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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玉赐良缘-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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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院子里都能听到她的哭声,却没有人进来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炎天雪哭过了,也累了。没有要起身的打算,只是直接坐到了地上,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温馨而浪漫的粉色,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了,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

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在自己好不容易升起一点希望的时候,对方就要全部否认,而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结果。当初,她仅仅因为长得像英若,张良都已经如此对她了,现在,自己反而直接成了让浮梦永远无法醒来的凶手,就算真的如他所说是为了报恩,张良,又岂能不恨她?终于明白解毒之前他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黄石老人又为什么会说出那一番话,可是明白的同时也更加清楚,有些事就算追一辈子也没可能了。

这么想着,炎天雪慢慢站起身走了出去,这里都是他们的回忆,自己直播不过是个多余的存在。张良心里,至始至终没有自己的位置,不甘心也好,什么都好,这里她从来都是一个多余的人,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容纳过她,她是异类,是侵入者,却坚持要惨和到这历史里,所以如今报应来了。

径自走出了院子,绿意果然站在门口一直等着。

炎天雪撇过脸,刚才的哭声他一定都听到了,更何况自己现在是满脸泪痕,不想再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和狼狈了,对张良,她已经做了最软弱的挽留,几近哀求。这是最后一次了,在这份感情里她是卑微了些,可是也仅限于这次,她再也不会说出任何挽留的话,如此的伤害一次就够,否则就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绿意也没有多话,只是带着炎天雪回到她的房间就退下。炎天雪关上房门自己倒在榻上,刚刚解毒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连续动用轻功的折腾,如今早就一丝力气都不剩。明明想休息的,可脑子却转的飞快,以往的事情一一浮现,就是不放过她。

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情渐渐变了,最初只是单单纯纯的喜欢,并不在乎张良是否能接受自己,只想着总有一日,他看见了她的坚持,她的执着,也许就会被打动,可即使不动心也没关系,只要自己还跟着他就够了。可是什么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他其实是喜欢她的呢?而每次的证明却都在对方冰冷的话语里知道,原来被打动根本是她的一厢情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论自己多么努力,对方的心从来不曾有过半分动容。到头来,一切却都是自己的错。是她不该奢求什么爱情。

炎天雪怔怔看着前面,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逼着良良接受自己的爱了呢?她总是自己决定所有的事,追他,离开,再追,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的感受,如此的感情对他来说其实是个束缚吧?就像英若那样自私的喜欢,甚至不惜去伤害浮梦。

也难怪他会担心她成为第二个英若。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从此相决绝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从此相决绝

也难怪他会担心她成为第二个英若。

第二日一早,黄石老人正在黑白小楼里打坐,就感觉到有人靠近,听脚步,似乎又有些犹豫,微微一笑道:“丫头,进来吧。”

炎天雪决定来了自然也没想着要躲人的,既然被发现也就不再犹豫,乖乖走到老人面前行礼说道:“先生早安。”

“这么早,陪我这老人家用个早膳如何?”老人笑mimi地看着她,显得非常慈祥。

“好啊。”反正起这么早她也还没吃早饭,昨日过得浑浑噩噩的似乎也忘了要吃饭这回事儿。而且黄石老人总让炎天雪觉得很亲切,就好像自己在现代的爷爷一样。

两人一起走到小楼旁的屋子里,食案上摆着两碗清粥,老人在一边落座,炎天雪也跟着坐了下去,只是看着两碗清粥,回想起那日她和陈平吃的膳食,珍馐百味,和这相比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撇撇嘴,颇为老人不服,张家毕竟以前也是世代相韩的,总不会那么小气,对他就只用清粥应付吧?

“修道之人理应食素,”像是猜到了炎天雪的想法,老人笑着拿起银勺吃了起来,“快吃,知道你会来,老夫要人煮了药粥给你补身。”

好吧,未卜先知什么的,她现在也见怪不怪,听之任之了。端起面前的青瓷碗,喝了一口,果然有淡淡的药味,不仅不难吃,反而有种特别的香味,似乎是煮了很久,里面却找不到一点药材。昨日醒来之后也不觉得饿,更没有胃口吃东西,如今喝了一点粥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有些饿了。两三口就直接喝完了,果然不论心里再怎么难受,该饿的时候还是会饿,日子也总得过下去。

坐着静静等着老人用完早膳,好一会儿,屋里都是静静的,却也没有尴尬的感觉。

“你这毒也算是彻底解了,这几日可能会突然无力,过些日子就好了。”

炎天雪点点头,倒也没有担心过自己的身体问题,比起怕死来她更加不愿变成现在这个状态。无力就无力吧,大不了自己没事就在榻上歪着。

“行了,要问什么就问吧,要陪我一个老头子吃饭看你闷的。”擦了擦嘴巴,黄石老人信步走到庭中,外面一声声鸟鸣,让这个清晨显得特别有朝气。远远的见到一只白鹭飞来,停在院中的水塘便,优雅地踱着步子。

炎天雪也跟着出了屋子,直奔主题的问道:“先生的解药真的只有一颗吗?”

“这是自然,若不是只有一颗,子房又如何需要做这抉择?”白鹭在炎天雪靠近之时就立刻飞了起来,老人也不在乎,转身走至一棵榕树下,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我倒宁愿他没有选我。”炎天雪小声嘀咕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倘若张良选了浮梦,也比现在又一次给她希望,然后再狠狠的打破好,她是真的觉得累了。何必再自讨苦吃呢?

