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帮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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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实我压根就没有叫过她一句娘亲,即便在府内碰见也是打个照面施个礼后一溜烟儿跑掉。
我解释道:“她?她不是我母亲,我!我的母亲早就在我五岁的时候过世了。”
二夫人一皱眉,心里终于知道为何恒吉理氏那么舍得自己的亲闺女,原来不是亲生的。现在,二夫人收敛了她那慈爱的光辉,眼睛微微眯着,显然是在暗暗鄙视我那卑微的出身。随后说:“哎,难怪那,原来你是汉人,你记住,在我们旗人的家族里,你应该叫我额娘才对。懂了么?”
见我迟愣在那里,她顿了顿又说:“哦也许这一切变得太快,慢慢来吧,紫蕊,你带小姐去更衣,晚上老爷回来后还有重要事情要说,我有点事儿先去前面。”
“是,夫人。”
……
甘肃虽不如帝都繁华,却多了几分醇厚亲切的乡土气息。
就说这晚宴吧,并不似在爹爹府里那般煎炒烹炸,七荤八素,而只是上了八九只硕大的粗瓷海碗,碗底拖着一只快赶上荷叶大的盘子,上面码放着扇贝般大小的依次叠压的十几只小碟子。
好别致的装碟,我好奇的趴在碗边往里看,本以为里面有惊人的美食,原来只是一碗素素的汤面。
见我缩了缩脖颈,显得很失望,丫鬟笑着摇了摇头,不语。
突然,门口灯亮,马声嘶鸣,估计是大人物回来了。
“老爷回来了!”
“见过老爷!”
所有家仆都侧立,对着一个人施礼,这个人就是甘肃巡抚鄂岳。
“哎呀,回来早不如回来巧啊,听说今天来了贵客,我去看看!”鄂大人声如洪钟,人未进门声先飘来。
“是户部侍郎的二女儿过来了,以后就是您的二女儿了。”二夫人温柔的回答道。
“嗯?哦!好啊,速带我去看看。”鄂大人显出搓着手等不及的样子。
……
一番介绍后,大家分宾主落座,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透过平平的碗沿儿,我看到巡抚大人那失望的眼神儿。
“这孩子长相太奇特了,高大的鼻梁,高颧骨,手长脚大,实在是一副辛者库洗衣奴的粗鄙模样,这,这能代替咱家闺女选上秀女么,别落选后还要咱家闺女再去重选吧。”好像有一只飞虫钻进鄂大人心里,听得这些心里话后,又钻出来告诉我——原来我在巡抚一家人心中是如此的不堪啊。
是二小姐在桌子的对角发了话:“阿玛,额娘,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这声音听起来很悦耳,却似是久病不起的人儿般底气不足,我斗胆看向鄂府二小姐。
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呐,至少在户部侍郎府中没有,在帝都的大街上也没有。
她身材羸弱,面色苍白,唇色微淡,但云髻高挽,垂丝如瀑,柳眉如黛,杏眼胆鼻,睫毛卷翘地忽闪着,倒像是水墨画里的淡彩美人,可见之前是新病不久,才起床来。
鄂美人,我心中姑且先这么叫吧,还不知道她的芳名,似乎也没人要介绍的意思。只见她冲我这边淡淡一笑,拾起了筷子。
……
气氛一下子像被滴了蜜,一圈圈晕开来,二夫人的脸也由尴尬转为微笑,她主动向我介绍到:“我说,户部侍郎家的……千金,你叫允梅是吧,我,我刚听管家说的,那个,那个,哎呀,老爷,你倒是说话啊!”
鄂岳毕竟读过“仁义礼智信”,意识到先前多少有些失礼,随即一抬手,全把饭桌上的大碗当挡箭牌,介绍起了它们的来历。
“哦,允梅,你眼前这碗汤可是我们甘肃最出名的百尺千头老羊汤面,这汤尝上一口,好似千头羊一起熬煮般浓郁,埋在地下百尺也能透出香味来,不信你试试!”
