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之私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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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好像是吃药袋死的。”
“对了。当然现实中不可能有那种药。可惜她无法联络罗密欧,最后还是以悲剧收场。”
“相反。我想请警方放风声说晴美的伤势很轻,以此胁迫凶手采取行动。”
“啊?”
这个办法很普遍。可是实际上能不能逼凶手现身却是疑问。万一凶手真的现身了,而晴美被杀,纵使把凶手逮捕归案,也是警方的失策。
栗原警长一定因此被开除,当然自己也难逃噩运。主动辞职和开除乃是两码子事,大不相同哩!
片山考虑一下,推托地说:“让我跟上司商量一下……”
“好哇,不妨试试看。”栗原说。
“啊?可是……”片山接不下去,他怕挨骂。
“反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栗原站起来,走到写满案件关系人名单的黑板前面。“片冈公三郎和山波千造之死究竟是否谋杀,不知道。片冈玲子煤气自杀未遂,不,也许是杀人未遂。可是方法呢?凶手呢?毫无线索。只有三浦真是用显明的办法被杀的。还有片冈秀二郎,恐怕也是谋杀吧!水床不会那么容易破,大概是有人故意弄破的。总之,目前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眉目。然后是山波晴美被刺。”
“她是三浦晴美了!”
“还不是一样?”栗原随便挥挥手。“关于这个,听你说,凶手是在电梯里面消失了。”
“千真万确!”
“我又没说是假的!”栗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总而言之,这些命案一点也不确实!”
“这是个不确实的时代!”片山卖弄一句文艺腔。
“命案也进入不确实的时代?”栗原摇摇头。“以片冈秀二郎和三浦真的死为例,那种死法究竟确不确实,还是未知数呢!”
福尔摩斯轻轻跳上栗原的桌面,喵了一声。由于晴美留在医院,片山就把它带到警视厅来。
“你也这样想么?英雄所见略同!”栗原愉快地笑着,很熟悉地伸出手指抚摸福尔摩斯的鼻端。
“三浦晴美被刺的事,我想……”
“我知道。她还没死。”栗原用手摸摸下巴。“那叫仓持的医生,似乎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是的。如果他就是凶手,而我们接受他的提议去做,不是很危险吗?”
片山把片冈玲子煤气中毒的事除外,其他案件全是使用刀子的共通点指出来。
“原来如此,这是猫小姐的想法,对吗?”
为何不说是我的想法?片山心里极不愉快。然而事实如此,有什么法子?
“看来片冈秀二郎的情形,也是用刀把水床割破的。而且。仓持是医生,他应该知道秀二郎的心脏不好!”
栗原的眼睛开始发亮,表示案件有点眉目的讯号。
“仓持可疑。可是他没有杀人动机呀!”
“这点问题,日后自然会招供!”栗原胡诌着说。
“可以逮捕他吗?”
“找不到证据呀!而且,他为什么那样建议?你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只是觉得着他心存不轨,轻信他的话很危险!”
“这个程度的危险我当然知道,可是为了解决命案,冒多少危险也在所不辞!”
片山有点不祥的预感,世事总是这样,好的预感很少应验,坏的预感多数不幸言中。
“可是,三浦晴美真的受了重伤,怎能使她假装轻伤?”
片山还在抵抗,虽然明知无谓。
“找人冒充她,请个女警官代替她躺在床上。”
片山吓呆了。“对方会轻易受骗吗?”
“你听好。不管凶手是仓持还是另有他人,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对方一定将计就计,我们也来将计就计!”
“什么将计就计?麻烦你说清楚些好不好?”
“等等。我在整理思绪。”
警长不能走旁门左道啊。通常搜查采取正攻法,是栗原坚持的原则,怎么可以突发奇想?
栗原正想开口说什么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根本吗?什么事……真的?知道了。”
旁人听起来,栗原就像在听一个等于报告“捡到一百元”的普通电话,可是片山知道一定不是寻常的事。
“什么事?”片山问。
栗原不答。他又站起来,走到黑板前,把写在“三浦晴美”名字旁边的“杀人未遂”四个字之中的“未遂”两个字擦掉。
“她死了?”片山明知故问。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设下圈套了。”栗原沉吟一阵,望望片山。“喂,不必如此垂头丧气呀!”
“当然垂头丧气。如果她得救就好了!”
“你想也无济于事。知道吗?我们对外发布说她死了,其实不妨当她还活着。”
“那不是很麻烦吗?”
“对凶手而言,最怕的是三浦晴美恢复意识,如果听说她死了,就会松一口气。当对方放松之际,再把她还活着的谣言放出来。即是说,为着保护三浦晴美的安全,必须发布说她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
确实,这个办法也许可以诱使凶手中圈套。这么一来,需要有人做替身了。
“必须找个适当的人做替身。”栗原望望福尔摩斯,认真地说:“当然不可能找你。”
片山抵达石津住的新城住宅区时,已经四点多。
石津已经离开医院,片山以为他回家了,谁知扑了个空。没法子,只好下到一楼,刚好还到电梯公司的作业员来到,片山把事情说明之后,请作业员打开电梯的顶盖。
可是,天花板的顶盖的确镶得很紧,作业员站到脚凳上,并且使用螺丝起子,依然打不开。为慎重起见,他伸头上去窥望,只见积满尘埃,没有人走动过的痕迹。
“除了这里以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从电梯出去吗?”
