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上,嫡女惊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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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愤怒的缘由,已故镇国公刘启胜威名远播,他的嫡孙女也定然不会太差。若是皇儿定要迎娶她为王妃,她这当母后的亦然不会阻止,可若是这件事跟触怒龙颜相比较,她定然不会让她的皇儿冒这险。
如今她在后宫的形式也越来越险峻,与万贵妃的争斗不曾一日休止过。
若此在来这么一遭,万贵妃指定要乘虚扇一把火。镇国公虽故,但镇国公府仍在。
它仍是皇上的心头大患。
冒险帮他保住镇国公世子之位,已然是皇上极限。在让皇上接受镇国公嫡孙女成王自己的皇儿媳?
皇上岂会甘心?
皇后转身回到炕头上,正襟危坐,虽是服软的态度,可黑沉沉的脸色却是异常吓人。
“一个小丫头,还不足以影响你到此地步,说吧,到底为何要保住镇国公府?”
萧锦天神色不变,“儿臣没有保镇国公府……”
“混账,你便是随着镇国公上了五年战场,依然是本宫的皇儿,你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草草,本宫焉能不知?”皇后阴着脸瞪他。
萧锦天破天荒的皱起剑眉,母后是真生气了,自小到大,便是他做了在混账的事,母后在他和皇兄面前也不曾自称‘本宫’。
一双剑眉微蹙起,却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在多吐出半个字。
皇后揉了揉眉心,知道今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答案了,只面无表情的瞪了他一眼,招来翠绿,“领成王去太子行宫,未有本宫的懿旨,不许他踏出太子行宫半步。”
翠绿笑着朝一身寒冰的成王看去。
萧锦天道,“母后,儿臣需回府。”
皇后冷笑,“翠绿,告知太子,若是胆敢私自让成王离宫,本宫定不轻饶。”
“是,娘娘。”翠绿欠了欠身,侧身朝成王道,“成王单怠些,娘娘这几日可为成王操碎了心,莫要在惹娘娘生气了。”
萧锦天只看着他母后,皇后却至始至终都只给了他一个侧脸,没在看过他一眼。
“儿臣告退。”萧锦天退了出去,翠绿忙跟上,出了宫门,远远的瞧着成王如冰雪峰上孤傲冷霜的背影,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朝一旁候着的安公公道,“哄哄娘娘,今日定是气坏了,将镇国公印都掷在了地上。”
安公公忧虑的答应着,就进去了。翠绿这才追着成王跑去。
将地上躺着的金黄公印看去,安公公踱着小步子,弯着背将它捡起来,走到娘娘身侧,放到了炕头上的小卓上,“娘娘,犯不着为了个死物,气坏了身子。”
皇后这刻卸了刚刚的凌厉,一张倾国绝色的脸庞上,只剩下满满的失落,愣愣的看着窗口的方向,两眼哀伤。
她千盼万盼盼回来的儿子,如今就又要离开她身边了,这让她如何不伤心。
“本宫还不是为了他好……”
“是成王不识好歹,辜负了娘娘的用心,该给成王一个教训的。”安公公顺着皇后的话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只是娘娘,依奴才瞧着,成王也不是只顾私情的人,这其中定有隐情。”
皇后收回目光,看向小桌上放着的镇国公印,哀声叹了口气。安公公备上热茶,递了过去。
“本宫自然知晓,若非这样,本宫也不会将他留在皇宫。昨儿个晚间皇上来用膳时提及了,今日便下这赐婚的圣旨,本宫的这颗心呐,提着就没放下过。”
安公公吃了一惊,“皇上下旨了?”
