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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暖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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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见李小婵也拿出了一张田契,何氏不由地心里打起鼓来。

姚知府听李小婵这么说,心底有些奇怪,接过田契,认真看了起来。片刻,姚知府惊堂木一拍,怒道:“大胆何氏,胆敢伪造官印,用假的田契来糊弄本官!”

何氏一听,顿时傻了眼,但她很快便明白过来,只怕是李小婵早早地就弄了假的田契来糊弄红姑,红姑一时不察,竟然被算计了!其实她猜对了一半,假的田契确实是李小婵早早地就造好的,不过不是用来引诱红姑上当,却是用来弄来糊弄李名远的。李小婵深知李名远无才无德却极爱显摆挥霍的个性,为了以防李名远败光家财,连累她挨饿受冻,她这才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看来,竟然是做对了。

“大人,冤枉啊,民妇冤枉啊!”何氏想清楚个中关节,不禁冷汗涔涔,伪造官印,严重的可是要杀头的!想到这里,何氏立刻喊道:“大人,这张田契是民妇好心收养的妇人交给民妇的,说是请求民妇替她伸冤,民妇也不知道个中内情啊!求大人做主!”

李小婵一听,何氏这是打算让红姑当替死鬼,暗骂她卑鄙无耻。

“何人交给你的田契,立刻传唤过来!”姚知府怒喝,自他上任以来,就发现西川府历来混乱,便有心整顿,做出一番政绩来。

何氏不敢隐瞒,立刻在姚知府的喝令下,和衙役一起押了红姑过来。

何氏骂骂咧咧了一路,说是红姑害死了她。红姑也因此知道了案子的事儿,心底害怕极了,知道何氏要拿自己顶罪,心里恨得要死,打定主意要拉何氏一起死。

一到堂上,不等姚知府开口问罪,红姑立刻就将何氏教唆她故意假骗李名远帮她赎身,得了银钱就逃跑,被李小婵破坏计划后,又在何氏的指示下偷走了李家的田契,至于田契假与不假,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揭发何氏用这种假赎身的方法,骗了很多人,赚了很多黑心钱。

何氏一听,顿时气急,跟红姑对质怒骂起来,惹得姚知府大怒,让衙役强行按住她们。

见何氏和红姑两个人在公堂上咬成一团,姚知府只作没想到田契的案件还牵扯到这么多事,便指着红姑询问李小婵:“她此话可属实?”

第十三章 当家

见姚知府询问,李小婵恭敬地答道:“回大人的话,她确实是我爹一时不忍买下来的。自从她到了我们家,我们自问待她不薄,没有料到她会一声不吭地离开,现在还和他人一起伪造田契,想要夺我们的祖地,果真是……”说着,李小婵就哽咽了,泣不成声。

何氏想要摘干净自己,她偏偏不让她如愿,李小婵想,如今看来,当初要不是何氏怂恿挑拨,李名远也不会被红姑别有用心地缠上。

“你说谎!”红姑尖叫,想要站起来冲向李小婵,却被衙役利落地拉住了,只得恨恨地说:“田契明明是我从你爹书房里拿的!”

李小婵红着眼圈,说:“事到如今,你还要再害我爹一次吗?”说着,李小婵就伏身恭敬地说:“大人,我爹因为之前救助红姑出来,欠了银子,第二天就被他们领人逼债,打得下不了床。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恢复了大半,前两日又被何氏领人冲撞,如今旧伤复发,难以亲自聆听大人训示,特意写了一封书信,说明事情原委,请求大人做主。”说完,李小婵将手里的状纸递了上去。

姚知府打开状纸,粗略看了一遍,怒道:“犯妇人何其毒辣!你欺骗他人在先,别人不计前嫌,说你是迫不得已,愿意撕毁卖身契还你自由身,并且恳求本官宽恕于你!你不知感恩,继而陷害,良知何在?!”

红姑听姚知府这么说,早就愣住了,心底全是惊愕和对李名远的感激愧疚,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这样子在别人看来,分明是认了和何氏假造田契,谋夺李名远祖地的罪。

李小婵见状,从怀里掏出红姑的卖身契和当初的收据,呈了上去,道:“既然这是我爹的意思,那这卖身契就交由大人处置。”

姚知府见状,更是厉声指责何氏和红姑。

红姑早就被李名远的宽容惊得愧疚万分,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辩驳的话。

何氏却是不甘,大喊冤枉,也不过徒惹姚知府几声厉喝。

“来人,立刻去将犯妇人何氏院中人犯尽数带来,本官要彻底清查这等狡诈之徒!”姚知府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十来个衙役领命而出,奔赴牛马巷逮人。

何氏见状,撒泼打滚,各种无赖手段都使出来了,但都无济于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饶是李小婵一向镇定,面对现状也也有些发懵,不是审理自己家的田契案件吗,怎么转眼就成了抓诈欺犯了?

很快,十来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子和十来个地痞流、氓模样的打手被带了进来,姚知府对他们严加审问。

原本何氏就因为贪婪毒辣不得人心,在姚知府的呵斥下,很快大家就纷纷揭露何氏的罪行,逼良为娼、教唆欺诈、敲诈勒索、贩卖人口,几乎没有她没做过的。甚至还有人拿出自己私下藏着的证物,指控何氏。

西川府积患多年的的一颗毒瘤,竟然因为一场真假田契的官司,被彻底拔除了!

直到李小婵走出衙门,想着今日之事,还是觉得恍恍惚惚的,顺利得有些惊人。

下意识地,李小婵往牛马巷走去,到了那儿才发现,今天整个巷子都被衙役严加看管了起来,便忙离开了,她可不想再跟这里扯上关系。

没走两步,李小婵听见街边有人窃窃私语:

“这回何氏可是倒了大霉了!为了一块田,赔上了所有家当,说不定命也会丢了。”

“那也是她活该!干了那么多害人的勾当!”

