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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部分

拔魔-第839部分

小说: 拔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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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行秋盯着符临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确信自己真的没有要救这个人的意愿。
  太阳渐渐西倾,慕行秋的关注焦点渐渐由山谷里的凡人转为无所不在的铺垫法术。与赵处野一番交谈之后,慕行秋对法术的理解更多一些,感受力也因此更加敏锐。他以同样的冷漠心态察看周围的法术。渐渐地看出一些门道,这些法术并非均匀地散布在空气中,它们都附着在某件东西上,大至树木石头。小至一粒灰尘。树倒了,法术却没有离去,仍然寄存在死树体内。
  慕行秋的感受力慢慢扩张,突然发现一股奇特的法术,与周围的铺垫法术都不相同,更集中一些,他扭头向身后的一块石头望去,盯着它不放。感受越来越清晰。
  法术消散,石头显出人形。星山宗师赵处野站在那里。
  两个冷漠的人互相看了一会,慕行秋扭回头,继续观望山谷里的凡人,赵处野也将目光移开,望向更远的天空,“这一次轮回有些不同吧,你的法术在记忆之前觉醒了。”
  “我只会飞行之术,还会祭几道符箓,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你能看破法术的细节,这是最强大的法术,就算是服日芒道士也未必能做到。”
  “可我看不破自己的法术。”慕行秋伸出手,慢慢地以拇指和食指拈住一小粒灰尘,“我能感觉到这里面的法术,能在脑海中看到它的一些细节,却不知道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
  “这一定是你轮回之前的设置,因为你知道这一世危险重重,找回记忆不是最重要的,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才是最紧迫的任务,所以你选择一具体质极佳的身躯,并且让法术先于记忆觉醒。”
  “自保?有人要杀我吗?”
  “很多,但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道统祖师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星山宗师也属于道统吧?”
  “道统已经不存在了,道士们死的死、散的散,瞧,我甚至没有挽救星山道士,而是带出来一批符箓师。很显然,我也不是祖师选中的幸运儿,所以我无需再效忠任何人,想在这个正在毁灭的世界中自保,我需要与更强大的力量联合,也就是你。”
  慕行秋再次扭过头,觉得有些奇怪,失去希望的凡人符临意志坚定,还没有完全失去希望的服月芒道士赵处野,心境却有些微的波动。
  “你就不怕认错吗?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我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魔魂转世。”
  赵处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正是你的自保手段之一,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自然很难被祖师发现。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切断了自己与祖师塔的联系,我的名字不在里面,祖师不会通过我察觉到你的存在。遇见我是一次偶然,但这次偶然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慕行秋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好处”,“我想起了火,据说找到这种火我就能找回记忆。”
  “我会向你展示这世上所有的火,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咱们得找回魔种,完整的魔王才能与祖师对抗,只有魔魂还不行。”
  慕行秋又转回头,继续盯着山谷,对寻找所谓的魔种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留在这里欣赏凡人的毁灭吧,如果它对你有帮助的话。”赵处野飞上天空,周围的铺垫法术太多,他不想冒险使用瞬移之术。
  慕行秋没提起左流英,心里觉得这两名道士同样不可靠。
  夕阳挂在山头,谷里的凡人已经摆好阵势,慕行秋仍然感觉不到强大到能抵御金攻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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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七章 悟道