皇后冷笑,“此事万贵妃也不知吹了多少枕边风,哼,若不然,我儿岂会要到北蛮那极寒之地守封四年。”
安公公蹙起眉头,“娘娘,如今万贵妃气焰越来越嚣张了,皇上近来也总是往千行宫走,这局势下去,只怕不妙。”
皇后端起茶杯轻慢的啐了一口,“小安子,摆架,本宫要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曾教诲,这人呐,一心找死,是拦也拦不住的。
安公公退下去安排了,皇后这才拿起桌上的公印,如葱段白皙的纤细五指,摩擦着上面的伏虎,喃喃自语,“老将军,我儿为你甘愿冒险,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他逢凶化吉,一生安乐。”
萧锦承与萧锦天两人相貌相差无异,但萧锦承面容较为柔和,适人亲近。
如果说萧锦天是天上的月光,声如刀刃,句句顿割人心。那么萧锦承便是冬日里的旭阳,声似轻羽,如刚刚升起来的暖阳便是让人直视,也是如薰风舒爽,晒得人身心贝暖。
萧锦承一袭淡黄太子锦衣浑然天成的威严不露自威,笑容淡然亲和,却丝毫没有减弱他身上威严的气势。而在睿昌帝众多子女当中,也只有萧锦承像极了先皇,身上总有股莫名的亲和度,能缓和人的情绪。
便是在急躁的人,似乎只要在他身边,都忍不住放轻态度,温和以对。
萧锦天看向案桌上手握朱笔,正凝神写大字的人,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皇兄。”
萧锦承手中笔尖挥洒而走,一个‘天’字浑然天成,放下手中朱笔,这才侧头淡笑,“怎自己一人进来了?”
萧锦天看着宣纸上‘承天’两个大字,笔锋凌厉,却融合了柔韧。这就是他的皇兄,自有威严魄力却总是夹杂着股温情。
让人甘愿诚服。
“臣弟将他们挥退下去了,不该惊扰了皇兄练字。”
萧锦承失笑,从案桌上走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室的小桌上走去。
“你啊,定是又惹母后生气了,被母后罚到我这行宫来了。”这里的热茶总是及时换上的,萧锦承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气味浓烈,味道甘甜。
很下口。
萧锦天冷冰冰的脸也缓和了下,“母后只是为了臣弟要去北蛮之事而愤怒,稍后便好了。”
萧锦承微皱眉头,认真的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天儿,你不该如此任性。当年你闹着要随镇国公老将军去边关,母后便伤心了一回。现下你又得去四年,母后岂能不愤怒?”
萧锦天看着萧锦承,“皇兄,臣弟总该会回来的,有母后,皇兄在的地方,亦是臣弟的家。”
萧锦承担忧道,“可母后担忧的并不在此,如今万贵妃圣宠不衰,势力权倾朝野。母后是怕万贵妃会对你不利,天高皇帝远,若是一个意外,谁能保证?”
“母后多虑了,臣弟焉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迟早有一日,臣弟要将万贵妃等人连根拔起,灭其九族。”
凛冽的杀气破口而出,萧锦承拍了拍他的肩膀,“万事皆要撑得住气,能忍方能成大事者。”
萧锦天定定的看着他,没回答。
萧锦承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小时候的天儿是如此的淘气可爱,怎五年战场生活下来,他身上却是肃杀气势,如此杀戮一身,焉是妙哉?
“父皇眷念权势,早些年也是雄心壮志,要造福百姓。近几年,父皇心系变了何其多,多疑多虑,。如此下去,只更是不妥,你我二人只怕亦逃脱不了该走的命运。”
萧锦天皱眉,“连皇兄也无可奈何?”
萧锦承微微摇头,脸上严肃了许多,“我已即行弱冠之礼三年有余,却未曾纳妃留有子嗣。父皇曾多次提及,也都被母后寻了理由挡回去了,你可知这是为何?”
