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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只管挖坑不管埋-第18部分

小说: 只管挖坑不管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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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扶摇心里叫苦连天。

这群人怎么有事没事儿就喝酒啊,这玩意又辣、又呛还又苦、又涩,根本难喝得跟刷锅水似的,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秦思远看上去跟个大家闺秀似的,怎么也喝起这玩意儿来跟不要命一样,敢情江湖中人好好的菜不喜欢吃,都喜欢喝刷锅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换了别人她说不定刚才想的那些就直接问出来了,只是面对秦思远,她总有一种矮人家一头的感觉。

更不敢轻易说话,怕一旦说错了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有意无意地去看凌云天,心想死青蛙、诈尸鬼,赶紧接话!

然而凌云天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赵扶摇现在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头,就能看到他低着头,默默地站在比之前要远得多的地方,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秦思远身上,五味杂陈。

于是整个宴席的气氛,在秦思远越来越尴尬的笑容、季成峰兴致盎然的打量和赵扶摇誓要把筷子尖看出花来的漫长沉默中,瞬间降温。

秦思远自认为已经给足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莫名其妙的小丫头面子,她是紫焰门从前的圣女,紫焰门能力出众的有哪几个人她清清楚楚。

她第一眼看到赵扶摇就知道她根本不是紫焰门的人!

而现在,她还把她晾在这里,堂堂琴剑楼楼主的赔罪——就算不是真心只是客套敷衍——在这个小丫头眼里还不如一双筷子,这是何等的嚣张!

赵扶摇几次三番偷看身后那个随从,自以为动作很小很隐蔽,秦思远根本看得清清楚楚。

她疑惑地把目光转向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到处一抓一大把的随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目光忽然一凝,像是看到了什么,随即神色严肃了起来。

落针可闻的席间,忽然响起了一声冷笑。

秦思远长袖一拂,冷然道:“哪里来的跳梁小丑,也敢冒充紫焰门的圣女?季掌门,你可别被骗了!”

23、针尖对麦芒(二)

赵扶摇一惊,不知道秦思远何以突然发难,只是下意识地回答:“我没有!”

季成峰冷眼旁观,沉吟道:“这——秦楼主,阁下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季某虽说与楼主认识在先,但也不能失了公允。你说圣女是冒充的,可有什么凭证?”

圣女是真是假,目前来看对他们承天派并无直接利害关系,只是秦思远的一席话倒让他原本的疑心更加深切。

只不过……

虽然到目前为止秦思远似乎是冲着紫焰门而来,然而她创立的琴剑楼在江湖之上一夜崛起,并且势头越来越盛,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意。

而她本人更是个深浅难测的角色。

在他看来,紫焰门固然是威胁、琴剑楼也不遑多让,让他们自己去斗也罢,如果两败俱伤,对他百利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因而一席话看似公允,实则有挑拨之嫌。

秦思远闻言,自然是不会说自己就是紫焰门的前任圣女,事实上,她对自己的来历一向讳莫如深。

再者,她对赵扶摇的深浅还一无所知,是否真是冒充也没有任何凭据。

之所以勃然变色,完全是因为,她认出了赵扶摇身后的那个随从是谁。

紫焰门现任门主凌云天的易容之术冠绝天下,行走江湖莫说武林同道,便是紫焰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无法轻易认出——这也是为什么赵扶摇会被错认的原因。