“呷!呷!”我发出好大的喝汤声,大家都奇异地看着我尤其是巡抚大人,他好像更不满意我的形象了。
“哇,真的很好喝!!!”我喝了快一半儿的汤,才停下嘴赞叹,却发现碗里的一挑(注3)面大半儿都裸露在汤头上。我尴尬的一笑,将头埋在大碗里胡乱地朵颐起来。
……
戌时才至,百无聊赖的我无意中又路过那个吃大碗面的厅堂,但这次门关着,唯有里面如豆的烛光交织晃动。
“你说,就她,进了宫估计也帮不到什么忙!”一个男人说。
一个女人低声答道:“是啊,目前看起来真是百无一用,姿色实在是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恐怕,连个答应也选不上。不过,老爷,我们能顶一阵是一阵吧,至少再选秀女还要等三年不是,我们尽快把瑾儿嫁了不就躲过去了。”
男人又说:“嗯,也只好将就了,哎。”
这是在说我吧,我想。
说话的两人一定就是鄂大人和二夫人了,看来我果然让他们很失望,但现在我又回不去爹爹那。哎,慢慢人生,就这样被卖给高墙深院的皇家了。街头说书人总说深宫怨气重,即便是嫔妃级别,每天都有被气死,暗杀或者失踪的,想想就冒凉气。
我突然下定决心,迟早要逃出宫里。现在我所做的就是,女儿当自强,至少逃出去能靠手艺糊口。嗯,对,学点什么好呐?有了,就学那个什么名字奇奇怪怪,味道却绝顶美味的百尺千头羊汤面吧。
注1:提亲:一般来说,古时候男方的聘礼是越贵重越说明你是真心实意想娶这家女儿。
注2:包衣赫赫:首先,包衣是指由满洲贵族家里豢养的世袭家奴,其中男的叫做“包衣捏儿麻”,女的叫作“包衣赫赫”,许多文学作品或者影视剧中就叫包衣。
注3:三声,挑拨的挑。有些面食为了好看经常是用筷子挑一大缕面条叠放在面碗里,再注入高汤和面码。
第二章 墙外天地
说做就做,当晚我就闯进厨房,直接问那些五大三粗的厨子:“大叔们,你们谁会做百尺千头羊肉汤,教教我吧,钱不是问题。”
最后一句说的我自己都有些心虚,既不是人家主,又怎会坐拥人家财?好像开了一张空头银票般。不管了,先学到再说,我为鄂大人家出了力,怎会一分好处没有?
一个主厨喝道:“诶!你谁啊,厨房重地,不容他人闲逛,打翻了瓶瓶罐罐的名贵调料,你赔得起么!”
我一笑道:“大叔,我是鄂大人家的新女儿,给您施礼了。”
“新女儿?!”主厨嘴一歪,片刻转身一阵坏笑,别人也开始低声笑着说:“新女儿?私生女?!哈!”
我脸一红,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哼,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我就不信,凭本姑娘一双火眼金睛,还看不透你这鬼汤里用的什么料!”
……
巡抚家的门庭一到掌灯时分就四门紧闭,过半的院落就此漆黑沉沉,真不知外边的街道会不会有帝都那般四方买卖客讨价还价,要是没有,那可就没有探索的乐趣了。
从正门出去的可能性很小,我环视府内,均无角门旁门可走,难道只有翻墙而出。
还好西南角有座水缸,我仗着手大脚大,轻而易举就扒着缸沿儿蹬了上去,待骑到墙头上,方知上山容易下山难,墙的那一头根本没有接应,这一跳下去,难免崴了脚。
在家养成的游侠性情冲昏了我的头脑,我还是硬着头皮跳了下去,这一跳,可就跳出了我的魂儿。
我于风中忽坠,狗啃泥般趴在地上,却闻鼻尖有阵阵潮湿腥臊气扑来,难不成掉进了茅厕?
旁边一声怪叫:“哎呀!”吓掉了我的魂魄,我一个激灵跳起来,借着月光往那边瞧,只见一人猫腰做着什么。
“你!”我吼道。
“你什么你!”那人一转身,原是一个男儿,他好像一身蓝布衫,头上裹着一个蓝布条儿,中等身量,眼神锃亮。
随后那人一提裤子,和我擦肩而过时顺带了一句:“就赖你,打搅小爷方便!可恶!”
