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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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长胜侯漠云一事已然审理清楚,端王当朝呈上供词,寒照日扫了一眼,扔下御案,冷眼看着众臣,“众卿好好看看吧。”
杜相国上前捡起供词,看得大惊失色,身边的人立刻上前接过去,旁边的人都围上来,片刻之间,供词便在大殿上传视了一遍,最后落回御案上。
寒照日静静的坐在龙座上,冷眼看着众臣议论纷纷,并不制止。
“皇上。”端王上前打断众人的议论,“您看,罪臣漠云该如何定罪?”
寒照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反问,“莫非端王不知我煜国的法度?”
端王慌忙跪下,“皇上息怒!臣岂敢?”
寒照日摆摆手,“起来吧。”
“皇上,”杜相国上前禀道,“漠云虽然其罪当诛,可是却为煜国统一天下立下过汗马功劳,又是皇后之兄,况且又是酒后失德,还请皇上宽仁为怀,网开一面。”
寒照日看了杜相国一眼,不置一词。
安太傅出班恳求道,“皇上,漠云是有罪,但其子新丧,救驾有功,恳请皇上念其悲痛之下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举,看在皇后与太子面上,免去死罪。”
“皇上,”颜尚书出班奏道,“漠云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但好在柳家之女尚未及册封,并无后妃名份,做一般宫娥处之似亦无不可,况将宫女赐予臣子自古有之,皇上何不效……”
寒照日蓦然仰天哈哈大笑,笑得众臣面面相觑,纷纷惶然失措。
“说得好!”寒照日大声击掌赞道,然后欠身瞧着颜尚书,笑眯/眯的问道,“颜爱卿,这俗话说好事成双,你说赐了这柳新月,朕是不是该把烟花也一并赐了他呢?”
这一句话说出来,满殿之臣莫不失色,这朝堂**谁不知道他为了一个烟花无所不用其极,顿时都噤了声暗暗为颜尚书捏了把汗。
颜尚书愣了一下,强作镇定的陪笑道,“皇上,古有楚庄王绝缨之会,尚且不究戏爱姬之罪,况我皇乃有道圣君?那烟花虽然美貌,到底不过是个男宠,且出身低贱,怎能常侍君则?如今闹出这种事端,皇上不如顺水推舟,如此既全了君臣之义,又体现了皇上的宽仁之心,岂不两全其美?”
寒照日不动声色的看着颜尚书,慢慢坐直身体,言不对题的微笑道,“颜爱卿,朕听说你如夫人生有一女,年方二八,十分聪慧可人,是么?”
“啊?”颜尚书不知所措的抬起头来,又强按着心里的慌张不安垂头躬身道,“皇上过奖了,臣是有一幼女,不过资质愚钝并无过人之处。”
寒照日笑容可掬的说道,“颜爱卿不必谦虚,朕看玉尚书之子玉文华才貌俱佳,你们两家又是门当户对,玉爱卿,不如朕做主,你们两家结个亲如何?”
玉尚书慌忙上前跪下,“臣但凭皇上做主!”
“皇上!”颜尚书大惊,扑地跪了下去,“小女尚幼,况玉大人之子有疾在身,这如何使得?求皇上开恩!”
寒照日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有何难?朕明日就派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去玉府,这太医院的药任凭采用,任他有什么病也治好了,颜爱卿就不用担心了,回去择日准备嫁妆吧。”
“皇上!”颜尚书不住叩头,“这断断使不得。。。。。。”
“怎么,颜爱卿这是要抗旨么?”寒照日敛了笑,目光清寒的看着他。
颜尚书吓得一颤,慌忙说,“臣不敢!臣——谢恩!”
“嗯。”寒照日不再理他,抬头淡淡的扫了众臣一眼,冷冷的说,“漠云践踏宫闱,辱没君父,即革去一切职务爵位,念其统一天下有功,赐全尸,家产充公,亲族流放边地,柳新月赐白云庵出家。”
“皇上!”柳尚书急切的与安太傅一同跨出来。
“不要说了!”寒照日面无表情的一挥手,继续说,“元帅一职暂由田丰继任,没其他事就散朝吧。”说罢起身就下了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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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凌晨躬身拦在辰月宫门前,“没有皇上的旨意,卑职不敢放您进去,请娘娘恕罪!”
