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时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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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叹
千里相思
今宵又难眠
你让我哭了(其十一)
你说你会死去
但每个人都会死去
所以
我不哭
但你说
你会揣着对我的爱死去
这一次
我哭了:
这个世界上
最爱我的人
只有你一个
你死了
属于我的爱
也就枯萎了
这个世界上
最爱你的人
只有我一个
你死了
我心予谁?
我哭了
哭得很凶
我的眼泪因你而流
我的眼泪只为你流
关于以上这十一首情诗或准情诗,我觉得在此有必要向读者朋友作些适当的说明。
《一刹那》的灵感源自于那个月夜和若飞在亭中相抱的经历。当天晚上,我在日记上写下了这首诗。诗人都是注重一时冲动的家伙。而因一时冲动而诞生的诗当然也就只能定格“一刹那”的激情。因此,写这首诗时,我其实只是在记录一个冲动。
《暗香》诞生于黄花山归来之后。一个明丽的晌午,我偶然在校园一隅撞见一丛盛开的菊花。于是见景生情,念出了这首小诗。那时,我和若飞的感情已经坦然迈上正轨。我们的爱情如同秋高气爽的金秋,让人沉醉。可惜,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金秋过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寒冬。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啊,总是那么目光短浅。。。。。。
《两个人的诗》记录的是热恋中的我们每天晚上徜徉于校园小径上的那段甜美记忆。至今,每逢独自一人走在那些熟悉的小径上,心里都会不免酸涩。尤其是在夜晚。
《我愿是一阵轻轻的风》和《这绝对是一个沉默的夜晚》,这两首诗所包含的是浪漫和激情,是承诺和誓言,是爱的极至,是青春最美的瞬间!然而,当我今天再次读到这两首诗时,品出来的却是无尽的凄凉。为什么在两首诗中,若飞的形象都成了梦中的花朵。不论是睡莲还是百合,它们似乎都不属于人间。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谶言?
至于《石榴花开的夜晚或一个梦》,诚如斯言,确实是个梦。但梦中的女孩究竟是不是若飞,我也拿不准。我甚至连这首诗是在什么时候完成的都已经忘了。它确实像一次梦中的寒颤。刻骨,但同时也恍惚。总之,若飞很喜欢这首诗。她甚至还把这首诗特地抄在了课堂笔记的扉页上。
《你是我心中的唯一》,是迄今写给若飞的诗当中最自鸣得意的作品。这首诗确实称得上“诗如其人”。这首诗是元旦那天晚上,我在旅馆的暖床之上和若飞激情云雨之后的即兴之作。整个灵感来源于肉体碰撞的最高潮。这确实是一首滥情到极点的“口水诗”。不过,我喜欢。若飞也是。
《雨过窗前》写作于若飞第一次不打招呼离我而去的那段日子。巅峰时期的感情突然遭遇女方莫名的“失踪”,就如同阳春时节猛地转入彷徨的雨季,痛苦可想而知。因此,在那段日子里,我几乎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对什么都敏感。听到雨,就想到了远方情人的叹息,就想到了“因思念而无数次流泪的声音”。难怪有人说,恋爱期的男女都是最卓越的诗人。
《亭月词》有些古诗词的味道。有刻意雕饰的痕迹。或许写于学校时间,可学校坐落于城市中央,哪有远村幽笛一说?或许是写于湖南若飞的老家。可是,那儿山村有,可亭阁无。或许,最有可能写于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大唐时代!总之这首诗的诞生同样扑朔迷离。若飞说这首诗写得非常凄美。她喜欢。她甚至给这首诗谱了个曲子,经常自哼自唱,脸上还闪耀着一种别样的温情。。
还有就是《无题》诗。
若飞有一天突然打嘴里冒出来一句:爱我,否则,就杀死我。。。。。。
我当时差点倒吸一口凉气。你干嘛莫名其妙说这样的话啊?
她笑。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爱你爱到杀死你》,我今天只是反其道而用之罢了。
《无题》诗因为若飞的一句即兴的创作,而有了得见天日的命运。这首诗曾经发表在sz市的市报副刊上。这也是迄今为止,我主动投出去的唯一一首诗。发表时,这首诗的作者署名为雨鹰和雨妹两人。 这首诗其实还有一个副标题,叫《若飞对滕冲的真情告白》。
以上十首诗若飞生前都“欣赏”过,或者说,她或多或少地都为之感动过。
《你让我哭了》,若飞则只能站在天堂的门口去感受了。这是我在若飞去世后写给她的第一首情诗,也是我此生写给她的最后一首情诗。
第五十章第五十章
没有若飞的日子,时间过的很快。
《雨夹雪》停刊。直接原因:陶大宇辞去了社长一职,并且后继无人。间接原因:上一次的诗歌朗诵赛的流产让大多数社员情绪低落,离社者众多;根本原因:经费奇缺。
我的主编一职自然随之“过期”。
大学的最后一年,我开始循规蹈矩。当然,“英雄榜样”的压力起了很大的催化作用。我甘心浪子回头做个人见人爱的乖孩子。于是,毕业前我成功入党。于是,我连续拿到一级奖学金。于是,我被学校保荐为省级三好学生。总之,名誉纷至沓来。总之,我如沐春风。
但不安随之而来。但失落随之而来。但恐惧——主要对自身的恐惧——随之而来。
光环璀璨的英雄滕冲,陷入了空前绝后的“自悲”危机。
心中陡生两个恶魔,天天在撕咬打斗。
我则顺理成章地拥有了双重人格。我是我,可我有时候又不是我。我不是我,可我有时候还是我。
换做是你,你受得了吗?