我大怒道:“就是你在我家院墙外小解啊,还溅了本小姐一身!是你可恶才对!”
“哈!”那人停下往前的脚步,倒退一步与我脸对脸道:“你是千金小姐么!?鬼才信!小姐会翻墙夜出?你啊,不是出来偷情的丫鬟,即使进去勾引家丁的娼妓!哼!”
“你!你!你!”我气的说不出话。
那人得意地又说:“最后,补充一句哈,你不是想穿墙而过么,看看你身边这堵墙,就是刚刚我尿尿的那个地方,正有一扇小门,以后你再偷情啊,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直接把门撬开就行了,这堵门啊,正是巡抚大人家往出倒夜香的必经之路,我在这里小解啊,属于物尽其用,哈哈,看见没,这门两边全是狗尿苔,都是我培养的哦!”
说着,那人唱着小曲儿跳着跑了,气的我在后边骂道:“对对!狗尿苔,你就是那只狗!”
那人稍微一顿,又欢笑着跳着回道:“狗咬狗,一嘴毛……”
……
我身子歪歪扭扭的走出巷子,终于看见一点点朦胧的光亮。顺着那片渐明的灯火,我来到其源头之所在。
问了一个走巷子的货郎才知道,脚下这片土地名叫“状元府街”。
“状元府街?”我想着一定是状元的府邸就在这条街上,便怀着崇拜的心情越走越远。
找了好大一个圈,也没看见所谓的宏伟门庭,倒是沿街摆摊卖小吃的特别多,那面那汤的鲜味勾起了我的馋虫,明明才吃饱,好像还能海吞掉整条街似得。
“正宗泥鳅钻豆腐啦啊,正宗的,快来品尝啊!”
我循声而去,但见一四座小摊位前支着一蓝布幡子,曰:“泥鳅钻豆腐”。
“店家,怎么个泥鳅钻豆腐,来一碗尝尝!”我说道。
小二一笑道:“姑娘是外乡人吧,可以到灶前观看呢,我们家手艺独一份,不怕你看,还怕你看了也做不出一样的呐,哈哈!”
我忙走上前,去看那一等美味是如何出锅的。
一只砂锅里盛满凉丝丝的浓白色的高汤,架在刚点火的炉灶上。老板拿着一簸萁吐净沙子的肥美泥鳅往锅里一下,那些小东西马上畅游起来,吸着那甘美的汤汁。谁知锅底的炭火越来越热,泥鳅慌忙四散逃窜,好像钻进砂锅壁里全不见了。待到高汤满滚时,老板一起锅,放在方桌上,对我说:“姑娘请慢用。”
我正好奇那泥鳅都跑到哪去了,这时,一个声音冷笑道:“说你蠢吧,你还就真蠢了,那泥鳅都在底下的豆腐里嘛!老板,给我也来一锅!”
我一抬头:“狗尿苔!”
“烦人,煞风景!”我一歪头,筷子却夹开锅底埋藏的豆腐,里面果然见到一条条如钻入雪海的泥鳅。
眼看汤锅见底,又来了两个人,一张桌子全做满了。我喊道:“结账!”
小二忙搭着毛巾跑过来,笑吟吟地说:“五文钱。”
我掏出锦制钱袋,哗啦一倒,挑出五枚铜板交给小二,又将剩下的散碎银两收了起来,浑然不知两双狼眼已经盯上了我的钱袋。
……
天越来越晚,回家的路越来越暗,快到巡抚大院拐弯处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
“把钱交出来!”一个男人低声说。
我准备甩开他们跑,另一个男人已经堵住了去路。
“住手!”第三个男人的声音出现了。
这个人好身手,三拳两脚就打跑了歹人,他平复了一下后说:“你现在又加了一蠢,就是不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是狗尿苔的声音,我慌忙中忘了说谢谢,急忙往家跑。
“诶,你等等,现在你家奴仆正在倒夜香,你想迎头送上去么,真是蠢到了极致。”
狗尿苔在后边的提醒使我停下了脚步,我找了一个打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