天底下若说还有谁能轻易识破凌云天的易容,秦思远相信,只有她自己一个。

青梅竹马、同出一门的情谊且不说,只有她知道凌云天无论易容成什么模样,腰间都会挂有一枚看上去并不显眼的犀佩。

同样的犀佩,她也有一枚,倒并非定情信物一类的东西——当然,外人要怎么想她是无法阻止的。

从前在紫焰门的时候,近侍中本就总是流传着她和凌云天的种种流言,若是被她们看到一模一样的犀佩,只怕更要甚嚣尘上。

所以她从来没有在显眼处佩戴过。

这是由他们的师父交予的,类似于师门信物一类的东西。

而现在,那枚犀佩正安安静静地垂在跟着赵扶摇的那个随从腰带上,毫无疑问的,那不是什么随从、那是紫焰门的门主凌云天。

一门门主,竟装扮成随从跟在个莫名其妙的丫头身后,紫焰门的圣女地位是高,可什么时候高到连门主都要屈尊的地步了。

秦思远如何能够保持平静。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凌云天一眼,转头看着满脸惊愕的赵扶摇,“众所周知,紫焰门过……过去那位圣女最擅长天煞剑和流转渡生功,这位姑娘练到几层?”

赵扶摇不太高兴,嗯,应该是很不高兴。

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跑来蹭吃蹭喝就蹭吃蹭喝了,又要逼她喝刷锅水。

她不肯喝,就说她是冒牌圣女——赵扶摇觉得,自己堂堂正正,又不是自己要当这个紫焰门的圣女,完全是人家求着……逼着当的。

不会武功不认字,最多就是无能的圣女,绝对不是冒牌货也不是跳梁小丑!

长得漂亮怎么样,长得漂亮就能咄咄逼人啊?还有该死的死青蛙、诈尸鬼,根本就是个大色魔,见了秦思远就半声儿都不吭。

赵扶摇把面前的碗和碗里的鸡翅一起往面前扯了扯,皱眉望着秦思远,很郁闷很无辜地问:“我又不是前任圣女,干嘛要会她会的东西?”

秦思远被噎了回去。

赵扶摇说的完全没错,谁也没规定圣女只能学那两样功夫吧,只是这个女人在说“我又不是前任圣女”时怎么那么可恶呢?

她是在讽刺自己吧?秦思远想,她一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是在讽刺自己多管闲事。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之中新秀迭起,既然圣女如此自信,在下倒想要讨教一二。不如请季掌门和赵舵主做个见证。”

季成峰刚才看秦思远明显被赵扶摇呛到的模样,心想总算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大有引为知己之意。

他笑呵呵地说:“武林同道比武切磋自然是好事,只是千万注意分寸。”

秦思远颔首表示自当如此,然后对赵扶摇说:“圣女,请——”

……赵扶摇已经重新拿起了筷子。

这些人磨叽磨叽太会拖延时间了,她把鸡骨头扔到一边,去进攻那只猪蹄,果然还是江州的菜最合她的口味,猪蹄烧得通红透亮,一看就好吃极了。

她一边拿筷子戳着,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咦?我没答应啊,我还没吃饱。”

秦思远面沉如

水,“圣女这是怯不应战?”

“你不是说我不是圣女?”

“……”

她当然不想管赵扶摇叫圣女。

但关键之处在于,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赵扶摇叫什么啊,名帖上没有写,季成峰赵天赐也是圣女圣女的叫。

紫焰门的丫鬟们,更是一口一个圣女大人,她不叫她圣女,难道叫她圣女大人?!

开什么玩笑!

秦思远还没想到怎么反驳,赵扶摇又说:“吃饭吃饭,我看你都没吃两口东西啊,唔,你是姓秦对吧,秦楼主听上去太生疏了,我叫你秦姐姐怎么样?”

然后也不等秦思远答应,已经兴高采烈起来,“秦姐姐,这个猪蹄很好吃,要不要来一点?唔,我先吃一块。”

如果现在凌云天不在场的话,秦思远大概会直接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叫楼主不亲切?要叫她姐姐?她很老么?她是在暗示她老了么老了么?还招呼她吃猪蹄……哪个女子会在男人面前啃猪蹄!

而且还那丫头还先吃一块,要给她吃剩下的……

秦思远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妖女!

