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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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葭轻声道:“可是廖大人马上就要到了,您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卫清风道:“不急,你的身子要紧。”
谢葭声若叹息:“我要搬家。”
卫清风耐心地道:“你先将养两日不好吗?”
谢葭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还是道:“我要搬家……这儿住得不舒服。”
卫清风道:“娇娇,别任性。”
谢葭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声音小的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我要搬家,我不要一个人住在这儿。”
卫清风于是知道她的脑子非常清醒,甚至想到了日后的种种可能。
他犹豫了一下,道:“那我现在去叫他们收拾,明儿一早咱们就搬。你只管睡,我抱你过去。”
谢葭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睡着了。
隔日,卫清风就带着谢葭搬进了新翠屏园。是谢葭坚持要用原名的。本来就小,格局倒也和原来差不多,楼下有个半厅,楼上有个茶室。因为谢葭身子还虚,所以卫清风吩咐阮姑姑带着人收拾新居。为了讨谢葭欢心,他让人尽量模拟从前翠屏园的模样。
第二天下午谢葭的精神就好了很多。梁夫人和袁夫人原本是联袂而来参观新居,但是没想到竟然听到谢葭被蛇咬伤的消息,顿时都吓了一跳。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 ,就被蛇咬了呢?”袁夫人顾不得其他,一屁股坐在了床沿。
谢葭的状况良好,只是还有些使不上力来,闻言也就一笑:“都怪我自己不小心罢了,让姐姐担心了。”
袁夫人却一语中的:“你一个正经的夫人,身边从来也没离了人,何况你身边跟的都是武婢又不是那种上山下水的村妇,怎么可能说咬就咬了”
谢葭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却还是道:“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袁夫人心中不信,然而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肯说,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因此只好把都要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只心疼地道:“咬着哪儿了?”
这个问题让谢葭更加尴尬了,干笑了两声,道:“腿上。”
梁夫人便道:“你啊你,太不小心了。”
谢葭连忙让人给两位夫人上茶上点心,免得又一直问她蛇咬的事儿。
幸而这两位夫人都是颇识趣的,也没有再多问。聊了聊这个园子,话题很自然就绕到了田夫人身上。
梁夫人不屑地道:“这个沈氏,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袁夫人就掩着嘴笑,道:“说到这个,我这里倒有一件颇有趣的事情,咱们仨儿好好合计合计”
谢葭和梁夫人就一块儿看着她,两人都颇好奇。
袁夫人本想卖卖关子,但是看她们这副样子又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道:“我这就跟你们说。那沈氏,专门收人家的银钱,帮人家打官司,判下不少冤案。我有个邻居,家里的长子也是和我们家老袁一块儿守城门的。”
“这城里有个纨绔子弟,是当地大户,瞧上了他家妹妹,死活要娶。可是他家里又已经有了正妻。那家小子二话不说就把元配给休了。元配被迫母子分离,就发了疯,拿了把刀就跑到那人家里去想砍死那个负心汉,没成想倒被那负心汉错手杀了”
梁夫人颦眉道:“这样的畜生”
袁夫人道:“还不止。他杀了人,半点银子不肯赔,还一纸诉状告到公堂上,说是元配打伤了他,要那女人家赔他一千两银子——这样的官司,竟然让他打赢了元配家里是输了个倾家荡产”
“家里的老爷子一气之下就去了,两个儿子都被捉了进去,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剩下一个老婆子,疯疯癫癫的,时常在我们家那儿要饭。我们瞧着可怜,也时常给她一点吃的。”
谢葭想了想,道:“是田夫人动的手脚?”
袁夫人道:“就是她收了别人的银子”
梁夫人就道:“表嫂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有什么有趣的”
袁夫人乐呵呵地道:“有趣就有趣在,我怂恿那老太太,等廖大人的轿子到了,去告状”
“……”
袁夫人就把梁夫人和谢葭都拉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耳语了一番。最终两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梁夫人忙道:“诶,表嫂,你,你这是……”
谢葭捂着嘴笑,道:“有趣是有趣,但是,姐姐那位邻居难道愿意出来作证?怎么说,也是他的顶头上属……”
袁夫人满不在乎地道:“那把这县令换了,不就好了?”
谢葭颦眉道:“那咱们整治她,也没有用了嘛。”
梁夫人道:“我看咱们还是再合计合计。”
于是一群人就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最终敲定了一个计策,绝对要整得那田夫人哭都哭不出来。
NO。144:大礼
几位夫人坐到下午才走,怕都是要回去应付家里的晚饭。
谢葭正在感叹做女人真是不容易,一步脚都走不开。
轻罗突然进来了,轻声道:“夫人,爷等了您半天了。”
谢葭吓了一跳,道:“怎么不早说?”
轻罗道:“是爷说您在待客,不要打搅。看起来……爷好像心绪不佳。”
谢葭就暗自嘀咕,怎么又心绪不佳了?你再不佳,能不佳过我这个已经光屁股坐在床上好几天的?
过了一会儿,卫清风进来了,从面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佳”的,他坐在谢葭床边,伸手就想往被子里摸,道:“好些了?”
谢葭脸红地避了避,道:“好些了,就是还有些乏。”
卫清风道:“嗯。我去查过,刺槐是跟着你的,说是你出恭的时候黄氏来过。然后你就不见人影。她以为你还在里面,就没有去找,后来时间长了找了进去发现你已经走了,才知道你被蛇咬了。”
谢葭缩了缩脖子,道:“嗯。”
卫清风道:“那你来告诉我,你去哪儿了?怎么会突然跑到那儿去?”