  他记得自己的一切,当然也包括真实的名字:他叫锦簇,曾是一大群妖族的首领,被称为“饭王”,在他的带领下,这群妖族挽救过许多同类,最后却全体沦为魔种的奴隶,需要道统祖师的特赦,才能保住性命。
  锦簇羞于再回群妖之地面对从前的部属,他转身走进森林,不允许任何妖族跟随,那时他并不确定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想独自流浪一段时间。
  森林的北边是群妖之地,南边是人类的王国,锦簇一连几天在林中毫无目的地游逛,渴饮林中泉水,饿食无名野果,甚至直接吃青草。
  第五天,他终于抛去心中的自责与羞愧,恢复锦尾马的形态,在林中驰骋,与鹿群竞跑,与虎狼搏斗,脑子里一无所想。
  他从不计数时日,因此不知过去了多少天,他突然倒在地上,又化成人形,紧紧靠在一棵树上,不停地呕吐,虚弱得站不起身,被他抛去的自责与羞愧以更加强大的姿态回来了,冷冷地俯视着他,一字不说,只凭目光就让他抬不起头。
  锦簇的衣裳全没了,就这么赤条条地躺在树下,林中的动物舔他的身体、昆虫在他身上爬行、树叶将他掩盖,他都不动,直到头顶响起一个人类的声音,他才勉强抬眼望了一下。
  “你想给蚂蚁当食物吗?你的皮太硬了,它们咬了好几天,也没弄下一块来。”
  锦簇透过挡在眼睛上的树叶,看到一名形容枯槁的老人正冲他微笑,面容隐约有些眼熟,想了好一会,他吐出两个字:“走开。”
  老人却不识趣,“你既然不避虫兽,为何要驱赶我呢?”
  因为你会说话,比最会制造杂音的飞虫还要聒噪。锦簇懒得开口,于是收回目光,甚至不再去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老人大概也觉得无趣,转身走开,没一会又回来了,拎来一截枯木桩,放在锦簇身边,然后慢慢坐下,“我曾经强壮有力,为了一直强壮有力。我做过许多不该做的事情,结果衰老还是来了,而且是突然到的,一下子就将我击败,上一刻我还以为自己立于巅峰,下一刻我已垂垂老去,连自己的胳膊腿儿都难以驾驭。”
  老人长叹一声,抬头仰望头顶的树冠,似乎在羡慕这树的蓬勃生机。
  “我有过远大的理想。以为自己能够超脱世间的一切争斗,弥合那些持续了十几万年的仇恨与杀戮,结果一道小小的法术就让我迷失了方向,理想烟消云散。份量比不上一片树叶。于是我加入争斗,将仇恨当成武器,将杀戮当成手段,实践了自己曾经鄙视过的一切丑行。”
  “但这有什么用呢?另一道法术又将我唤醒了。于是我明白,在我心里曾经存在过的不是理想,而是实现理想之后获得的荣耀与地位。我渴望众生的跪拜与崇敬,可我的实力不足,所以我就编造出一个理想,拒绝与强者比试力量,令自己处于不败之地。当我终于获得一点力量,我露出了真面目,迫不及待地加入到争斗中去,抢占地盘、广收门徒。”
  “可力量抛我而去,我又失去了争斗的资格。我在想,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理想?它只是弱者的自我安慰吗?照这样说来,纯朴只是没有可争之物、伟大只是没有对手、高贵只是用墙壁和卫兵挡住了低贱、善良只是因为灾难发生在别人身上……”
  锦簇慢慢抬起头,拂去脸上的树叶,惊讶地看着老人,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因为老人的话几乎与他这些天来的所思所想一模一样。
  “我就这样推论下去,为自己的一时软弱和犯下的巨大错误寻找借口,我差点将自己说服了。”老人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灰头土脸。
  “难道不是这样吗?” 锦簇忍不住开口,“众生各按自己的力量与智慧行事,有的吃草,有的吃肉,有的杀戮,有的被杀,能飞的不会在地上走,能居人上的想方设法也要保住地位。这世上的确有人抛弃财富,却因此获得大批追随者,获得另一种力量,这不就是你曾经的理想吗?也有人绝情弃欲,却在寿命和法术上远远超出凡人,甚至不再将自己当成众生之一。我拥有了某种力量,就拥有了它的本能,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承载者,我什么也做不了,没有对,也没有错,全是力量在通过我行事。难道不是这样吗?”
  锦簇太久没有说话,每吐出一个字都感到血液在加速流动。
  “如果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躺在这里呢?你的力量没有全部消失,你不是腐肉,却宁愿像腐肉一样烂掉,力量的本能呢?为什么没能继续操纵你?”
  锦簇慢慢坐起,“因为……我觉得羞愧,没能率领群妖取得胜利,反而将他们带入绝境……不不,我的真实想法不是这样,我觉得羞愧,是因为自己的力量太弱小,在强者面前不值一提,在他们面前我与腐肉无异,所以我躺在这里宁愿烂掉,我为自己而羞愧。”
  “所以力量曾经支配你,现在却是你在支配力量,你用另一种方式打败了力量给予你的本能:宁愿烂掉也不肯用剩余的力量为恶。”老人站起身,拎起枯木桩,“那么软弱有时候也是很有用的,唯有软弱能束缚力量,我以衰朽之躯得到平静,你以腐肉之志压倒力量,世间强者越攀越高,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也是这个世界的疯狂,只有弱者才能将他们拉下来一点,维持世界的平衡。瞧,我的理想竟然还在。”
  老人拎着木桩走开,经过几棵树之后消失不见。
  锦簇抬手摸了一下额头,他真的在发热,作为一名不算太弱的大妖,他居然生病了,“这都是我的幻觉吗?”他轻声自问,突然想起老人是谁了,“洪福天,你是洪福天。我听过你讲授古神教,后来你占据了断流城,创立了洪修会——你也被魔种控制过。”
  可锦簇从来没见过衰老之后的洪福天,所以他分不清刚才见过的人是真是幻,眼前一切未变,枯木桩躺过的地方野草根根直立,好像从未受到过任何压迫。
  锦簇恢复羞耻之心,采叶制衣,向着洪福天消失的方向走去,心里琢磨一个问题:如果弱者是对力量的束缚。那么究意该如何束缚呢?他天生妖力,此后修行过各类妖术和道法,受魔种操控期间还接触过一些魔族法术,可是都不深入,加在一些也如同浅浅的池塘,一眼望到底,容不下大鱼。
  他不停向前走,没再看到洪福天的身影,事实上。他已经将洪福天忘掉,专心思考自己的问题,脚步却没有停,渴了、饿了。就随手抓一点东西塞进嘴里,不管那是树叶、果实,还是倒霉的昆虫或蜥蜴。
  走过了三个黑夜、两个白天,锦簇听到一阵奇怪的吟唱声。时而如急风骤雨,时而如泉水淙淙,满是悲意。中间却又夹杂着新生的喜悦。
  他循声走去,在一片树木稀疏的林地里看到一群妇女,四五十名,有老有少,围着一座新堆成的坟绕圈慢行,一边哭泣一边歌唱,每个人轮流上前,从前人手里接过一只水罐,往坟边浇一点水。
  她们的步伐就像是在跳舞,舒缓哀伤,却又矜持典雅,与歌声正相配,当最后一名女子也浇过水之后,她们换了一副模样,纷纷从怀中取出各式各样的酒壶、酒囊,互相传递着痛饮,从这时起,哭是大哭,笑是大笑,每个人都对心中的情绪毫无掩饰。
  闹腾一会之后,妇女们摇摇晃晃地离林而去,只剩一个人又痛哭了一阵才起身追随同伴。
  锦簇心中感到说不出的震撼,他见过无数死者,亲手埋葬其中一些,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葬礼。
  他问一名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女子:“死者是谁?”
  女子看了一眼满身树叶和枝条的男子,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意外,好像认识他似的,“那是一个出生不久连名字都没有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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