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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九日皇帝-第124部分

小说: 九日皇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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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山庄的另一头,笼罩在霞光中的院落,也是如斯静谧。

院门紧闭,罗帐低垂,榻上的男子赤裎上身,拥着芙蓉花被兀自酣睡,青白消瘦的面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似是筋疲力竭波更大,口中还在喃喃梦呓:“马丽莲……你真好……真好……”

女子淡淡看他一眼,神清气爽坐到镜前,盘发梳妆。

铜镜里映出一张饱满滋润的俏脸,眉目间愈发风情,明艳照人。

院门轻叩,有人在外扬声高唤。

“岛主,吉时已到,陈公子在偏厅等候多时。”

“知道了,这就来。”

女子起身,过去榻边抚下男子的脸,轻轻一叹:“剑明,你别怪我……”

数年的交情,她并不是毫不在意,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痴。

将一盏熏香点燃,放到榻边,红烟翠雾袅袅升起,慢慢朝四周飘散迷漫,男子的梦呓忽然停止,沉沉睡去。

女子转身,款款走出门去。

院门前候着几名侍女,见她走进,一齐恭敬行礼:“恭贺岛主大喜。”

女子低应一声,吩咐道:“兆岛主身体不适,让他睡会,明日一早叫人送回桃花岛去。”

“是。”

女子走出几步,听得那边乐声,神情有丝怪异,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这声音,禁地能听到么?”

侍女微怔答道:“那么远,怕是不能吧……”

申时。

各处披红挂绿,张灯结彩,锣鼓声震天动地。

迎客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马丽莲父母早亡,巫族四大长老作为娘家人的代表,早早就座,而另一边,赵文则是代表赵氏王国皇室出息婚礼,位在座首,在他下手,坐了李一舟与另一位副将。

大喜之日,婚嫁双方面上却无太多欢颜,点头即止,连寻常叙话都没两句。

昨晚一场恶战,双方各有伤损,虽在关键时刻赵文赶来阻止,又有腾别与桂离两位长老极力劝和,最后还是岛主马丽莲派人传令授意,才勉强停止纷争,收拾残局,婚礼得以顺利进行。

不过,心里存着这样大一个疙瘩,见面自然也没就好脸色了,尤其是大长老简司,脸色阴沉傲慢,着实骇人。

婚礼仍是由从善如流的三长老昆仑主持。

一切依照巫族的风俗规矩,一对新人穿着大红吉服,头戴银冠,手持结着花球的彩带,在众岛主的簇拥下并肩走来。

此时马丽莲已经取下蒙面纱巾,露出一张仔细妆点过的俏生生的脸蛋,淡眉杏眸,雪肤花颜,虽不算绝色,但也清妍秀丽,一身紧身红裙将娇躯包裹得曼妙生动,舒展的裙摆随风摇曳,更显得风情万千。

而她身边的陈奕诚已换上巫族特有的高领宽袖的大红新郎装,挺拔不失干练,领端袖口全是手工精绣的银丝兽纹,腰带上亦缀满晶莹透亮的珠玉宝石,连同脚下的武士靴都镶上银边,衣饰华丽且隆重,仿若天神降临,端的是俊朗阳刚,英武不凡。

两人一路走来,众人皆是连声赞叹,实乃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马丽莲闻言一笑,侧头去看陈奕诚,眼底泛起一点光彩,从侍女托盘中持起一只装满酒水的酒杯,朝首座上的赵文走去。

陈奕诚面带微笑,依样照葫芦,也从盘中取了只酒杯,随她一起向其敬酒。

“见过主子!”陈奕诚说罢,彩带一扯,拉了马丽莲躬身下去,欲行大礼。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必拘谨,自当免礼!”

