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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纸戒-第12部分

小说: 纸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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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出!卖出!一定要卖出去!
营业部的所以人都是这样想的,谁都知道如果没钱缴款跟着股价除权的话,那将是多么大的一个亏损,但是谁又有那么多的钱去添这个大洞?
于是第二天开盘就是跌停,人们争先恐后将卖单挂在跌停的位置,而且根本没有买单,谁也不想买下它去参见6。5的扩募,你又能卖给谁呢?不会有人成交的。
第三天,跌停!第四天,跌停!营业部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很多人在议论说常云涛害人不浅,甚至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人类的劣根性压迫得常云涛自己不敢抬头看人,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脊梁上爬过。本来想先卖出部分筹码,然后参加括募,但是现在看根本没有机会,4。52元的跌停板上的单子封得死死的。常云涛两眼盯着显示器,一动不动,没有表情,没有泪水,没有思维,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卖不出去,就只能跟着除权,43。4万股呀,要赔到哪里才是终结?
除权价格1。33。在常云涛的心就象用刀狠狠的在挖。但是噩梦依然没有结束,价格依然是连续跌停!跌停!跌停!常云涛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混混沌沌。
梁红对他再也没有个好脸,这天梁红对他说:“都是你让我买的,现在赔了那么多,你要赔偿我。”
“我……”
“我什么我!你赔十万元给我,算咱们两清。其实你不亏,让你白睡了那么多天,还没有给你算账呢!”
常云涛愣了一下,只是笑笑,“放心,我会赔你。”
终于不跌停了,终于一切都可以放下了,终于揪着的心可以安稳了,了结这段痛苦。434000股的香正基金终于按1。15元的平均价格卖出了,损失超过60%。而原先持有的中关村股份已经开始上涨。
常云涛长长出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里。几日的彻夜不眠使得本来不胖的脸变得消瘦,黑色的眼袋鼓着,眼睛倒是大了很多,但是除了血色看不出神情。证券营业部的经理亲自下来两趟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常云涛没有表示,只是那样坐着,看着面前的显示器,整个上午都是这样。别人也不再敢跟他说话。
中午,当他把一包十万元的现金丢进梁红的车里后,心情突然放松了,看着梁红的车远去,女人和金钱来去只在一瞬间,他淡淡一笑,回到证券营业部。
他将抽屉中的股东证交易卡存折等等装进一个手包,还有一本耗费了近一年时间做的股市心得笔记,想了想也装了进去,然后向外走。
“老常,你这是?”胖子问。
瘦子拉了拉胖子,示意他坐下。一屋的人看着他离去,有人还在小声的说,“要不是他咱们也不会赔那么多。”
常云涛回头看看,那人不再吱声。他顿了顿对大家说:“这里不是赌场也不是银行,祝大家好运。”
这里的空气很好,阳光可以温暖的照在身上,比起交易室这里已经没有了压抑的感觉,可以说是心旷神怡。几个高耸的大楼围在四周,营业部就爬在这些世界的脚下,充满了欢笑和忧伤。这里是营业部的楼顶,仅仅是一个楼板之隔,气氛完全不一样,已经闻不到了那场欺诈的硝烟。只有暖暖的阳光。世界总是有阴暗和美好,幸福并不难找,甚至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
常云涛在一块水泥板上写着:“今日天气晴朗,我从中国股市中退出,因为这里存在着惊人的欺诈和诱骗。社会的各阶层都理所当然的从股民的身上吸食着鲜血和骨髓,谁来真正的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利益。香正基金,我为你流泪。”
他站起身,仰望蓝天,那里有白云也有鸽群,他流着泪笑了,向前走,每一步都是沉重,每一步也都是新生。当他迈出最后一步,将全身溶解在了蓝色的空气中的时候,他淡淡的笑了,一个曾经老实的人的微笑。
其实人类的思维有时候就是很奇怪的,能够勇敢的面对死亡,去不能够面对生存。也许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生存的时候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太多,而死去只是面对一个黑暗。也许真的有一个天堂,也许真的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警察到的时候,常云涛已经躺在证券营业部楼前冰冷的水泥地上,身边是他的手包。
值得一提的是,这只曾经最贵的基金,扩募最大的基金,使众多人倾家荡产的基金,在一个月后变更了名字,自此香正基金不存在了,历史被掩埋了。也许你真的不相信,那就回去问问老些的股民,他们会告诉你当时情景的壮烈。还有,后来中关村股份真的翻了一倍涨到了44。5元,但是几年后这只股票也跌到了2元钱,什么是投资价值,又以什么来衡量,谁能说的明白。今朝的胜利也许只是奠定了明日失败的前提罢了。
常云啸惊的出不来声音,握着电话的手在抖,他瞪着电话,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这吓坏了林晓雨,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出了什么事情?”小雨轻轻的问。
“我哥,我哥他,他跳楼了。”
“啊!”
林晓雨陪着常云啸赶到医院,警察将事情经过给常云啸讲了讲,把一个手包交给了他,跟他说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调查核实,需要的话会再找他。
常云啸抱着手包,什么都没有听见。林晓雨扶他坐下,安慰了几句,被医生叫去办理手续。等她回来的时候,常云啸还在那里发愣。
“小云,你,不要这样。这样我很担心的,你要为我,为你妈妈想想。”
“我妈,对了我妈,快给我手机。”
“你要告诉她?你不怕她的心脏受不了?”
“我,我不说,但是我想听听她是声音,只听听声音。”
林晓雨想了想还是把手机给了他,电话拨过去,占线,再拨,还占线。“不可能的,我妈从来都没有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快,去我妈妈家,我要看她一眼。”
两人上了车,“小云,你冷静点。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你有不想跟你妈说,进去看一眼我们就走,好吗?”
常云啸点点头,还在拨电话,占线。一路上他在不停的拨电话,总是占线。他开始觉得全身发冷,寒气从脊背向上窜。
不等车停稳,常云啸已经冲了出去,当他慌慌张张打开门后,他看到了妈妈。妈妈靠在沙发里,手里抱着电话机,已经进入了永久的梦境。
显然她是得到了公安部门的通知,那颗脆弱的心脏最终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突然的事实,停止了工作。双手还死死的掐着话筒,好象这样就可以就将自己的儿子从死神手中抢夺回来,但是什么都没有挽回。应了中国的老话,叫做:祸不单行。然而这个祸来的太猛烈太突然了些,让常云啸觉得自己在看电影而不是现实,多少次他自己狠狠的掐自己,希望能从电影的角色中挣脱出来,但是始终没有成功,这个人生的电影继续上演着。
林晓雨和乐队的朋友们帮常云啸办理了母亲和哥哥后事。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亲人,对常云啸来说,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整整一个冬天,他就象一条冬眠的蛇,蜷缩在家里没有出去。朋友们常常来看望他,他总说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常常对着照片发呆。小雨看到了好心疼的,总是尽量的调节他的心态。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已经看到了青草从泥土中发芽,小燕顺着春天干燥的风在雍和宫的飞檐画壁间盘旋。
常云啸心情也开始缓和了,笑容回到了脸上,朋友们一起去交游踏青。每周他都去母亲的房子看看,里面的摆设没有动过,他只是去坐坐。
林晓雨今年就毕业了,所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陪他。林文自知多加干涉也不是办法再加上公司制定去香港证券交易所上市的计划,工作非常繁忙,所以也就假装不知道,不过问什么。乐队恢复了排练,只是现在常云涛不写歌了,大家翻唱一些歌曲,有的时候也去酒吧赚点钱。
日子很平常,很平常,好象时间可以抹淡一切,好象什么也不曾发生,好象那撕心裂肺的伤痛只残留了一点点。直到有一天,事情又发生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早晨。
(寻出版商)

