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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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林被激得炸毛,气得大声嚷嚷:“你你站谁那边的啊,怎么叫做糟蹋人家,要不是我,她早就没命了。救人被以身相许就算了,她这能叫以身相许吗,这分明是死缠烂打。”他怎么觉得自己才是被糟蹋的那个。
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骂道:“混蛋!”
福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耳尖地察觉到不对劲,“说什么?”望着屏风,忽然觉得严恺之换衣服的时间有点长,好像故意在拖时间,不愿出来似的。虽然他和严恺之也有几年不见,可他不至于连他的声音都不认识,但他要没听错的话,这明明就是严恺之的声音,为什么让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每天早上胡八娘在他床边喊他起床一样。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屏风内的人整理了情绪,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说你这样说话就太混蛋了,一个小娘子难得主动追求你,长得好,家世也好,你干嘛要拒绝。”
福林愈发觉得奇怪,一边说,一边蹑手蹑脚地准备偷偷绕过屏风去一看究竟,反正两人都是男人,就是赤身**都没什么大不了。“我说严爷,你没吃错药吧,这话可不像你会说的,除了夫人,追求你的娘子可不少,怎么没见你都娶了。再说,这话换做宋爷说的,我也就认了,你严爷?你怎么在这里。”可他正走了两步,却分明看到另一个严恺之从外面走进来,福林一下就愣在原地。
严恺之看到福林奇怪的姿势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对他的话就更感到莫名其妙了,“我正要问你怎么在这里,把我叫出去,自己却跑到我房里来。”他每天都习惯一大早就起床,经常他吃完饭才看到福林晕乎晕乎地过来,结果今天却被告知福林约他到外面喝早茶。
因为心里有事要跟福林商量,严恺之也没想那么多,就跟了出去,没想到自己在茶楼坐了许久都不见福林出现。逮了掌柜来问,才知道有人给他付了差钱就走了,他心里有些气,回来却看到福林正在自己屋里坐着。
福林正要解释,忽然想到胡八娘有个特技,就是能学各种人的声音,福林总笑她是鹦鹉学舌并不当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给骗了,“不是,我是说胡八娘!”他气得绕过屏风,果然看到里屋的窗户正开着,桌子上还有一只绣花鞋脚印,他气呼呼地说:“这臭丫头,又被她耍了。”
严恺之看了,心里也在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得想起韶华,嘴角轻扬,对气急败坏的福林说道:“你上哪招惹了这么个娘子。”
福林气呼呼地走回桌子旁,一口把茶水闷下,才平了心头的怨气,脸色不满地跟严恺之抱怨:“这哪是我招惹的,我也不想招惹,我是被赖上的。”
严恺之斜了他一眼,揶揄道:“可我看你乐在其中。”
福林吹胡子瞪眼地反驳:“胡说,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严恺之没把福林的话当真,在他看来,福林十之**是喜欢胡八娘,只不过死鸭子嘴硬,不肯松口。胡八娘倒是少见的精灵古怪,就是韶华在她面前都要大家闺秀许多,再次想到韶华,严恺之笑容收了收,只希望这对欢喜冤家能比他们走得更顺更好。“那你怎么不离开凉城,当初我送你出来,跟你说过天南地北,十年内不要归京,哪里都可以。你偏偏选了凉城,还一住就这么久。”
福林没注意到严恺之眼神的深沉,嘴里依旧在抱怨,“我也想出城,她爹肯吗?我一靠近城门,她就在家要死要活,她爹没把我绑上喜堂就算不错了。”
严恺之一挑眉头,故意道:“那就干脆娶了她,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福林翻了白眼,显得很不耐烦,“娶她干嘛,多烦事,我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没娶都这么多烦心事,要是这娶过门,那还得了,他不被她烦死才怪。
严恺之轻声叹息:“该珍惜就多珍惜,别让自己后悔。”
福林站起来,仔仔细细地把严恺之打量了一遍,心里确定胡八娘只会模仿声音,没法伪装成模样后,才用狐疑地眼神看着严恺之,说道:“严爷,你没事吧?你确定没中了胡八娘的邪?”严恺之看穿了他的心事,伸出手捉住他的手腕,福林立刻意识到眼前人是如假包换,立刻就换上谄媚的表情讨好地笑到。
严恺之被他狗腿似的笑容给逗乐了,他以前没少拿宋煜练手,福林自然就是他们的免费大夫,所以严恺之一出手,他立刻明白。只有严恺之才出手这么狠,一招就能把人拉脱臼,要不是他反应得快,说不定胳膊也得被扯脱了。心里不禁暗暗同情起韶华来,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该不会经常在家被严恺之当耍猴玩吧。
见严恺之收回手,福林心有余悸地把椅子搬远一些,看到严恺之发现他的小动作,只好讪笑地搬回原位,“你以前可没这么多感慨,怎么了,想媳妇了?”
