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挖坑不管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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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扶摇从小就用它来止血,还可以治治普通伤寒溽热,作用虽然没那些金贵药材那么好,然而对于无钱看大夫的人家却是救命良方。
在水盆里沾湿了手巾,仔仔细细地把凌云天的伤口给清理了一遍后敷上随意捣了捣的苦叶草,然后重新裹好。
整个过程中凌云天没有半分反应,看来确实是伤得不轻。
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赵扶摇皱着眉看着那些染了血的衣物,她无法揣测受重伤的凌云天跑到她屋里时在想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人在附近,所以才逃到了她这里?
这个人身上太多疑团,不是此刻的赵扶摇轻易能够了解的。
但她知道一点,那就是伤了凌云天的人未必会就此罢休,也许会找到这里都不一定。
连她都能分辨的出的血迹和味道,还是处理掉得好。
8、不速之客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山脚下的小茅屋门扉轻启,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蹑手蹑脚地钻出来,往屋后挪过去,不一会儿,暗夜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烟火的气息呛得人难受,一两声压抑的咳嗽声微微从捂着嘴的指缝中漏出来。
杀人她不行,也就只能放放火了,还得小心遮着火光,免得引来什么野兽或者活人,暴露了家里那个睡得天昏地暗万事不管的家伙。
赵扶摇眼看着那些血衣一点点被危险的火苗吞噬殆尽,橘黄色的火焰映出她的半边脸,不知是喜是忧。
她不敢请大夫,太容易被人看出不妥,而且也请不起大夫。
就算自己去医馆都要花上一大笔钱,而凌云天明显不能移动,叫大夫出诊的话更加诊金不菲。
所以老听别人说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呃,不对,他们又不是夫妻。
没有大夫,赵扶摇只能自己捉摸着照顾凌云天,总怕这男人不仅醒不过来,还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咽了气。
不过应该……不会吧。
赵扶摇踢一踢被风吹得卷起的灰烬,心想他死了那么多次都没死成,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往生极乐了。
要不然……要不然……要不然什么,她也不知道。
抬头望,明月高悬,亘古无言地照耀着大地,月光犹有照不到的角落,谁又能事事都考虑得周全。
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大侠也不好当。
其后的两天里,凌云天一直都没有醒,好在血总算止住了,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呼吸也变得平稳。
赵扶摇藏了个男人在屋里,见着别人就有些心虚,没再敢跟谁高声说话,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贴着边儿走。
那天没抢着那条被子的小头目原本对她怀恨在心,处处为难,什么活儿不好什么活儿指给她干,挑起毛病来能从早上教训到晚上,唾沫星子横飞。
奈何这人偏偏像转了性子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干啥就干啥,人前人后半句怨言都没有,小头目那一口气简直就是堵在心上,怎么出都出不来。
唯一让人能说上两句的是赵扶摇这两天胃口变得出奇地好,每次开饭拿的食物都是平常的两倍,害得厨子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差飞她一把菜刀。
其实凌云天一直躺着,根本吃不下什么,最多灌点儿米汤。
可是赵扶摇还是得拿,预备着哪天人醒过来了好不让人饿着。
屋子里被她拿不知什么野花野草薰了又薰,血腥味是闻不着了,只是一股子怪味儿,害得人总想打喷嚏。
赵扶摇只庆幸好歹冬天是过去了,不然小豆子天天来蹭被子,只怕是再厚的纸都包不住这层火。
虽然她知道小豆子未必会把这些事偷偷告诉上面,可她还是一点都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知道凌云天的存在。
这事她只想放在心里。
总以为过不了多久凌云天就会醒,这样也过了好几天,谁知道没等到男人醒来,反而等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那天外边儿动静挺大,嗡嗡嗡嗡地像是有人在吵架。
趴在桌子上睡得腰酸背痛的赵扶摇揉了揉眼睛,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漫不经心得往外张望。
这一看吓了她一跳,只见两团灰扑扑的影子在山坡上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过来,对话声远远地传入她的耳朵。
左边瘦骨伶仃的老头儿尖嘴猴腮,瘦得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把皮包骨,看上去风吹就倒的模样。
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不时地往地上看一看闻一闻。
右边也个是老头儿,却胖得整个人几乎膨胀成了一个球儿,加上四肢短小,圆滚滚地倒是滑稽,只是眼神同样不是善茬。
赵扶摇倒抽了一口气,一颗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地上那些血迹已经被她弄干净了,应该看不出来才对,这两个人怎么径直朝她的茅屋过来?
“唔,唔,我闻到了,是幽兰露的味道,就在这附近,死胖子,你闻到了没有?”
“臭、臭老鬼,不许叫我死胖子!我才不、不胖,嘁,嘁,确实是幽兰露的味道,人一定就在附近。”
赵扶摇一惊,回头看了一□后床上躺着的凌云天,丝毫不怀疑这些人八成是冲着他来的。
仇家?
怎么办,这两个怪老头看上去武功就很高,现在已经冲着茅屋这边径直过来了,而凌云天却一直没有醒过。
如果被人发现他……
赵扶摇轻手轻脚地把门合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吃力地把凌云天从床上拖下来
,又拽又拉地把人塞到床底下,再堆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做掩饰。
看了看黑漆漆的床底,赵扶摇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这些拙劣的伪装基本上骗不了什么武林高手,赵扶摇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紧紧拽着那把木剑,再次潜回门边看着门外。
谁知不过顷刻间,那两个老头几乎已经要到她的茅屋门口了!