“知府大人那是杀鸡给猴看呢!借着整治何氏来清理牛马巷的恶霸,等牛马巷的清理完了,估计还得顺着清查别的地方了。”

“也是何氏笨,明知道知府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心要干出政绩来,早就盯着他们这群恶霸了,她偏偏这个时候往上凑!活该倒霉!”

……

李小婵听着街上的纷纷议论,蓦地想起结案时,姚知府对何氏说得那句“希望你能将功赎罪”,刹那明白过来,只怕今天最大的赢家是姚知府,他借着自己家田契的案子,顺藤摸瓜治罪何氏,现在又要借着何氏拔出西川府其他的毒瘤,真是高明!就像上次一样,借由当街拦轿告状之人的夺妻案,麻溜地把整个西川府的娱乐行业整治一遍一样,姚知府对于这样的整治“契机”恐怕甚是期待。

“但愿西川府会在姚知府的治理下越来越好吧!这样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李小婵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想起李名远不久也要得到审讯的消息了,她立刻脚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果然,李小婵回到家里,就见李名远脸色沉沉地坐在书房里,一早就等着她了。

“爹,我回来了。”李小婵只当做没有看见,将田契往桌上一放,淡淡地说:“我们赢了。姚知府重治了何氏和红姑的罪,说是等到清查完何氏的家财,就补偿我们的损失。”

李名远没有接话,等了一会儿,不见李小婵吭声,他才一脸阴霾地抬起头,盯着李小婵问:“难道你没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交代?”李小婵笑道,“爹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家里交给我做主。”言下之意,如今是我当家,何须向你交代!

“你混账!”李名远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差点桌上的茶杯震下来。手掌的疼痛传来,李名远赶紧把手背在后面赶紧揉捏缓解,面上却依旧愤怒:“你难道就不该跟爹解释一下,为什么红姑从书房拿走的田契是假的吗?!”

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李小婵也不想辩白,直言道:“如果不是假的,今天坐牢的就是咱们。”

“你!——”李名远被李小婵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文娴赶紧上前帮他抚背顺气,却被他一把推开了,差点跌坐在地。

“算了,是我自己闯的祸,我就当是报应了。”李名远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无力地说:“你出去吧。我说话算话,今后这个家,你说了算。”

第十四章 知府二子

看着李名远突然苍老衰颓的样子,李小婵心里突然有些不忍,觉得自己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就算了,还对人家的父亲多多逼迫。但是她此举也实属无奈,若是让李名远当家,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次发生类似的偷田契的事儿呢。

然而事实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小婵的不忍着实有些浪费,李名远骨子里还是那个无才学却喜欢显摆,无金银却喜欢摆阔,外强中干的面儿上人。

且说姚知府借着治罪何氏,以摧枯拉朽之势,很快便将牛马巷清理一遍,不论是私设娼寮、赌场,还是组织打手为虎作伥,一应罪犯全部捉拿归案。不过十日,整个牛马巷就恢复了当初的安宁。

在西川府流窜多年的地痞恶霸,被姚知府敲山震虎之举吓得暂时蛰伏,不敢公然兴风作浪。混乱动荡几十年的西川府,竟然在十日之内,被姚知府治理得至少在表面上看来风平浪静,政通人和。

百姓对姚知府交口称赞,纷纷说这才是真正的父母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李名远对姚知府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自称学生,写了很多封赞誉姚知府的书信,当然赞誉的同时,也不乏想要炫耀才学,以期得到姚知府的赏识和提携。

在牛马巷是件了结的第五日,李家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尊贵的客人——姚知府的两位公子,大公子姚怀礼和二公子姚怀瑾。

在姚家两公子到来之前,早有衙役先一步到李家通报,李名远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让文娴伺候自己匆匆换上最漂亮的袍子,又细细的梳理了头发,换了一双干净精致的鞋子,选了一把最风雅的扇子拿在手里,端着一张诚惶诚恐、荣莫大焉的脸,弓着一弯毕恭毕敬的腰,远远地就迎了上去。

“草民李名远,恭迎大公子、二公子!”远远地,李名远就对着领头的两个风仪出众的人作揖问安。

“李先生有礼。”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少年迎了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然而一身的风度气质已是不凡。

“二公子有礼。”李名远忙还了礼。

早就听说过,姚知府膝下有一女二子,大儿子是继室所出,无甚才学,只喜欢舞刀弄枪,游走市井行侠仗义,不得姚知府欢心;二公子是已逝的原配遗留在世的独子,风仪秀丽,才学出众,小小年纪便已经做了秀才,平日里广泛结交西川府有名的文士,和他们一起吟诗作对、讨论学问,颇负盛名,最得姚知府喜爱。

眼下李名远早得了传话说两位公子同来,根据传闻,很快便分出两个少年的身份来。他苦于农户出身和才华有限,一直没有机会结交这等权贵,现在天上掉馅儿饼,李名远有心巴结,以求在来年的童试中能够跟知府搭上线,成为实实在在的秀才,而不是乡人口中嘲弄的“如秀才”。

一旁站着的另外一个年龄稍大的孔武少年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

李名远立刻对着他也作揖道:“大公子有礼。”生怕惹恼了眼前的少年。不管姚知府喜欢不喜欢,他终究也是姚知府的孩子,而且还是长子,李名远可不敢得罪。

“行了行了!”孔武少年姚怀礼不耐烦地摆摆手,也不等进院子,就直接说明来意:“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文人的这套繁文缛节!我们今天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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