严恺之没点头,也没否认,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他知道韶华对他的感情,那封休书也是情非得已,就算弘弋会对她网开一面,可是他不知道旁的人会不会起哄要挟。
他见过韶华哭,那种豁开一切的伤心,眼泪就跟久旱多年的甘霖一样,点点滴滴就能扎进他心底,让他疼得不能出声,甚至恨不得让自己痛死,也不愿承受她多一滴泪水。若说这是他上辈子欠韶华的,所以这辈子才需要这么多勇气来承认她的泪水,可他却一再地惹她难过。越不舍得,却伤得最多,他忍不住想,当初如果拒绝了她的感情,或许她现在该是幸福美满和气团圆的一家子。
或许是他的自私,想独占她这般放肆又坦荡的爱,她的心就跟她的笑容一样美好,就像春日里的阳光,既能温暖又照进了他的心窝。严恺之闭上眼,心里脑里全是她的颦蹙笑泪,挥散不掉。
福林伸手搭在他肩上,见他惊了一下,睁开眼,安慰道:“放心吧,以她娘家的情况,怎么也是锦衣玉食,高枕无忧。”只能说这是李五娘的命,当初也是她执意要嫁给严恺之,落得如此下场又能怪谁。
严恺之没有去接他的话,想到自己原本要找福林商量的事,于是开口:“我还不能动身吗?”圣旨虽封了他官职,却不让他即刻动身去川北,空有个名头坐在福林的医馆里,严恺之怎么都坐立不安。而他越是烦躁,脑子里就越出现韶华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疼得恨不得能找个人来出气。
福林也知道严恺之的心情,可他也算奉命行事,只好道:圣旨不是说了,卫三会带个人跟你接头,你就安心等着吧。”有严恺之在,他也好歹不会每天被胡八娘骚扰。
严恺之不安的除了挂心韶华,还有川北的情况也是让他不能安睡的原因。如今敌军就蹲守在川外,不知何时会开战,他作为领军大将却不能亲临,这如何让他安心。他狠狠地骂了一句:“宋煜不知搞什么鬼,竟然没有告知一声。如今川北告急,你让我如何在这里坐得下去。”
福林安慰道:“再急也没用,皇上自然有他的安排,你现在贸然过去,难道即刻就能领兵打仗吗?你光是一道圣旨,川北那些人能服你,川北又不是陵京,还能看严老爷子的面。再说了,凉城距离川北也就四个时辰的路,那边有个动荡,这里一眼就能看到。你要相信你老丈人手里带出来的兵,一点都不逊色陵京。”
听着福林的话,严恺之也只能叹气,若不是福林,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忽然发现自己真是孤身一人,莫名心底产生了一股苍凉感。
福林安慰了严恺之几句,门外跑来了一个眼熟的人,一进门就给他们请安,笑眯眯地对福林道:“福大夫,我家老爷请您和严爷过去吃饭。”
这些日子福林没少让胡太守请去吃饭,不外乎就是问他什么时候把胡八娘娶过门,如今满凉城都知道胡八娘非福林不嫁,个个都问胡太守讨喜酒。胡太守实在疼这个女儿,拿她没办法,只好跟福林打商量。虽然福林不肯点头答应这让他气得不轻,可是除了这点,胡太守对这个准女婿倒还挺满意。
福林一句话:“不去。”严恺之不禁对他侧目,这霸气可有点过了,怎么说这也是实打实的未来丈人。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福林的话,不改笑容地说:“福大夫,我家老爷说,您不去吃饭可以,麻烦您陪严爷走一趟。”横竖福林都是半个主子,去不去无所谓,但是看到自家老爷那战战兢兢地样子,他心里清楚另一位才是正经的贵主子。
福林瞪圆了眼睛看着严恺之,“敢情我成陪替了?”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太守府
对于凉城,严恺之可以说是熟到不能再熟了,陵京也好,川北也罢,免不了都是要经过凉城才能去京里。所以说凉城是京城最后一道防线,这并不夸张,胡太守在凉城已经稳坐了六年了,好几回听说要打仗吓得他都担心受怕,只差举锅盖躲到床底下。
没错,他怕死,而且非常怕死,保住性命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常常被笑是个软骨头太守,但是他在农商课税百姓民生做得比任何一个凉城太守都要好。也因为如此,才得以让朝廷特许令他留职,尽管有人取笑他高不成低不就,多罗打来还得挡刀口,可是他在凉城受到的好处又岂是那些瞧不起凉城的京官贵族们所能理解的。
公主和亲多罗让凉城再次成为多罗和青国最好的贸易城,其中不少商贾为了能在凉城更好的生活,三不五时孝敬太守的岂会少。胡太守不是个死脑筋的人,只要不惹大事,他乐意睁只眼闭只眼,但威胁到他名声绩评的,他一概不手软。所以商人们乐意用钱图个方便,而百姓们喜欢他给凉城提供平静稳定的环境。不过,胡太守心里清楚,这一切的繁华盛世全部依靠陵京川北两处的坚守,所以对于这两处的好也从不会少。
靳昭成的死,他比谁都着急,恨不得找个人替他去堵刀口,好让他继续稳稳当当地回来守陵京。
胡太守不喜欢朝上的尔虞我诈,那种勾心斗角不适合他这种感觉乐天懒散的人去,每次回京述职,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被拆骨剥皮。可他也不乐意到江南富庶的地方混迹,用他的话就是,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官,多大的野心吃多大的碗。凉城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养老场所,只希望能在这里混多几年,把儿女的亲事都解决掉,然后就颐养天年了。
可一听说多罗王死了,二王子穆仓继位,还没来得及整顿朝廷,大王子聿仓就率领蚩跋部落的大军前来攻打。穆仓当时跟陵京求过支援,奈何靳昭成刚被捉回京,谁都不敢做主,而川北因无虎符在手,谁都不能调兵。差人前去禀报皇帝,但弘弋正当在平洲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自然也忙得无暇应付。虽然最后穆仓还是打赢了,可是多罗因此也受了重创,一时半会还未能喘过气来。
大王子聿仓确实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当初被父亲逐出多罗,心中早就怀恨在心,而且对于出手帮助多罗的弘弋也恨得咬牙切齿。可是蚩跋的军队到底不是他的军队,要完全豁出生命,只为争一口气是绝对不可能的。蚩跋王许诺过,只能帮他夺回多罗,让他重新坐上多罗王位,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