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相思寸寸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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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他又看看叶曙,笑着摇摇头,转身大摇大摆的从大门离开了。
“哼,当你多厉害呢,还不是被打的夹着尾巴逃走!看你还敢来捣乱!”
叶曙似是犹不解气,向着那背影凶狠的挥着拳头,好像刚刚打了胜仗的人是他自己。
“行了,你没看他的外袍吗?上好的云丝锦,还不知是哪家的少爷呢,吃了这亏哪能善了,还指不定生出什么别的事儿呢。”
秦筝将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丢,原本就有些痛的手腕此时更是疼的厉害,没好气的对叶曙说:“就你能招事,赶紧给我拿颗伸筋丹吃。”
叶曙低着头,没敢顶嘴,心里却不服气的想:怎么是我招事了,明明是这家伙翻墙进来,还踏坏了我的谷精草。这么大的药园子他糟蹋哪棵不好,非得毁了他的那株。要知道整片药地就只有那株谷精草和那棵苏方木是他叶曙亲手栽培的……
“秦筝!”叶曙忽然大叫着秦筝的名字,全然没有刚刚姐姐长姐姐短的狗腿样子,“你竟然折了我的苏方木!”
第五章
烦。
不是第一次来墨临渊的书房,可是秦筝却第一次觉得呆在这里烦得要命。
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墨临渊仍旧神色如常地低着头翻看着各级呈上来的军情报告,丝毫没有要和她说点什么的意图。
可是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从他午饭后特意让她来书房时她就知道了。虽说墨临渊从未限制秦筝进他的书房,她也常常在他看公文的时候蹦蹦跳跳的进来找书看或是找他说话。但今日不同,今日饭后他放下碗筷,并如往常一般叮嘱她几句便起身离开,而是坐在那里慢慢的呷着茶,直到她放下筷子后才说了一句。
“吃好了吗?”看到她点点头,他率先起身,“到我书房来一下。”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郑重地让她去书房。
所以秦筝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墨临渊来到书房后只是坐在那里批阅公文,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这样的异常更是让秦筝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呢?他没说,她也不知如何开口问。
算了,总归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不然哪经得起这般耽误工夫。
如此想着,她倒也不着急了,站起来跑去那一排书柜旁,仰着头看着上面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的书。瞅了半天,她对于一本格外破旧的书很是好奇,便踮起脚尖伸长了手去拿,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拿不到。
正当她泄气的放下酸痛的手臂时,那本书也来到了她的面前。
站在她身后的墨临渊将书递给她,又转身回去桌案旁继续看公文。
她也不在意,捧着书跑到桌案的一端,将堆叠的公文推了推,给自己腾出一块地儿,将书铺开,一页页的翻读。
这好像是一本兵法书,里面的字有的已经不太清楚,有的秦筝并不认识,但是三五页读下来内容也能了解个大概。
时间过得很快,秦筝并未注意到墨临渊已经合上最后一份公文,正趁她不注意,悄悄打量着她。
她看的很认真,是以他并未出声打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那本书是黄石公的《三略》,是他接触的第一本兵法书。当秦筝面对着整面墙的书柜的时候,他很意外她竟然挑中了这本,以前她多是爱看一些《神鬼志》之类的书。
“皇叔,你家那个叫秦筝的丫头很有趣呢。”
他想着今日下朝时君非宁等在殿外对他说的这句话。
起先他还不解为何堂堂三皇子会觉得一个小丫头有趣,可是看看君非宁那早已用过药却仍然青紫一片的下巴,他就明白个大概了。
恐怕秦筝,是第一个对他下了狠的人吧。
正出神想着上午的事,瞧着那丫头合上书,疲累的揉揉眼睛,心下一阵柔软,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眼皮,在攒竹、外明几个穴位缓缓揉按了好一会才罢手。
“看的懂吗?”
他对她指指那本书。
“只能懂个大概。”她眨眨眼,觉得刚才的晕眩之感已经散去,“很多字都不清楚了,也有一些我不懂。”
“恩,慢慢就懂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在人前,她也随着大伙叫他王爷。可是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却从未那样称呼过他。偶尔她也会直接叫他墨临渊,可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没有称呼的。他总是明白她是在叫谁。秦筝不知道叶昭青和邵锦华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如此无礼的行为,但是墨临渊倒是没在这件事情上说过她什么,她也懒得改变。
“你可知道前几日与你打架的那个人是谁?”
“与我打架的?”秦筝脑中思索着怎样才能将这件事蒙混过去,“叶曙呗。”
“不是给你叫好的那个,是挨打的那个。”
唉,到底是出事儿了。当时只顾着生气,也没多想。直等到把人掀倒在地才注意到那人的穿戴打扮非富即贵。本想着这人出了这般丑该不好意思与旁人说起,没想到还真碰上个不要脸面的,竟将这状告到墨临渊面前了。
若是告状给叶伯伯或者师父,她都不怕,撒娇耍赖就能糊弄过去。可是面对着墨临渊,她竟然开始对这件事不由自主的心虚。
“不知道。”
她只能老实的回答,并且祈祷那人别是什么大臣的儿子。虽然知道十有八九就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崽子,不然哪有可能跟王爷告状。
“丫头,记住,在弄清对方的底细之前,不要轻易出手。”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比你更强。”
秦筝抿着唇,对着墨临渊重重的点点头。
他将秦筝从腿上放下来,替她整好衣服:“去看看叶曙吧。”
她有些奇怪为何要去看叶曙,但是她有更疑惑的事情盘桓在心里,却只是静静地向门外走去。
当她在跨出大门的那一瞬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人到底是谁?”