萧锦天放下手中的杯子,“……皇权”
萧锦承接着道,“对,皇权。父皇放不下手中权力,眷念皇位。我是太子,若是纳妃有了子嗣,父皇便会防着我。这些年我没有纳妃的打算,父皇给予的脸色也和悦了许多。天儿,这就是皇家。”
萧锦天平静的看着萧锦承,他是聪明的,皇兄会突然提及这些,定然不是面上这般简单。
“皇兄有话可直说。”
萧锦承也不尴尬,倒是欣慰的点点头,“我想知道,你为何要为了镇国公府一家冒险。父皇早有了废除镇国公头衔的打算,镇国公老将军一死,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天儿,你不是任性之人,到底是何缘由让你非这般做不可?哪怕公然挑衅父皇。你也别拿应付母后的那套来应付我,我只想听真话。但无论你做什么,我和母后都会站在你身后,倾尽全力护你周全的。”
萧锦天沉默了。
萧锦承也不急着催他,只是端着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啐了一口,很是悠闲的喝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萧锦天才慢慢道,“师父和师公未死。”
萧锦承端着茶杯还未放下,一口茶给喷了出来,这等有损其形象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即便是在失态,他也处事不惊。可如今却真真实实的被自己这胞弟给吓着了。
面色一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到门边冷声道,“幻心,幻意。”
风声掠过,两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在门前,声音如冰丝毫没有弧度,“主子。”
“守着门口,不容一只苍蝇飞进来。”
“是。”
黑影眨眼便消失在原地,萧锦承反身关上房门,坐回原位,狂跳的心跳已经镇定下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萧锦天,“天儿,此事事关重大。”
“我知道,但,只有我能帮他们。”
萧锦承从未有像今天这般严肃过,“镇国公老将军与大将军既未毙,那运回来的……”
话一出口,他便收了声,既然他们未死,那运回来的棺木里头躺着的自然是他们的替身。
眉头紧皱。
天儿要保镇国公一家,这其中有隐情,他皆知道。只是没想到,事情闹得这般大。
萧锦天长长的睫毛,如冰一般覆盖在双眼上,“我不能看着他们回来送死,在最后一役中,我便将师父和师公两人打晕,送到了小乡上。没有我的命令,他们回不来盛都。”
萧锦承也渐渐收了情绪,警惕道,“此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晓?”
萧锦天道,“两个暗卫。”
萧锦承松了口气,“这就好,就是刘家军也不能透露半个字。若是被父皇知晓了一丝半点,这不仅仅是杀头的大罪。”
萧锦天敢做,自然有了完全准备,于是便将自己的所做之事,全盘脱出。
萧锦承听得一愣愣的,在震惊不过了,但最后也平静下来,和他一同想对策。
萧锦承当下决定,“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出宫,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两人站了起来,萧锦承让身边的内侍陪同他出宫,自己也转了个方向,往懿宁宫走去。
“皇兄切记此事不可让母后知晓,臣弟不能不孝,让母后忧心。”
萧锦承叹了口气,若不让母后知晓,只怕是更为忧心,这才是不孝。
仅仅一个照面,他这叹气的功夫,都赶上这几年的了。萧锦承想到这个令他头疼的弟弟,微微勾起唇角。
这真是胆子大上天了,如此暗度陈仓的事,他也胆敢做。不过,这才是他的弟弟不是吗?
皇后知道成王出宫后,自是没好脸色,可对着太子,她也发不起脾气来。只能朝他哭诉,自己就是操心的命,为了他好还不领情。
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萧锦承只得轻笑着安慰,母后也只有在他面前能使些小性子了,他该体谅的。
萧锦天回到成王府,张远,傅左,冷右三人早已候在大厅,看王爷回府,先行行礼。
萧锦天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朝书房走去。
三人对视一眼,随即跟上。
热茶都没备上,傅左是个急脾气,率先禀报了手头上的事,中间还夹杂着愤怒的火焰。
紧接着便是冷右,张远。
萧锦天身上的冷气都能冰封千里了,“没找到?”
傅左骂骂跌跌,“老子只差没将背阳山那座寺庙给翻过来了,都没能找到她们。”
冷右说,“王爷,是万贵妃派人救走的?”
萧锦天还未回答,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