不行,这样下去凌云天绝对会被他们发现,看这两人锲而不舍的模样,是仇家的机会远远大于朋友。
这样下去凌云天会被发现不说,她自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赵扶摇一咬牙,把头发弄得蓬蓬乱,好歹把脸遮住一点儿,抱着木剑拉开门,低着头快步走出去,心里紧张得手都在抖。
“唔,唔,死胖子,你看有个小女娃儿,有趣,有趣极了。”
“说、说了多少次了,不、不要叫我死胖子!”胖老头说起话来嗡嗡嗡地,“果、果真是个小女娃儿,嘁,嘁,怀里抱着木剑嘻嘻嘻嘻。”
赵扶摇被震得耳朵发痛,她一味地低着头,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穿过,忽然一把扯下胖老头腰间的玉佩,埋头闷声不响地迅速朝茅屋相反的方向跑开。
“啊呀?”胖老头叫了一声,不敢置信地转头对瘦老头说:“这、这黄毛丫头在干什么?”
“唔,唔,白痴,她在偷你的东西!追!”
赵扶摇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奔跑,希望能离自家小茅屋远一点,说起来,连自己最心爱的小铁锹都没拿。
啧,喂那个谁,这回你人情欠大了,千万要多教我几招,顺便带我闯江湖就更好了,她在心里念叨。
跑着跑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虽然并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追上来的声音,她却惊讶地发现两旁的景物似乎没有变化。
赵扶摇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离地,在半空中徒劳地晃荡着。
有什么东西拎着她的衣领,回头就遇上了胖老头那胖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的脸,像个圆鼓鼓的饼。
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抓住的都不知道。
“你、你想干什么!”赵扶摇小声问了一句,一副怯生生地惹人怜爱的模样,七分真三分假,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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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小、小丫头学我说话,把、把东西还给我。”
赵扶摇眨了眨眼睛,一脸困惑,“什么东西啊,你别胡乱诬赖人哦,我在路上走地好好儿地,莫名其妙。”
瘦老头显然不耐烦胖老头那断断续续的说话速度,一把从赵扶摇手中抽回玉佩,笑眯眯道:“唔,唔,人赃并获,小姑娘可不能抵赖啊。不过眼力劲儿不好,这种玩意儿,不值钱。”
“……两位前辈,那个,我其实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家徒四壁无以为生,心想两位前辈长得如此慈眉善目,必然都是好心人,所以才想借玉佩用用……”
胖老头和瘦老头听着赵扶摇在那里一通真假难辨地胡诌,互相看了一眼,大声狂笑起来。
赵扶摇心里又一阵毛骨悚然,她原想着这两人应该不屑于伤害像她这样无才无貌武功低微的路人,才不得不用这种拙劣的手段调虎离山。
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两个人不像是好人,说不定连老弱妇孺也杀。
“两位前辈,你们先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好难受。”她涨红了脸,一副呼吸苦难的模样。
胖老头看了她几眼,见确实是个没什么威胁的小姑娘,把赵扶摇往地上一放,笑嘻嘻地对瘦老头说:“别、别碍事了,找、找人要紧。”
瘦老头附和着点点头,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弯腰对赵扶摇说:“唔,唔,小姑娘要学好啊。”说着示意赵扶摇伸手。
赵扶摇没料到他会这么做,颇为犹豫地看了瘦老头两眼没伸手,瘦老头显然急着找人,拽了赵扶摇的手塞过去,刚想走,忽然脸色就变了。
赵扶摇心下一咯噔,觉得事有不妙,刚想抽回手,却被一把牢牢捏住了腕子。
那个怪老头忽然凑近了她是手,在她的手腕上左嗅嗅右嗅嗅,那表情简直让赵扶摇骇然。
“臭、臭老鬼,你、你干什么!连、连这种毛丫头也敢兴趣。”胖老头回头见到这幅情景,一脸的扭曲。
瘦老头不理他,也不放手,嗅了又嗅,招呼同伴说:“唔,唔,这个小丫头身上有幽兰露的味道啊,死胖子,你来闻闻。”
胖老头白了他一眼,“你、你这个人就是麻烦。”说着竟也要凑过来闻。
赵扶摇吓得脸
都白了,他们说的幽兰露,难道就是凌云天身上那种怪异的香味?
她这两天衣不解带地照顾那个男人,连手上什么时候沾染了那种味道都不知道,这下可糟了。
胖老头原本只是随便闻闻,随之也是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说:“还、还真有。小、小丫头,你、你是不是见过那……”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赵扶摇的另一只手忽然动了。
9、时移世易
赵扶摇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生死一线的时刻,只知道不能这么干坐着任人宰割,她不想那个男人死,她也不想自己死。
往日里练过无数遍的那三招自然而然地涌进脑海,下意识地挥动起手中的木剑,自下往上地一挑。
两个老头都没防备,他们早就看出赵扶摇没有内力,不是什么练家子,因此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胖老头猝不及防被木剑戳了一下,怪叫一声弹起来,指着赵扶摇说:“长、长虹贯日!”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跳开了,只是远远地惊疑不定地看着赵扶摇。
赵扶摇正满心忐忑,紧紧拽着木剑像抓着救命稻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根本没有听见胖老头说了什么。
如今见自己这么胡乱一戳之下他竟然退开了,心下不由地一喜。
瘦老头白了同伴一眼,嘲笑道:“唔,唔,开什么玩笑,长虹贯日那是人人都使得的么。死胖子连个丫头片子都能戳到你,叫你天天吃肉,哈哈哈。”
胖老头踢了瘦老头一脚,怒道:“真、真是!”
说着又要上前去拉扯赵扶摇,赵扶摇胡乱挥舞着木剑,又一剑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