呆在被高昌回鹘定为夏都的北庭以避暑。
如果太和公主真的成为了中宫可敦,那么可敦与亦都护常年分开两地,这无论是对于朝堂稳定,对于王家子嗣的绵延,都是极为不利的呀!
乌库的话,得到了殿中诸位臣子的一致同意。
甚至,有人还有其它功利的想法:毕竟大唐早已经被大梁推翻,那么这个挂着大唐公主头衔的女子便失去了她身上所有的光环,让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女子来做高昌回鹘的第一任可敦,是不是太过浪费了这个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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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嫣然又岂是看不出朝堂气氛的人?臣子们的心意向背,耶律嫣然不会笨到好不在意,毕竟日后若想更多地拥有回鹘的决策权,还需要这帮子朝臣鼎力相助呢……
耶律嫣然展颜一笑,“哎呀,乌库宰相,还是您老德高望重,做事深思远虑,反倒是我这当晚辈的,做事有嫌孟浪了……”
大可敦这么一说,乌库哪里还敢继续反对,反倒在心底涌起受宠若惊之感,练练行礼。
耶律嫣然又笑,“这样吧,既然太和公主是艾山继位之前的剔隐妃,如果轻易跳过她而另选他人,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她的病情呢,又的确不宜入主中宫。不如,我们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上天,从现在算起,再过百日,如果太和公主身子大好了,那便正式册封;如果身子依然没有起色,那便另选他人……亦都护、各位卿家,我这个法子,可还使得啊?”
谁还能说个不字?
本身已经该是一言九鼎的大可敦,如今肯向群臣低头,改变了自己的初衷,难道还有谁能站出来,直言反对么?
耶律嫣然环顾四周,微微一笑,“我一直觉着,太和公主在北庭,缺少个称心的人。此番亦都护带回来的秘色,曾经便是公主身边儿的宫奴,又与公主同是汉人,所以我这便定了让秘色去北庭服侍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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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艾山第一个勃然变色,“大可敦,秘色现今可不是什么宫奴了!”
耶律嫣然眸子一转,笑靥潋滟如花,“哎哟,亦都护,看我这脑子,都快忘了你们之间……”说到半露不露,耶律嫣然蓦地止住,刻意跳过对于秘色身份的认定,转而继续向下说去,“亦都护,或者就算我跟你求个人情儿。让秘色去照顾一下那可怜的公主,不过百日的功夫儿,如果公主的身子实在是没什么起色,到时候秘色回来,亦都护你想封赐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啊……”
耶律嫣然这话,不软不硬。
最重要的是,她让艾山听懂了,她未来可能同意秘色留在宫中,甚至成为嫔妃。当然,这一切必然要以先同意她的说法为前提。这是一次博弈,更是一次交换,只有开始了棋局,方能得到胜利;如果连棋局都不开始,那么只有全盘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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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艾山终于沉痛地点头,耶律嫣然的笑更加灿烂。
终于有机会将秘色遣走,终于有机会独霸艾山,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地走入艾山的帐篷,终于——能让那个孩子见到艾山……
沈秘色,我送你走,其实与太和公主无关。她早已经是我弃了的棋子。
我下一步棋的关键,在于北庭,而不在于身在北庭的太和公主。
哈……是另一个人啊……
耶律嫣然笑着回忆三年前的那个元日的翌日,晨光熹微中,耶律嫣然似乎看见了一幕极为有趣的画面——秘色被玉山的贴身侍卫抱着走回她自己的帐篷,而她刚刚离开的地方,正是玉山的帐篷……
一切,变得愈来愈好玩儿了呢……
沈秘色,你准备接招吧。不过却不是我出的招,而是你自己的心里,自己的挣扎!
*************先⊙﹏⊙b汗一个~~有美女曾经跟苏郑重地提过,想要好好虐一下耶律嫣然和太和公主,因为是她们造成了秘色当日的伤痛……真的想虐的,只是却又觉得不忍心,太和公主的命运,甚至比秘色还要悲哀,虽然贵为公主,不过故国早已不再,自己又根本得不到艾山的情爱,只能孤独终老在这异域之邦……所以,只给她一个悲凉的身影吧,让她永远缠磨于病痛……耶律嫣然,先留着,还有用,慢慢再给她一个交代……
七 高昌 10、占尽春光【求鲜花】
来到高昌不到三天,秘色便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路波折。
第一天,
乍见乌介,记忆与伤痛像汤汤的水,几乎将秘色吞没。
第二天,
乌介薨,秘色守着乌介的尸身,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天。
第三天,
艾山继位,本是想在朝堂之上亲眼看见艾山的荣耀,却没想到被耶律嫣然直接支派到北庭……
来匆匆,去匆匆。
甚至来不及好好地看一眼艾山,听他说说这些年的经历。
甚至来不及去看看玉山,去厘清这多年一直缠在脑子里的迷乱。
甚至——都已经赶不及乌介七日后的下葬!
秘色黯然,悲伤仰天,“耶律嫣然,我的存在,对于你,真的是那么地不可容忍吗?我从没想要从你身边夺走任何一样东西,可是你,却又为何连立锥之地都不容得我呢!”
