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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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辰微微一哂。
谢葭紧紧抓紧了手里的帕子,低声道:“还是你萧家人没有白丁之交?你也知道我今时不同往日了。”
萧逸辰沉默,只一双幽黑的眸子,就是看着她,倒像洞悉一切似的。
谢葭被他看得心乱如麻,又紧张得不得了。天知道,萧逸辰在想什么……
天知道,她这样,最后,会不会只沦为一个自甘下溅笑柄——萧逸辰一向非常刻薄。而卫家还是得面对这场浩劫。
半晌,萧逸辰才缓缓地道:“没有,我本想明天去拜访你。刚刚突然兴起,想去骑马。”
谢葭一颗心也没有落回来,但是松了一口气,道:“你想骑马?”
萧逸辰偏过头,道:“嗯。”
谢葭非常不喜欢他那个眼神,只觉得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笑道:“那,一起可好?我家有个马场。”
萧逸辰笑道:“好。只是我堂兄的先锋郎将还在这里。”
谢葭道:“不如我让人去把马牵来吧。咱们先上去,把你堂兄的人先安置一下。”
萧逸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一口答应了,并体贴地道:“你深夜外出,不要紧吧?”
谢葭吃了一惊,但是看他面上并无刺探之色,好像只是寻常的关心,连忙笑道:“不要紧的,这里不是京城,西南民风也算开放。而且我身边带着人呢。”
说完最后那句话,她就懊恼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果然,萧逸辰笑了起来,好像非常有趣那般,重复道:“哦,你身边带着人呢。”
谢葭干笑了两声,勉强道:“我常年拘在家里,出来走动走动也不成吗?”
萧逸辰目中就泛起淡淡的怜惜。曾经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的谢**……怎么样都讨好不得的谢**……
他道:“那就去把马牵过来吧。我们上楼去喝两杯,也算叙叙旧。”
谢葭有点不敢相信。她知道自己的表现一定糟糕极了,所以不敢相信竟然这样顺利。萧逸辰姿态坦然,倒像是完全可以接受,大半夜的,一个小时候算是有点交情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去骑马。
谢葭的脑子也不太清醒——那是因为太过紧张了。可若是她还算清醒的话,恐怕也会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她印象中,萧逸辰的形象一直停留在当时他要强抢自己回家——那个时候她曾经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竟然会有今日,她也只能苦笑。
随萧逸辰上了楼,他也没有反对她身边一直带着几个虎视眈眈的武婢。他自己的身份是文书,就知道拳脚绝对不怎么样,身边虽然带着几个侍卫,但是也都醉倒了。这样看来,反而是他自己比较危险。
谢葭虽然也怕他还有什么陷阱,但还是心下略松,底气足了一些,跟他站在之前他们呆的包厢门口。萧逸辰一推开包厢门,顿时酒气扑面而来,非常刺鼻。
谢葭几不可见的皱皱眉。
萧逸辰看了她一眼,道:“换个地方吧,等马来。”
谢葭道:“那你堂兄的先锋郎将……”
萧逸辰淡淡地道:“就让他们在这儿吧。”
谢葭求之不得,要知道,和一大群喝得七荤八素的男人在一个屋子里,能有什么好事
萧逸辰迅速让人去隔壁重新开了一个包间,然后和谢葭一块坐了下来。他皱着眉头点菜,好像颇费思量。
谢葭就有点心神不宁,心里想着不知道马场是否已经开始散马。
萧逸辰连叫了她两声:“葭娘?葭娘?”
谢葭回过神,勉强笑道:“怎么?”
萧逸辰合上菜谱,道:“你有心事?”
谢葭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神却有些游移:“我能有什么心事。”
萧逸辰就又看了她一眼,道:“我让人去备了酒,我们稍坐一会儿,待会儿我带你去骑马。”
谢葭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一会儿,酒楼的小二送了一小壶酒上来——真的就是一小壶。
萧逸辰亲自给谢葭倒了酒,道:“喝一点,暖暖身子,你太紧张了。”
谢葭双手捧了小杯子,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什么……紧张?”
萧逸辰只是淡淡一笑。
谢葭就又有些忐忑起来,但是迅速盘算了一番。和庆城整个城市都已经在掌握之中,这萧逸辰根本就没有再带其他人来,他现在单枪匹马,能再有什么计划?除非是城外的萧家军……
可是萧家军已经安寨扎营,看起来也只是稍作调整,何况,贸然调动军队,去攻打一座本国的城池?或是去屠杀平民?这都是不可能的,这里毕竟是廖夏威的地头,除非萧逸靖是活腻了
这么想着,谢葭就笃定起来,微微一笑,道:“六郎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萧逸辰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品其中的味道,他笑道:“没什么,我是说,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我有些紧张。”
谢葭心想,无论如何,其他人已经喝醉了,要留住一个萧逸辰,就算不得不动用武力,也不会没有把握——起码不至于一溃千里、。
她便又笃定了一些,笑道:“几年不见,六郎倒是学会了开玩笑。”
萧逸辰笑笑不说话,转而说起了从前求学时的趣事。谢葭彻底放下心来,看来他是有心长谈。
一来二去,萧逸辰倒像是忘记了要去骑马的事情,兴致勃勃的和谢葭叙旧。谢葭因为一开始太过紧张,后来一下子松懈下来,没喝几杯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猛然听到有人打更,她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萧逸辰正扭过头去看窗外,他似也有些薄醉,此时便笑道:“三更了。”
谢葭下意识地重复:“三更了。”
萧逸辰看了她一会儿,道:“困了?”