“让开!”漠雪厉声喝道,猛然手腕一扬,一把短剑架在脖子上瞪着凌晨冷笑道,“本宫好歹也还是皇后,你逼死了本宫,担当得起吗?”
“皇后娘娘!您先把剑放下,卑职这就让您进去!”凌晨手足无措的看着漠雪。
“少废话!叫他们开门!”漠雪紧握着剑柄,冷冷的喝道。
凌晨无奈,只得上前叫开门,漠雪闪身进去,回身就插上了门,拿着剑逼开门内的宫人,直往正殿走去,辰月宫的内侍宫女们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
守在殿门两边的内侍见了,慌忙退进去就要关门,漠雪拿剑抵着脖子厉声喝道,“谁敢动本宫就死在这里!”
“皇后娘娘!”两个内侍惊慌的叫着跪下来。
内殿的汉青听到外面乱,慌忙奔出来,见了漠雪大吃一惊,立刻堵住在内殿门口,“皇后娘娘,您到这里来做什么?”
“让开!”漠雪大步走过去,逼视着汉青喝道。
“娘娘!我们公子病着,不能见您!”汉青毫不退让,凛然不惧的直视着她。
漠雪平静的看着汉青,缓下语气说,“你放心,本宫不会伤害你们公子的。”
汉青摇摇头,恭恭敬敬的说,“皇后娘娘见谅,我们公子刚喝了药,这会儿才睡下了,不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漠雪冷冷的看着他,“没关系,这天还早,本宫可以等,等他睡醒了再见。”
“汉青,请皇后进来吧。”烟花在内殿低柔的说。
汉青无奈,只得看着漠雪躬身道,“还请娘娘把剑放在外面。”
第百五十章 做谁的棋
漠雪点点头,随手把剑丢在旁边的桌子上,汉青退进门内一手撩起暖帘,待漠雪进了内殿立刻疾步越过她,抢到床头立定,戒备的盯着漠雪。
烟花低声道,“扶我起来吧。”
汉青忙把他扶抱起来,垫上枕头让他靠着床架坐好,又拉上被子盖住他上身,然后紧挨着站在他旁边。
漠雪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烟花,他脸上依然青紫未褪,磕破的地方还能看到血痕,一头华丽的乱发越发衬得脸色苍白面容憔悴。
烟花闭目喘息了片刻,淡淡的看着漠雪,“娘娘不是来看烟花的吧?”
漠雪直视着他,低声道,“公子,我知道我兄长伤害了你,但请你看在漠容的份上,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说罢敛容一礼。
烟花微微一笑,“娘娘凭什么认为,令兄的生路在烟花这里呢?”
漠雪强压着心中的酸楚淡淡笑道,“这满宫之中、甚至朝堂之上,如今有谁不知道烟花公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公子又何必明知故问?”
“皇上心中的份量?”烟花蓦然失笑起来,嘲讽的笑道,“烟花倒不知道,烟花在皇上心中有什么份量?”
漠雪悲愤的瞪着他,冷笑道,“烟花公子,你若不肯放过我兄长,我也不会怪你,毕究是他先伤害了你,就算他是咎由自取吧!”
烟花摇摇头,缓缓的说道,“娘娘误会了,烟花一向恩怨分明,漠容救了烟花,即便是令兄对不起我,我也没想要至置他于死地。”
漠雪眼睛一亮,急切的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公子跟皇上求个情,放了我兄长一家如何?”
烟花抬起头来,目光清冽冷澈的看着漠雪,半晌,才慢慢的说,“皇后娘娘,听说您自幼就有才名,曾熟读经史、精通诸子百家,而且还曾从父兄学习兵法,是吗?”
漠雪黯然自嘲的笑道,“是又如何?”