没有回答……或者说,这本身根本就不会有答案。
这个世界上,发生与女人之间的争斗,可能有的根本没有必要发展成为一场战争,有的更是毫无意义,可是女人一旦被卷入那莫名的漩涡里,便只有更深地沉入,而无法自我解脱,直到拼到两败俱伤……
是天性使然?
是与生俱来的心灵空洞?
是自然界注定的同性相斥?
没人说得清,更没人能够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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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庭,与高昌一样,都是始建于汉代的千年古城,曾经被叫做“金满城”。北庭与高昌,一南一北,雄踞天山,成为西域的两大门户。天山北麓的丝绸之路,汉唐之时主要就是从高昌与北庭两座城市向东,经过河西走廊与中原连接。可见,北庭与高昌两座古城,无论是对于高昌回鹘,还是对于整个西域而言,是具有同样重要地位的两座城市,所以高昌回鹘将高昌定为国都,同时又将北庭定为了夏都。
同样的季节,在天山南北两麓,便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面貌。
天山之南的高昌城,一年当中几乎没有雨雪降落,炙热的空气将整座城市变作了一个巨大的熔炉,城市居民不得不“穿土凿穴”以避暑气(后世《西游记》中的火焰山,便在高昌城外)。这样炎热的天气,却造就了高昌城的瓜果飘香,各种果类极为甜美,使得高昌城的水果成为东西商人热衷的货品。
天山北麓的北庭,则气候凉爽。高峻的天山将南方的惹起挡住,北方来的沁凉空气遇到山壁的阻隔,造成了这里充沛的降水。如果说高昌城的天气是酷暑盛夏,那么同时的北庭,便是清凉怡人的春秋季节。
秘色随着护送的人员到达北庭之时,第一个反应便是全然掀开了车帘,深深吸入鼓荡在山麓间清亮湿润的空气。
说也奇怪,或许是远离了高昌的暑热,又或许是远离了那里的种种纷争,秘色忽觉心中的烦闷被清凉的空气荡涤一空,眼前这陌生的北庭古城,竟然丝丝勾惹起秘色的点点欣然。
或许此行,并不会像之前所担心的那般吧,也许反倒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许会有不期而至的快乐,也许——前路的一切会渐趋顺遂,也许自己这颗迷惘狂乱的心,终于能够获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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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就是北庭的城门了,秘色忽地叫停了护卫的军队,言明自己想要在城外的草原上稍作停留。
那一碧盈野的漫漫草原,那闪烁如星子的各色野花,那高天上悠悠的流云,那山麓层峦叠嶂的青翠……都让秘色忽生熟悉之感,舍不得骤然离去,只想着稍稍停下脚步。
那负责护卫的军官,都是艾山亲自指派而来,他们猜得出这个汉人女子对于亦都护的重要……他们也都知道,这女子此来北庭的委曲求全,所以他们愿意尽量满足秘色的小小心愿,尽量在可能的范围之内,容许秘色追寻一点属于自己的快乐。
队伍径直开进了城门,只剩下秘色带着白狼瑟又麦,身后跟着两位身手最为高超的护卫,转身向城外的草原,徒步而行。
渐渐地,远离了城门前的喧嚣,车声、人声都早已被远远地抛在了脑后,天地之间只剩下静静绽放的花、幽幽凝立的树、汩汩流淌的清泉、默默吹拂的微风。
秘色畅然地紧跑几步,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将人世间的悲痛与沧桑,远远地抛在脑后,只去拥抱这片蓝,只去融入这片绿,只去聆听清泉的叮咚,只去凝眸花朵的绽放!
猛跑了几步,跑上一个微微突起的坡,秘色猛然停下脚步,站在坡上,扬开双手,高高仰头,让草原上清冽的风丝丝穿过长发,任不尽的心事汩汩如山泉寂寂流淌……
自由啊……身子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着对于自由的渴望。
舒畅啊……吸入净得毫无尘埃的空气,仿佛已经窒息了的身子仿佛获得了鲜活的重生!
如果有一天……能够这般,逃离人世间的纷争,不再去管什么责任,不用再去做那无谓的挣扎,只牵着自己爱人的手,寻得一片如斯的天地,只与高天流云为伴,只有清风山泉应和,该有多么好,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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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秘色寄情于山野清风之中时,本来紧跟在秘色身侧的白狼瑟又麦忽地发出奇异的轻吟,像是低低的呢喃,又像是不可置信的思量,它耸着鼻子顺着迎面而来的风细细嗅着,忽地从秘色身边窜出,扬开四蹄,直奔着草原的深处,如白色的闪电一般,激射而去!
秘色惊呼,“瑟又麦,瑟又麦——”
白狼似乎充耳不闻,一径向前奔去,转眼间白色的身影已经没入碧绿的草丛,只在野花烂漫处,偶得白色脊背的浅影,耸耸跃动着,欢快地奔跑!
秘色只得追着瑟又麦的身影向前追去,心下泛起无尽的惊讶。
自幼跟随在秘色身边长大的瑟又麦,虽然是野性难驯的狼,但是对于秘色的指令却是言听计从。像眼前这般,全然不听秘色的呼唤,一径向前奔去,这在过去的三年中,几乎从来未曾发生过!
究竟发生了什么?
瑟又麦这样究竟为何?
秘色顾不得脚下深深浅浅的草,提高裙摆,遥望着瑟又麦的身影,奋力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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