第五章 独闯上海滩(上)

周五他们还是象往常一样,晚上疯狂的做爱,然后在周六睡懒觉。
中午的时候,林晓雨醒了,迷迷糊糊的没有看见常云啸。又睡了一会实在是有点饿,想喊小云拿个面包来,但是好像小云不在家。
林晓雨自己去冰箱找了一个夹心面包和一盒酸奶坐在床沿。忽然看到床边的小柜上有一张信纸,拿起来:
小雨:
我想做点正经事了,我哥哥把你的20万都赔掉了,我想给你挣回来。我在上海还有一个舅舅,以前没有跟你提起过,是因为我们很久没有走动。听说舅舅在上海开了很大的公司,生意不错,我想去他那里学点东西,不能总是这样混了。也为我们的将来着想,你也不想找一个没有用的老公吧。运气好的话可以向舅舅借些资金,在北京做点买卖。另外,也应该让他知道妈妈的事情。
不管能不能得到舅舅的帮助,我一个月内一定回来。另外我也想散散心,换个环境走走。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照顾家里。吻你。
爱你的小云
什么嘛?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小雨的眼泪都给气出来了,一个月呀,是多长的时间呀。谁要你还那二十万了?我根本没有向你要呀。
林晓雨拨通了常云啸的手机。
常云啸坐在去上海的火车上,没有背包,只在衣服里揣了五千元钱。其实这次他出来最重要的还是散散心,在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舅舅的样子,要不是有照片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记得舅舅曾经给他买过糖。在他四岁的时候,舅舅就已经离开了北京。
那个时候舅舅杨东是一个纺织厂的技术员,妈妈是这个厂的会计,当时爸爸是粮食口的食品检验部门的一个小领导。妈妈就一直想把这个弟弟送到爸爸那里。
但是舅舅喜欢上了厂子里的一个纺织姑娘,说什么也不调动。姑娘是外地农村的,是临时工,妈妈总觉得亏了自己的兄弟。另外给弟弟介绍了几个对象,都没成。妈妈也着急,就打算想一个办法辞掉那个姑娘。
一次厂里少了两轴棉线,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妈妈就诱导别人往那姑娘身上想。这种事情就象疑邻偷斧,越看越象,最后所有人就认定是她拿的。那个时候怕上纲上线,平时这棉线少了也就少了没有人管,一上线,就成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盗取劳动人民的劳动果实。这样一来,辞退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了,妈妈也有点后悔想再说点好话,大帽子就别戴了。谁知道姑娘是个倔脾气,楞是为这事投了河。
舅舅是一直支持那姑娘相信绝对不时她做了,结果姑娘为了清白自杀了,这下就跟妈妈翻了。吵到最后,竟然出手打了妈妈一个嘴巴,第二天就离开了家。妈妈去派出所报走失人口都没有能找到他。
还是前两年,舅舅忽然又和妈妈联系了,寄了照片过来,写信说自己现在是大老板了,在上海,很好,工作忙没有机会来北京而且也不好意思回来,如果姐姐、姐夫和外甥有机会到上海可以去找他。妈妈回信说这边也都很好,只是姐夫早就去世了,只剩下两个孩子。常云啸也跟舅舅通过几次电话,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舅舅离开的时候,常云啸还不懂事。
常云啸抄了信笺上的地址,坐在开往上海的火车。这也许是一个生活的开始,也许是一个故事的转折,他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手机响了,是林晓雨的。
“喂,小雨。”
“有你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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