可赵扶摇正吃得香,自己既然说了是讨教,当然得等对方答应才好一较高下,不能当场发作,更何况季成峰和赵天赐在场坐着,她也只能继续在席上端坐。

一顿饭除了赵扶摇谁也没吃好,有意无意的眼神全都落到这个目中无人清高自傲不按常理出牌的圣女身上。

赵扶摇吃了小半个猪蹄,喝了一碗鱼汤,又把席上的素珍席卷大半,终于心满意足。

“小凌子——”她叫在一旁装不存在装了半天的凌云天,原本打算留点好吃的给他吃,现在,哼,看他的美人去吧。

叫什么贾铭,多难听,就叫小凌子,小凌子小凌子,多讨喜。

随着她的出声,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到凌云天身上,他无语地拿出丝帕递到赵扶摇手边,赵扶摇还顺便瞪他一眼以示不开心。

然后她擦擦嘴,对季成峰和秦思远灿烂一笑,“好吃。”

秦思远按捺下火气,“那么圣女现在可否指教……一二。”之所以说道一半停顿了,是因为赵扶摇竟然大大方方转身要走。

“圣女!刚刚可是你说先

吃饭——”

赵扶摇回眸一笑,“对啊,吃完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漫长的一顿饭,全都阵亡了

24、企图

于是,在名震江湖的琴剑楼楼主、承天派掌门及江州分舵舵主的目送下,赵扶摇真的就这么迤逦而去,留下那一句惊世骇俗的“吃完了”在空中经久不散。

凌云天亦低着头,作忠仆状默默跟在人后头离开。

秦思远无声半晌,怒极反笑,挥袖掩了半张脸,低低笑了几声道:“这位新任的圣女竟是如此人物,季掌门,你今天可也算见识了。”

季成峰一手负在身后,“魔教中人行事离经叛道,确是嚣张乖戾,倒也不算出人意料。她若是循规蹈矩,才真叫人惶恐不安,怕牵涉了什么阴谋在其中。”

赵天赐点点头,他虽好色,倒不是个重淫心无城府的。

于是略略一沉思便说:“这番紫焰门圣女莫名出巡,黑白两道本就哗然。她越是做出这等目中无人的情状来,只怕认为魔教不过尔尔、不过想借此扬威因而掉以轻心的人越多。”

秦思远微微颔首,目光落到被赵扶摇啃了大半的猪蹄上,心中仍旧是余怒未消。

亏她竟能在这么多人注视下毫无形象地啃猪蹄,倒像紫焰门亏了她似的,要么就是乔张做致,故意膈应她来了。

三人各自打着小算盘,江湖之上既无永远的敌人也无永远的朋友,琴剑楼做杀手生意,算不上白道却也不能算全黑,无非是个收钱杀人的活计。

季成峰心念电转,虽说目前承天派与琴剑楼井水不犯河水,但杀手无情,不过是金主手中一把刀,指哪儿打哪儿。

他身居高位,自然知道想买他人头的人绝对不少,哪怕自恃武功高绝,也不可能次次躲过暗杀。

这女人此番毫无预兆地登门,虽然刚才一番冲突,看去完全是冲着紫焰门和圣女而来,谁知道是不是明着转移视线、暗中另有所图?

毕竟从未听过琴剑楼与紫焰门有何瓜葛,怎么想也没理由让一个楼主亲自过来,就为与个圣女呛声。

人家前脚刚刚到,秦思远后脚就跟着来,如此灵通的情报消息,焉知她暗中一直关注着的是紫焰门还是他承天派?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季成峰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秦思远的表情,但见她微有怒容,大约还在生气,其余却看不出什么,于是微微振袖,叫人撤了席,重新上了茶来。

上茶的丫鬟低眉敛目,看着不过寻常丫头,

摆好茶盏却屈膝盈盈道:“那位圣女大人进了客房,再没出来,一路都在抱怨吃撑了,并未提及此行目的。”

赵天赐挥挥手,示意她行了,“那女人分明装傻,又不是真傻,岂会在你们面前说什么,你要真得了什么消息才可疑,派人盯着就是。”

“是。”

一应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房中立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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