烟花疲倦的转开头,淡淡的说,“娘娘出身将门,又掌领**多年,难道还不明白这权谋变通之道?烟花与娘娘一样,不过是皇上棋盘上的一颗子罢了,令兄的生死无关烟花,烟花已言尽于此,娘娘若不信,便回去再好好读读史书吧。”
漠雪摇晃着倒退了两步,颤抖的摇着头,“不!我不信!不……不会。。。。。。这样的。。。。。。我漠家一门忠烈。。。。。。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了煜国出生入死。。。。。。我兄长与皇上。。。。。。从小就亲如兄弟。。。。。。他不会。。。。。。不会如此对我兄长的。。。。。。不。。。。。。”
烟花不再说话,虚弱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忽然门帘一响,张良带着两个内侍走了进来,向漠雪说道,“娘娘,皇上口谕。”
漠雪一愣,默默不语的跪下。
张良低声道,“漠皇后不尊圣意,无视宫规,罚闭门思过,不得离开中宫半步。”
漠雪呆呆的跪在地上,神情木然。
张良黯然的上前一步,柔声道,“娘娘,请起吧。”
漠雪缓缓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烟花一眼,转身径直出去了。
张良低着头向烟花施了一礼,“公子,奴才告退。”
烟花淡淡一笑,“公公好走。”
汉青疑惑的看着张良的背影,小声问道,“公子,张总管怎么有些怪怪的,好像很怕见你似的?”
烟花不以为意的笑道,“是么?我怎么不觉得?”
汉青收回心神,在床边坐下,忧虑的望着烟花,“公子,你刚才跟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你与她一样、是皇上棋盘上的棋子?”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的,”烟花半闭着眼睛靠在枕上,漫不经心的说,“免得她来纠缠,我没精力应付。”
汉青恨恨的说,“谁叫那个该死的长胜侯敢对公子无礼,还把公子伤成这样!她凭什么还要让公子救他?”
烟花笑道,“好了,不是没救吗?你又气什么,头上的伤好了?怎么就把绷带解了?”
汉青忙笑道,“不过是破了点皮,早就封口了,汉青又不像公子,细皮嫩肉的经不起磕碰。”
烟花有气无力的笑,“好,你皮粗肉厚,我没力气跟你斗嘴。”
汉青俯身帮他捂捂被子,笑道,“真是,这一搅,公子这觉还睡不睡呢?要不先眯会儿吧,再晚到用晚膳时公子怕就该累了,我去瞧瞧药煎上了没有。”
烟花闭着眼睛自语道,“什么时候等咽下了这口气,大概就不用再喝这药了。。。。。。”
“公子!你又。。。。。。”走到门口的汉青立刻回过头来,早红了眼睛。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我等着呢。”烟花忙睁开眼睛,望着他笑。
汉青忍着泪瞪了他一眼,跺跺脚出去掩上了门。
烟花转过头来,靠在枕头上呆呆的望着床顶,面色越发的空茫恍惚了,仿佛深宵一缕惨白的月光。
“好歹也算是爱过了吧?总比来与去,都一片空白的好,与其无知无觉的活,倒不如刻骨铭心的痛。。。。。。我终于做了你的棋,而你。。。。。。又何尝不是这江山的棋呢?到底,谁能比谁。。。。。。更幸运一些呢?”烟花低低的呢喃着,忽然笑了,眉宇间一片澄澈恬静。
不知何时进来的汉青看得一愣,微笑道,“公子,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呢?”
“啊?”烟花回过神来,容颜安祥的瞧着他,“我想起了在苔痕院,咱们刚见面的那会儿。”
汉青把托盘放在床头几上,回身去点上了宫灯,到床前坐下来端起药碗轻轻搅动着,一边笑道,“汉青没见到公子时,还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公子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呢!”
烟花好笑的看着他,“你见到过神仙吗?你怎么就知道我长得像神仙呢?”
汉青正色道,“怎么没见过?可不就公子这样嘛!”
烟花噗哧一笑,嗔道,“你呀,也不知跟谁学的,这嘴越来越贫了。”
汉青嘻嘻笑道,“可不就是跟公子学的吗?汉青还能跟谁学?”
烟花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