赵文将他一把扶起,摆足皇子架势,简单祝贺几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敬过之后,马丽莲朝旁边侍女点头示意,酒杯倒满,两人又转向四大长老,逐一敬酒。

“感谢各位长老素日提携我栽培之恩,马丽莲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祝岛主姑爷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其他几位都是笑容满面,殷殷祝福,只大长老简司,神情淡漠,带着一丝挫败之色,端着酒杯遥遥一举,就此作数。

陈奕诚看在眼里,轻笑道:“看来大长老还在为那青蟒受伤之事耿耿于怀,不怎么喜欢我呢。”

马丽莲一眼瞥过,眸光微闪,淡然道:“大长老就是那副脾气,不必理会。”

说话间三长老昆仑过来,引领两人步出大厅,径直去往位于山庄正中的祭坛。

此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祭坛四周的雾气稍散,玉石打造的整体轮廓清晰可见,就连底座的花纹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彰显出光耀与神秘的异域风采,更成为巫族子民数百年来信仰与崇拜的象征。

几人沿着石阶一级级漫步而上,行至台前,点燃铜炉烛火,奉上酒水供品,焚香祷告,四周众人皆是随之低声颂唱,喜庆之色溢于言表。

仪式完毕,在一片热闹声中,新人终于被送入洞房。

窗外夜色渐黑,台上一双龙凤烛火光明艳,室内满是大红喜色。

碍于马丽莲的岛主身份,自然也没人来闹洞房,桌上虽摆了酒席,仅有两名侍女服侍,稍显冷清。

一进屋,马丽莲就挥退了闲杂人等,连屋里的侍女也没留着,自行取了两只酒杯倒满,递了一只过去,浅笑道:“今日婚礼都是依照我巫族传统,只这交杯酒是你们汉人的仪式,我特意为你保留了这个。来,饮过这杯,你我便正式结为夫妻,从此福祸共享。”

陈奕诚目光轻瞟过那侍女离去时知趣关上的门窗,接过酒杯笑了笑,戏道:“只是几杯淡酒而已,怎么,你醉了?”

“大喜之日,我怎么会喝醉……”陈奕诚看着那满桌的酒菜,在她对面坐下来,举筷夹了几样肉食菜蔬,放在她的碗里:“空腹喝酒可不好,快点吃东西,酒等下再喝也不迟。”

马丽莲眼波流转,面露欣喜,忙执起筷子吃进嘴里:“谢谢夫君。”

“举手之劳,应该的。”陈奕诚说着,手没闲着,不停给她布菜,没一会碗里就小山一般堆得老高。

马丽莲吃了一会,不见他自己进食,不由讶异道:“这酒菜不合你口味吗?你怎么不吃?”

陈奕诚闻言笑道:“等你梳妆之时,我在偏厅吃了些点心,不饿的。”

马丽莲听得点头,慢慢将碗中食物吃完,过后也没忘那交杯酒,再次取了过来。

陈奕诚接过酒杯看了看,嗅得那丝丝酒香,面露难色,叹道:“我过去在西北边塞驻守数年,军令严明,擅自饮酒者军法处置,久而久之,这酒量也差了……方才敬酒时已经喝了不少,这杯酒再下肚,只怕真要醉倒,辜负这大好夜色……”

看她一眼,忽又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洞房花烛,难不成你希望我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说话间眼神殷切,笑容诚挚,一如夏日里的阳光,灿烂明亮得直逼人眼。

“这……”马丽莲被那炫目的颜色眯了下眼,微怔一下,道:“这可是你们汉人的规矩,还是依照的好,你走走过场,抿一口就行了。”

“规矩都是人定的,自己觉得舒服就成,那些繁文缛节,不必遵守也罢。”陈奕诚长声喟叹,按住胸口,正色道:“我真是不能再喝了……”

“那算了吧,我扶你进去休息。”

陈奕诚被她半扶半拉进了内室,环顾四周,这却是一间真正的婚房,特意渲染的喜庆之色自不必说,屋内有桌有柜,有案有床,每一样家具摆设都是由竹林打造,透出青玉光泽,与周围艳红相映生辉。

马丽莲莲步走来,手指摸上发髻,娇笑道:“坐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帮我把头发拆了,衣服脱了……”

陈奕诚站起身,笑道:“这个我可不会,我还是去找个侍女进来,做得顺手些。”说罢,真抬步朝外走。

马丽莲轻轻跺脚,伸手拦住他,嗔道:“你这傻子,实在是煞风景!”不知想到什么,忽而一笑:“算了,这回不跟你计较。”

见陈奕诚站着没动,走过去拉他:“好了,你方才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此安歇吧,明日我再带你去龙姬娘娘的墓地拜会。”

陈奕诚笑着点头,随她往床榻走了两步,忽然低叫道:“对了,我有东西送给你。”

马丽莲微诧道:“什么?”