“这树,是当初老夫带着子房和浮梦种下的,”老人似乎没有听到炎天雪的喃喃自语,伸手抚上了粗糙的榕树干,“当初两人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老夫参悟了一辈子,现在却也没看透天意究竟如何。”

炎天雪沉默了,张良和浮梦的过往,她根本没机会参与,更没资格评论。只能静静地听着,想着两人当初是如何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当年,这棵树似乎活不了了,整整一年连叶子都不曾长出来过,子房却依旧坚持日日照顾它,就连浮梦也劝他别再执着此事,他也还是日日照顾着,直至第三年,这树突然抽了新枝,竟然真的活了过来。张府也是个固执的人,认定什么就一定要做下去,只是有时会有结果,有时其实只是自己一时的魔障罢了,与其到时候后悔一生,不若一开始就让他明白。丫头,你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也许他也是我一时的魔障吧。”炎天雪看着这树,不是她故意扭曲老人的意思,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那个看似亲切随和,与人无争的男子有多固执,只是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真的累了。而且老人说的又何尝不是她?固执地向前冲,结果换来遍体鳞伤。

老人转头看向炎天雪,摇头叹了口气:“老夫一向不会看错人的。”

炎天雪勉强一笑,话题扯远了,于是又问道:“那药,先生不能再做一颗吗?”既然能做出一个,难道就不能做第二个?这也是她想不通的。

老人皱眉摇头:“自是不能的,那药引着实难寻,老夫也是游历之时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如今想要再寻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药引?什么药引?在哪里可以拿到?”听似乎是有点希望的,炎天雪连忙问道,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她现在只是想要救醒浮梦,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都要试试的。

“羽灵花,岁旦开花且只开十日,十年开花一次,叶子形似白色翎羽,生有六瓣,只需取它的一瓣捣成汁方可入药。只是这花并非普通的花,传说有人曾在云梦山上见过一次,只是山上极寒,山风刺骨,而且听说还经常有猛兽出没,即使是猎人也几乎只在半山狩猎,而且这花偏偏又在万丈绝壁之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摘到,况且这也只是传说而已,并不可信。”

“不去找找怎么知道呢?若是找到就能解毒了吧?”并没有太把老人所说的困难放在心上,既然之前那么多困难自己都能走过来,难道现在还真会怕冻或者是什么猛兽?

“若是找到一朵,不只是浮梦,就连子房体内的余毒也能一并解了。”

“云梦山对吧?”听到张良的毒也能解,炎天雪心里一动,又一次确认到。

老人却没回答,只是抬头看向炎天雪身后,笑道:“今日晚了一刻,可是汉军又出什么事了?”

“师父恕罪。子房奉命要将齐王王印送与韩将军,此次是特意前来向师父辞行的。”温润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却似乎带着一点倦容。

老人笑着点头,显然并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

没有想到张良会来,炎天雪全身一震,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根本还没有做好再见他的准备,于是退到黄石老人身后,低头不语,只是听到张良要去送王印,心里却替乔梦希不值,江山美人,终究韩信用情不过如此,不禁有些愤然。

“在下已经派人前去寻找羽灵花,就不劳炎姑娘费心了。”同时又传来温润的声音,不急不缓,虽然悦耳,其中却透着一丝冷寂,好像只是两个陌生人的对话。

心下又是一痛,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么?他的话无疑在告诉炎天雪,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不需要牵扯进来。被这一句伤到,炎天雪反而有了勇气面对他,抬起头来逼迫自己跟张良对视:“我要如何,也不劳张公子费心。”

张良一怔,这是第一次,炎天雪用冷冷的目光看向他,原本率真直爽地微笑不复,只有一种冷漠的抗拒。没想到仅仅一日,居然就能有如此巨大地改变。明白自己昨日是彻底让炎天雪伤了心,心里竟有些难以表诉的感情,只是此刻他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昨日的所有都白费了,敛了敛心神,只能继续说着绝情的话:“说得好,只是在下并不希望再欠姑娘什么,也请姑娘不要让在下为难。”

听到这里,炎天雪却笑了起来,不是疯了,更不是因为太过悲伤,只是突然就想笑了,摊开手:“张公子不想我再来烦你当然可以,那么作为交换条件,给我一件东西可好?”

“你要什么?”

“要你是天工坊主之时腰间佩戴的那块玉,”那玉,当初就想找坊主要来的,只是如此拖拖拉拉到了最后,却没想到天工坊居然会是张良的,而发生了太多自己也没有来得及要回来,“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吗?就是那块玉带我来的,如今我想回去了,你把玉给我,明日之后我决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

又是一怔,张良看着炎天雪决然的表情,那块玉是当初炎天雪被人冤枉之后关在柴房时丢掉的,当时他已经离开张府,在张府的暗探拿了玉回来给他,当初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就留了下来,一直带在身边,而那次阿林回来求救,他来不及换装便赶了过去,却没想到居然被她看见了。

另一个世界呵,一个自己永远不可能到得地方,心无端地慌乱起来,却又明白也许那里才是炎天雪最好的去处,可为什么会这般不愿?一时间竟也忘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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