谢葭低着头,半晌才道:“我忘了。”
卫清风道:“一向只听说竹叶青咬人能把人咬死,没听说能把人咬傻的。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谢葭听得出来他口气不善,不禁就有些难堪。半晌,方道:“嗯。我不记得了。您不是去查了吗,那您做主就好了,不用跟妾身打招呼的。”
卫清风长出了一口气,道:“你不记得了,我来告诉你。当**在出恭,黄佳女也来了,然后她对你说了些话。她就从前门走了。而你,绕到后门去跟了上去,也没有惊动刺槐。然后,她就拿出竹叶青,咬了你,是吗?”
他道:“我觉得,你们的关系没有好到你会包庇她。”
谢葭沉默了半晌,道:“既然您已经查清楚了,那就是了。该怎么处置,您心中有数。”
卫清风道:“她跟你说了什么要命的话,让你非跟她出去不可?”
谢葭苦笑,道:“还能说什么?咱们夫妻一场,妾身是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她说她有了身孕,怀的是九郎您的种。说妾身若是不信,让妾身到后面去,给妾身看证据。妾身不信,可是鬼使神差的,还是去了……”
卫清风倒抽一口冷气:“这样说你也信你也就跟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瞎了眼也不会看上她吗”
谢葭低下头,轻声道:“是,是我傻,后来我想想,我也确实是傻可……”
卫清风道:“娇娇,我明明答应过您不纳妾。”
谢葭轻轻地笑了一声,别开了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清风上下打量她,百思不得其解:“前些日子你因为白儿的事对我冷冷淡淡,这阵子,不是好一些了吗?我以为,经过那样的大难,你该看开了一些。没想到你还是这副样子,因为人家几句话就跟人家走”
他道:“你说说看,你包庇她,为的是哪般?总不会是因为你自己做了蠢事,怕我知道了笑话你吧”
谢葭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卫清风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次他无论如何不打算再纵容她,索性就坐在床边,跟她耗着。
谢葭想躺下睡觉,他不让。轻罗有事禀告,他也不让。横竖就是跟她耗着
谢葭跟他夫妻一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秉性?若是她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恐怕他就是坐到天亮也不会走
她思虑半晌,终于还是认了输,低着头道:“您不要这样,我说就是了。”
卫清风抬了抬下颚,道:“你说。”
谢葭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您说满若小姐和您不熟稔,可是妾身却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有一阵子,您身上沾的都是她的脂粉气……您答应过妾身不纳妾,可是妾身并不能阻止您出去寻花问柳。”
她苦笑:“古语有云,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何况妾身本就不是国色天香之辈。那些日子是妾身没有尽到为**的本分,您……要怎么样,妾身也无话可说。”
“黄小姐也是国色丽人,又对您一片痴心……妾身,病弱之躯,自愧不如。”
为什么包庇?却不是为了黄氏。
其实怎么能怪卫清风?他也才二十岁出头,又生得丰神俊秀,纵然爵位不在,也是极出色的美男子。这样的人,身边诱惑怎么可能不多?他不过是人,不是神。在她日日压抑悲伤的时候,他把持不住,往温暖欢欣的地方去,也是人之常情吧……
所以黄佳女说的,她就半信半疑。毕竟男人要玩弄一个女人,并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也并不是都要负责任的。
这些日子她反复对自己说要看开一些。可是黄佳女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妒忌一瞬间烧毁了理智,她才知道,自己恐怕一点儿也没有变。
无法自控,她去了。结果犯了一个天大的傻错误,中了别人的圈套。
这些日子,卫清风对她的好,比最初的时候有过之无不及。比起那种富贵的娇宠,这种在苦难中相濡以沫体贴入微的情愫更加动人。他把所有好吃的都让给她吃,把舒服的地方让给她坐。
她本能地又陷了进去,而且是泥足深陷——那种死灰复燃的感觉太过可怕,一瞬间就变得非常炽热汹涌,她抵挡不住心底那种本能的霸道占有,和吹毛求疵。
这个时候,她害怕面对任何考验。
卫清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黄子金收归旗下……
“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无非是让您烦恼而已。”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卫清风了,根本不可能为了帮她出气什么都不顾——而她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她不怕受委屈,可是害怕他不在乎她受委屈
虽然知道不可理喻,可是又非常害怕那种失望感,不想再一次被提醒卫清风已经不是从前的卫清风了。因此索性什么都不说就对了
卫清风竟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道:“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您打算,怎么样呢?”
卫清风苦笑:“你是怕我不处置那黄佳女反而让你伤心难过?你怎么这么喜欢钻牛角尖儿”
谢葭也苦笑:“您命不好,就娶了我这么一个媳妇。”
卫清风道:“你是瞎子不成,是聋子不成,我对你怎么样,你看不见,听不到?”
谢葭慢慢地瘫了下去,嘟囔道:“您不让我睡觉,还让我饿到现在。”
卫清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这样你怎么会老实”
谢葭闭上了眼。如果是大风大浪,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不想要更多的波折和起伏。千里相随,狱中产子,母子分离,夫妻离心。
却为什么,还会因为几句蠢话,而怒火中烧。
她轻声道:“我知道我傻。可我也才知道,经历这么多事情,我竟然还没有变。可是你变了,我怎么敢像从前那样对你。”
卫清风道:“可是我想要你像从前那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