季敏佳说,你该找个心理医生了。若飞不在的日子,季敏佳成了我的倾吐对象。但很少面对面。面对面时我们反而很少有话。因为两人的眼睛里都有若飞的影子。气氛总是莫名其妙地诡异,莫名其妙地压抑,莫名其妙地沉默是金。。。。。。
所以我们喜欢电话聊天的感觉。不看对方的脸,光听声音。于是感觉就找到了。
我和季敏佳就这样成了话友。我们在电话里走的很近。有时候还会不经意地爆出一些越轨的言论。譬如,当她建议我该找个心理医生的时候,我随口就回了一句:你不就是我的心理医生吗?
可是我似乎总是看不透你的心。她说。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说。
真的吗?她说。
我都已经听到你的心跳了。我说。
她无语。
你在听我说话吗?我问。
在啊。她说。
可你为什么不做声呢?我问。
因为我也想听到你的心跳声。她说。
那你听到了吗?我问。
好像听到了。她说。
为什么说好像?我问。
因为好像又没听到啊。她笑。
i服了you!我也笑。
。。。。。。
上面这样的谈话只是我们“越轨”言论的冰山一角。为什么称之为越轨,着实是因为这样的男女对话已经和打情骂俏没有两样。
仅仅因为隔着电话,这样的行为便被合理化了。我俩唯有心照不宣。
但是,面对面的尴尬仍旧固若金汤地阻挠着我们之间关系的进一步“合理化”。似乎我们都无法接受彼此这张与某段记忆如此切近的面孔奇書网。只要一面对面,那段记忆便扑面而来。
因此,我和季敏佳碰面的机会寥寥无几。除非是一起去若飞的老家探望若飞的母亲。但从2000年下半年开始,若飞的母亲似乎开始逐渐从丧女之痛中恢复过来,大概在十一过后,她便选择了离家打工。她要和她的丈夫共同努力去偿还巨额的债务。对此,我们也爱莫能助。
除此之外,我们基本上就生活在各自的圈子里。她在舅舅的广告公司里上班。我呢,当然按部就班地完成大学毕业前应该要完成的学业。主要是论文。我正在着手写一篇关于大唐诗歌兴盛史方面的论文。整日埋头于图书馆中,忘我的很。至于其他人日日焦心的工作问题,我倒无所谓。我已经决定回乡支教了。当然,这个想法至今未和季敏佳透露。或许根本就没有透露的必要吧。
说说陶大宇吧。自从那次因诗歌朗诵赛分歧差点与其大打出手,我们已经很久没再见面了。
后来从季敏佳嘴里了解到他在若飞病重期间照顾若飞的一些事,说实话,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我又凭什么苛责人家呢?陶大宇喜欢司徒若飞,从一开始就是青天朗朗的事实。倒是我后来从中横插了一杠子,赢得了美人芳心。可是,作为若飞男友的我,在若飞最需要我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尽管这其中有我被车撞昏迷的客观原因。若飞在信里只字未提陶大宇照顾她的事,或许是怕我误解。或者怕我伤心。自己心爱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竟然是由别的男人陪伴着度过的。至今想来,都觉得无比汗颜。
但是,我不恨陶大宇。
他爱司徒若飞是他的权利。他在司徒若飞拒绝了他选择了我之后依旧在心底深爱她,也是他的权利。因此,他在司徒若飞最痛苦最寂寞的时候回到了她的身边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照顾她关心她,也是他的权利。
相比之下,我唯有感到惭愧。
不管陶大宇出于何种目的去照顾若飞,我都会感激他。至少,我相信若飞是在感动中离开这个世界的。我甚至还嫉妒他。若飞在独自前往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居然是他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角色!
我和陶大宇的再次相见是在2000年快结束的时候。
那天,天上飘着小雨。空气阴湿寒冷。我们相遇在学校的图书馆大楼门口。
是我先看到的他。或许是他先看到的我。只是出于某种顾虑,他选择了“忽视”。而我,却勇敢地选择了“直视”。
我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佯装愕然。我则给出一个极为诚恳而灿烂的微笑。
好久不见,还好吗?我主动招呼道。
挺好的。他笑了笑。有些勉强。
谢谢你。我说。
他似乎很震惊。目光里似乎还流露着一丝不解。
谢谢你照顾若飞那么久。真的谢谢你。我补充道。态度诚恳到连上帝都不能质疑。
哦,哦,没什么,那是,那是应该的。。。。。。他突然显得有些局促。神色里有些慌张。或许,他还始终将自己的行为定为“乘人之危”吧。他或许以为我会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但结果却遭到了我的一阵猛烈的“致谢”。他似乎有些发蒙了。
但我的诚恳之态没有一丝造作的地方。因此,他终究还是释然地接受了我的谢意。
此后,我们的谈话基本上就是“顺水推舟”了。在聊了许多彼此的近况之后。他突然叹了口气。
对不起。他说道。
怎么莫名其妙说对不起啊。我笑道。
唉,当初不该对你发那么大脾气。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l et bygones be bygones!我整了句英格里希。
他瞪大了眼睛。靠,你小子又来了。
兄弟,让过去了的都过去吧。
类特八钢丝比八钢丝。。。。。。他搔了搔脑门,嘴里嘀咕道,什么鸟语啊!?
接着,我们都笑了。
就这样,我和陶大宇又恢复了往昔的关系。此后,我一个,大宇一个,阿彪一个,便经常凑到一块灌酒论诗。三个性格迥异但志趣相投的家伙由此成了sz大学食堂里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当然,隔三差五,我们仨还会生出几两冲动,结伴出去旅游。可惜,临近毕业,时间大把的有,钞票却少的可怜。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因为一次冲动而把裤腰袋勒紧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