“没有,除非把地板撬开!”作业员笑道。
片山坐计程车去医院。下车时,后面跟着的两部计程车也相继停下,同时车门打开。
先下车的是山波幸造,晴美的父亲,身边跟着的是随从村内。第二部车是片冈义一,泷川慌张地走出来。
山波发现片山,停下来搭讪。
“你是刑警先生吧?我女儿晴美的情形怎么样?”
片山迟疑一下,问道:“你们刚到吗?”
“我们是从东京车站直接来的。”
那就还不知道实情了。
“嗯,是这样的。……”片山最不善于担任这种职务。正在难以启齿时,听到一阵怒骂声。先行过去的片冈义一被他的儿子义太郎推出来。
“出去!”义太郎抖着声音说:“你不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不放过我们呢?”
“义太郎,你听我说!”
“废话!滚回去!”义太郎作势要打父亲。“杀死她的是你们!”
山波听到脸都青了。“晴美……死了?”
“哼,你也来啦。对,晴美死了!如果你们不来找我们,就不会发生这种惨事了!”
“且慢!晴美是我的女儿。我一直在找她!”
“找她?为了杀她?是不是?”
“胡说八道!”山波的脸僵硬起来。
“等一等!”片山介入他们。“各位……不能在死者面前吵架啊!”
这句陈腔滥调,居然有点作用。义太郎压抑内心的激动,叹口气说:“对不起,我实在控制不住……”
“让我见见那个孩子。”山波认真地说。
“不行!”义太郎说。
“为什么?连父亲也不能见死去女儿的最后一面?”
“总之。警方不准我们见她。这是命令!”义太郎说着转头问片山。“片山兄,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片山含糊地推托说。一定是栗原警长下令,不准死者的亲友见到尸体。虽然引起怀疑,不过正是目的所在。
“先进去再说吧!”片山率先走向病房。
走廊最里边有个候诊室,但见片冈玲子抱着美沙子坐在那里,仓持医生站在地旁边。
“哦,全体集合起来啦。”仓持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片冈玲子的表情蓦地僵硬起来。
“片山,你来一下。”根本刑警在三浦晴美的病房前面叫住片山。在他走开前,仓持拉拉他的手臂。
“刑警先生,请你问问看,干嘛不准我们见到晴美的尸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上头的命令。”
片山急忙躲也似的走到根本面前。
“你听警长说了吗?”根本压低声音说。
“嗯。听说要找个替身……”
“就是呀,警长愈来愈神经了。不过是命令,只有照做!”
“现在怎么办?”
“这里的医生跟警长直接说过了,三浦晴美的遗体暂时寄放在此,然后,把替身睡的病床搬出去!”
“然后呢?”
“把她送你妹妹住的——即石津刑警的房间去。”
“送去那边干什么?”
“那边有个普通葬礼用的聚会所。已经准备妥当了。”
倒是布置周到、可是为什么这样做?
“把替身放进棺材里面安置。”
“活生生的人,放进棺材里?”
“当事人觉得无所谓,还有什么好讲?”
天下竟有如此好事者,片山觉得遍体生寒。
“懂吗?待会告诉那些人,明天才让他们跟遗体会面。当然谁都会觉得奇怪,不过为要确定凶手在不在其中,知道吗?”
片山搔搔头,感到这种做法未免太过牵强附会。
“替身现在在哪儿?”
“在隔壁的病房,从远处看就像是三浦晴美的病房。现在要推出来了。”
根本打开房门,喊道:“OK。推出去吧!”
两名男护士拆掉车轮的锁制,病床开始移动。片山越过根本的肩膀眺望一下那个全身盖着白被单的替身。当她离开病房之前,脸罩部位的布掀开一下,片山吓呆了。
原来是自己的妹妹晴美,她向片山偷偷打个眼色。
警长真是岂有此理。妹妹又不是女警,竟然找她做替身!可是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他只好紧绷着脸,回到候诊室。
“刑警先生……”山波奔过来。
“对不起!请你们等到明天才能见面!”
“岂有此理!”山波勃然大怒。
“对不起,这是命令。”
“命令又怎样?你们没有权利阻止死者的家长见到女儿的遗体!”
就在这时,片冈义太郎发现推到走廊上的病床。
“就是那个!她是晴美啊!”
那个确实是“晴美”。
“是的,可是现在不能……”片山说。
“走开!”山波冷不防地推开片山,片山身材瘦长,一时失去重心,跌个四脚前天。接着山波、义太郎和仓持接二连三地冲过去追病床。
“福尔摩斯!阻止他们三个!”片山大喊。
福尔摩斯在不远的地方冷眼旁观眼前的闹剧,但是,没有行动的迹象。病床一直往前移动,三人在背后穷追不舍。刚好来到转弯处,一名手提氧气瓶的女护士背向他们走来。
“危险!”片山急得大声叫。
来不及了。那名护土著着实实地摸到病床,病床立刻旁边倾倒。
“哇!”晴美大叫一声,掀开白布跳起来。从后面赶上得三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山波当场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义太郎回头问。“请你解释一下。”
片山站起来,叹一口气。福尔摩斯若无其事似的,在诊室的长椅上打哈欠。
“我想他们弄错了……”片山假咳一声,“我妹妹睡着了,被他们当遗体运走……”
第四幕 因果
“你们全都疯了!”片山乱发脾气。
“不要这样大火气,你会弄哭小正也!”晴美说。
正也已经复原,喝过牛奶之后开始安然入睡。。
这里是住宅区内的聚会所,通常用作学艺教室,有时作为举行将棋大会,或是自治会董事的集会场所。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