“三皇子,君非宁。”
秦筝傻了眼,那只还没迈出去的脚似乎抬不起来,被门槛重重地绊了一下。她险险地扶着房门稳住身形,却没有办法平稳跳的异常慌乱的心。
她知道那人家里定然非常有钱,非常有势,可是没想到竟然有钱有势到这种程度。难怪他说便是毁了这整个园子也不怕,原来他老子是皇帝。
她也不必再问为何要去看叶曙了,此时的他,在自己安静看书的这段时间里,怕是早已经被叶伯母打烂了屁股……
“小人小人小人!君非宁是阴险小人!”
秦筝将整件事情将给乐泠然听之后,犹不解恨的骂着。
“嘘,小声点!”乐泠然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看,“这话哪能随便说?”
“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小人。”秦筝不管不顾的拉下覆在自己唇上的手,“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打输了架还好意思到处嚷嚷着告状。”
“好啦,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你自个儿回王府骂个够吧。”
乐泠然故作生气的起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刹那果然被秦筝扯住了袖子。
“哎呀,好姐姐,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她讨好的拉着乐泠然的手,“我也就是与你发发牢骚,换了那些小姐们,我才懒得说呢。”
她大大咧咧的没在意,却没成想这些话竟被旁边不远处的那些姑娘们听了个一点不差。
起初她们听到秦筝说着三皇子的坏话,心下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野丫头竟然如此放肆,却也没说什么,更多的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后来听到秦筝说懒得与她们讲话,话里透露出来的不屑一顾彻底激怒了她们。
在这些大家闺秀的眼中,你秦筝明面上是一个捡来的孩子,私下里是一个私生女,怎么讲都是一个野种。而她们哪一个也是含着金匙出生的,这永祯国的姑娘们,除了皇家的公主们,就属着这几个最尊贵,从来只有她们瞧不上别人的份,哪有道理让秦筝小瞧了去?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孩狠狠的剜了秦筝一眼,又朝地上呸了一口。
“不要脸的野丫头。”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貌似无意,但声音却刚刚好足够秦筝听清楚。
正是下学的时候,园子里原本往外走着的姑娘们听到这话都顿了一下脚步。她们虽然并不是都明白前因后果,但却都知道这野丫头是在骂谁。
秦筝没动,还在低着头,手里仍然维持着刚刚捏着乐泠然手指的动作。
倒是乐泠然,生怕秦筝生气,两手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握着。
瞧着落地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而秦筝却像没事一样,那些姑娘们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另一名穿着鹅黄纱裙的女孩巧笑着将话接了过来。
“哎哟陈姐姐,你也不能怪她啊。”她嗲着声音配合着那年纪稍大的女孩,“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一样生在这样的好人家,那些有爹娘养没爹娘教的孩子,总归是与我们不同的。”
她说完,还故作娇羞地以手帕掩唇,低低地笑了起来。
一旁围着看热闹的姑娘们也都出声嗤笑。
秦筝还是没有反应,乐泠然却看不下去了。
“你们别太过分了!”她本身是个好脾气的人,性格也内敛,此时饶是生气,却也说不出什么狠话。
“我说乐家妹妹,你可得小心点呢,别跟这种野丫头呆的久了,弄得自己跌了身份。”那年纪稍大的陈姓小姐坏笑着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呢。你说隽王爷自己就是个私生子,这又弄出个野种来,不会是巧合吧?”
旁边围观的人听到这话心下一沉,觉得陈家小姐有点过了,纷纷抬步朝外走去。
而秦筝终于抬起了头,面色平静的看着那陈小姐,又朝一直拽着自己的乐泠然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缓缓走上前。
“这位姐姐,您刚才说什么?”她客气的问着,好像是真的没有听清楚。
陈小姐一看那些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姑娘们都准备离开,心里觉得失了面子。再看此时秦筝脸带微笑的出声询问,更是觉得不能落了自己的气势。
“虽说这事儿也算是永祯国的皇室秘闻,但在场的几位谁不知道,隽王爷生母是一名异族娼妓,只是当年有幸被先皇临幸,这才有了隽王爷这私生子。”
此话一出,除了陈小姐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们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而隽王爷的这一桩事,是绝对不能议论的。听家里的大人说,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就曾下令不准议论此事,违者以大不敬论处。可是就在刚刚,这陈小姐竟然拿隽王爷的身世来争一时之气。就算那是私生子,那也是先皇的私生子,是定远大将军,更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隽王爷。这样的身份,岂是能被随便说三道四的?
秦筝缓缓的瞧着周围的人,她们在被秦筝的目光扫到的时候,一个个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诸位姐姐可都听到了?”她声音清脆的问着,“既然说我是野种,那秦筝可不能辜负了这名头。”
话音未落,右手猛地扬起,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那陈家小姐的脸颊上,清脆的响声似是带着回音,映着那白皙肌肤上的赤红一片。
“秦筝!”
乐泠然被她的这一举动吓到了,只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