陈奕诚不着痕迹放开她的手,在怀中摸索一阵,翻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送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马丽莲接过来打开,却是一只碧绿的手镯,通体清透,晶莹光洁,翻来覆去细看,一时爱不释手:“真美,怎么想到送我礼物?”

“这婚结的仓促,连下聘文定都没来得及,直接就进了洞房,我总是觉得欠你良多……这镯子是我早年置下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来,看看戴着合不合适?”

马丽莲戴上手镯,瞧着那碧光耀目的成色,顿时俏脸娇艳,心花怒放:“你选的镯子,自然死合适的。”

陈奕诚低头看去,自得一笑:“嗯,与你气质相符,还真是不错。”

此言一出,就听得外间传来一声极其沉闷的轻哼。

“谁?!”

马丽莲惊疑不定,一步过去,推开窗户,但见院内并无人影,只余一地月光。

陈奕诚朝墙头瞪了一眼,轻咳两声道:“听错了吧,你都下令闲人远避,谁还敢前来造次?”

话一说完,墙头上又是一声猫叫,并伴着啪嗒声,一只花盆从石台上坠落,摔成几瓣。

陈奕诚闻声轻笑:“原来是只猫儿在捣蛋。”

“可恶!”

马丽莲娇叱一声,疑惑消去,回头慢慢朝他依偎过去:“夫君送我镯子,我心里真是欢喜……”

陈奕诚轻身一退,双手环胸坐在床边,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岛主也该有所回馈,算是彼此定情之物吧。”

马丽莲斜睨着眼看他,轻笑:“我等下整个人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陈奕诚似笑非笑,轻语道:“大餐之前,得先让我吃点小菜吧。”

马丽莲红唇微张,眼波潋滟,朝他轻轻吹气,低道:“你想吃什么样的小菜,说来听听?”

陈奕诚敛了笑容,叹气道:“我那位王子终日缠着我要七彩水仙,直到方才敬酒时都在怪我办事不利,可我到现在连片叶子都没看见,实在汗颜……”

马丽莲毫不在意笑道:“这有什么,往我明日一早就带你去摘,我日前才查探过,真好有一枝初初成熟,最具功效。”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采来,我叫人给王子送去,早早了却这一桩心事!”陈奕诚望着窗外月色,眼露神往:清风踏水,月夜拈花,何等悠闲美妙,不知岛主意下如何?”

马丽莲眼光沉了沉,笑意未减,轻声道:“我答应夫君的事,自然会及时办到。不过今晚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与夫君共度良宵。”

说罢,柔弱无骨的娇躯一整个都朝他压上来。

“岛主,你别这样……”

“别叫我岛主,叫我名字……”

香风袭来,陈奕诚不堪负重,左躲右闪,终于忍不住出声低呼:“屋外之人,好戏看够了没有,还不快出来挽救我的清白?”

是夜。

明月高悬,洒落一地清华。

院墙附近是一大片榕树,树冠如盖,连绵不断,枝叶被夜风一吹,沙沙作响,又被月光一照,落下些影像斑驳的黑影。

最高最大的那棵榕树上,黑影间雪色一闪,却是一只白瓷般柔和的手,轻轻拂开挡住视线的树枝,一双星眸子夜半漆黑,青衣少年英眉微挑,居高临下看着烛光摇曳人影成双的新房。

白玉般的耳垂忽而被谁轻轻一咬,男子气息温热吹在面颊,耳语声几不可闻。

“他们在说什么?”

少年轻笑,凑去他耳边道:“人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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