谢葭道:“不困难得,在这样的地方,还能遇到旧友,可以秉烛夜谈……”
萧逸辰就笑了起来,道:“你的性子,倒是像了师座。”
他面有晦暗之色,好像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东西。
谢葭知道从前在京城的时候,虽然萧家利用自身的强势,把嫡子也送进了雎阳馆,但是谢嵩其实不大待见他,平时也是假装自己的学堂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后来,他就悄无声息地退学了。
他突然道:“那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懂。大哥说要把你抢回来陪我玩,我就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谢葭一怔。
萧逸辰的面色反而有些不自然,别开了脸,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想起来,也有些荒谬。”
谢葭只好言不由衷地道:“都过去了那么久了,还提它干什么呢?当年我们也都是少不更事的孩子。”
萧逸辰看她面色,便知道她根本难以释怀。就因为自己一时任性,恐怕她心里到现在也不痛快吧。萧逸辰想着,恨恨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你放心,那是我欠你 ,总有一天,我是要还给你的。”
谢葭只是笑了一笑,心不在焉的飘开了视线。她在想,天就快亮了……
约莫接近四更的时候,谢葭竟然醉倒了。
门外守着的武婢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正在犹豫要不要闯进去,门就自己开了,一袭白衣的萧逸辰从里面走了出来。刺槐警觉地看着他。
萧逸辰淡淡地道:“你们夫人喝醉了,进去伺候吧。”
刺槐听了就是一惊,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绕过他进了包厢,果然见谢葭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子上。检查了一下,倒不像是吃了亏的。
再回过头,萧逸辰已经走了。
小武婢上了前来:“刺槐姐……”
刺槐冷静下来,道:“那萧家公子应该还没有走远,兰英,你轻身功夫好,快跟上去,看看他到哪儿去了。我们先把夫人送回去休息。”
兰英答应了一声,就去了。
刺槐把谢葭抱下了楼,塞进轿子里,抬了回去。
谢葭虽然醉得厉害,但是精神却高度紧张,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竟然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了她大吃一惊
“夫人……”轻罗端了水杯过来。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淡定了一下,但是声音却还是有些发抖:“萧家的人呢……”
轻罗忙宽慰道:“夫人不必忧心,今晨卯时的时候,已经将四千匹战马都散了去。刺槐派人跟着那萧六郎,发现他和您分开之后,去了南门登楼赏月。”
谢葭不确定地问:“都散了?”
轻罗道:“是,都散了,夫人放心吧。萧家的人一大早去马场点马了,现在应该还在马场,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您累了一晚上了,先休息一下吧。”
谢葭道:“我哪里睡得着等消息吧。”
轻罗让她喝了点水,并叫人端了粥上来给她,她吃了一点儿,就毫无胃口。
直苦等到近中午,黄子金身边的一个姓皮的小管事,才匆匆忙忙赶到了这里,禀报萧家的人已经走了。
只见他苦着脸,道:“今年算是白忙活了,两千匹马,他们才给了五百两银子那不是强抢吗”
NO。154:复爵
谢葭却大大地出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是没事了?”
皮管事道:“马场已经整个空了,怎么能说没事呢?”
谢葭笑而不语。
然后她派人去打听城外萧家军的动态,得知他们在接了货之后开始就地整顿,似乎还不打算撤走。谢葭不敢放松,派人嘱咐大朱管事,米不能放松警惕。
起初以为萧家军在城外最多呆个两天,可是第三天过去了,他们竟然还是没有半点要撤退的迹象。
这个时候,卫清风从重山匆匆赶回。
谢葭这几天一直非常焦虑,简直可以说是寝食难安,听到消息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亲自迎了出去:“九郎”
卫清风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形容憔悴了不少,不禁道:“莫在门口站着,先进去。长安,你吩咐人把行李卸下来。”
谢葭由他拉着手进了门,夫妇俩顾不得其他,先上了楼,关上门。谢葭细细地把这两天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当然,没敢细说自己和萧逸辰的事情。
卫清风听了就颦眉,道:“这次欠下顾家明家一个大人情,这些人得先稳住,不然到时候被萧逸靖找到空子,就功亏一篑了。”
谢葭一怔,然后急道:“我倒是没有想到打点那些”
卫清风抚了抚她的手臂,道:“不急,应该为时未晚。”
然而却已经晚了
那天晚上,参与到这件事情来的,不仅仅有顾县丞,明家镖局里顾夫人的父兄,还有明家的不少镖师,顾县丞手下不少团练的民兵。人多难免口杂。
萧逸靖始终不相信卫家真的只有两千匹战马,而且那个马场就摆在那儿,藏也藏不住,来来往往的人总是能大概猜到它的规模。萧逸靖抽丝剥茧的一查,自然查出那天晚上好像有些不对劲。于是顺藤摸瓜摸到了顾县丞手下的一个民兵小队长身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萧家虽然自老太后死后一落千丈,但是皇后尚在,萧家是百年望族,岂能一下子说倒就倒了?许一个官位,许一世荣华,不过也就是信手拈来。那小队长很快就把顾县丞开城门的事情供了出来。
然后就是浩浩荡荡的大将军进城,田县令亲自迎接——然后就让田县令把私开城门的顾县丞拿下了只要再进一步调查,很快就会把卫氏牵扯出来
萧家要兴风作浪,一向不需要太明确的证据,即使只有一点儿事,也可以捕风捉影。何况这次闹得这样大
面对眼泪连连的顾夫人,谢葭满心愧疚。
卫清风则冷冷地道:“看来他是打算在这儿跟我卯上了”
谢葭不禁站了起来,道:“九郎,您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