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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九日皇帝-第185部分

小说: 九日皇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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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抿了唇想着,没有说话,听得他续道:“过了两日,有人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找到了鸟儿的尸体,被人捆绑起来装在袋子里,给活活捂死了,容容一听这消息就晕了过去……”

他到底想说什么?

赵佑转动着眼珠,脑子里还想着东奕诚的噩耗,神情木讷瞪着他。

“没想到,经太医把脉一诊断,这坏事居然变成了好事,哈哈哈……”泰业盯着他身后的窗口,眼睛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辉,笑意加深:“容容有了将过两月的身孕,我南越皇室有后了,这小子,居然抢到了我前面,要做爹了……”

身孕……

他们有孩子了……

赵佑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继续讲述着这件天大的喜事,有丝恍惚。

哈哈,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们有孩子,那是他们的事情,跟他无关……

与他无关……

孩子算什么,跟陈奕诚的死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那么不值一提!

陈奕诚,他不想别的,不要别的,只要他活过来,活过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不知道泰业什么时候走的。这是他的地盘,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此来去自如,将他身心折磨够了,满足了,带着残忍的笑容,大笑着离开。

赵佑坐在窗前,静静望着外间的景色,日幕落下,湖堤上相携漫步的人影已经不在,只剩下那深沉如墨的湖水,像极了他沉寂不动的心。

如何才能不思想,如何才能忘了这错误的一切?

周身都在发冷,冷得心寒,冷得心伤,冷得心痛……

好痛!越来越痛!

觉察到不对,揪着胸襟,他大口大口呼吸,极力平复心神,企图阻止这一切,可是心底的痛还是朝各个方向发散着,蔓延开去,沿着血管遍布全身。

不仅是心在痛,身上在痛,头也痛,脑袋一点一点发胀,控制不住像是要裂开。

眼底慢慢聚集着热意,顺着面颊淌下,他以为是泪,不经意拂开,却看到那衣袖上的点点血红。

血泪……

终于还是来了吗?

第四次的发作,如约而至……

从铜镜里,他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脸,瓷白的面颊上缕缕嫣红,红得那么刺眼,宛若鬼厉。

哈哈哈,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是不是,让他心灰意冷,让他神形俱裂,痛不欲生?

九日皇帝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边缘游戏

他轻笑着,举袖去擦,脸上的血却越擦越多,渐渐将衣袖染红,鲜艳如花。

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真想就这样,任其流淌不止,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他悲哀地想,这回,是真的逃不过一死了吧?

人之将死,许许多多的回忆如电影片断浮现在眼前,快乐的,甜蜜的,激情的,痛苦的,无助的,愤怒的……一张张人脸,一幕幕情景,纷纷来袭,挥之不去。

陈奕诚,他死了,那他就下去陪他,欠他的情谊,当面偿还。

秦冲,新婚燕尔,又喜得子嗣,早就忘记自己的存在,自己若是死了,他大概看都懒看一眼吧。

还有父皇,母妃,元儿,外公……

还有铁士,袁承志,还有日月神教的弟兄,还有山庄里的冤魂……

黄泉路上,有他,有他们相伴,自己不会寂寞了。

真的,就这样放弃吗?

目光掠过屋中的摆设,不经意瞥到案几上的物事,眼珠一下子定住了,止不住的震惊与狂喜。

那深褐色的药丸,那是……解药!

最后一次的解药!

秦业居然给他留下了解药!

几乎不敢相信,但这是真的,那药丸悄然躺在案几上,他直愣愣看着,犹如垂死之人万念俱灰之际看到一线曙光,心底的绝望瞬间被无尽的希冀所代替。

解药……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不死,他还有生存的希望!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本能地,毫不犹豫地,他扑了过去,一把抓起药丸,咕嘟吞进嘴里,茶杯里没水,直接举起酒壶灌入一大口酒水,将药送了进去。

不管秦业留下解药的原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不就是求得一个机会,一次圆满吗?

喘着气,他感觉到腹中升起一股暖意,眼里的血渐渐停住,身上各处的痛楚渐渐消退,死亡的气息再次远离。

他没死成,又活回来了。

与死神擦肩而过,重返人间。

顾不得抹一把脸,赵佑挣扎着起身,打开门走出去,奔到树下,抚摸着垂下的枝叶,望着远处高高的宫阙上零落的灯光,与天幕上的星芒相映生辉。

夜风吹来,那么清凉,那么真实,一时恍若隔世。

能够这样好好地活着,站在坚实的土地上,看到日升日落,云卷云舒……多好啊!

如果真如秦业所说,这是最后的解药,那么解药服下,毒已经解了,他是不是可以放开手脚,全力营救元儿?

只是,袁承志许久没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这南越皇宫,他能倚靠的对象,也就是叶霁风了。

想起陈奕诚的死,抱着树干伤心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在树下垒起一个小小的土堆,有心将那玉佩埋进去做一个衣冠冢,想想还是算了,他仇恨南越这地方,自然不愿他的随身之物遗落在这里,还是带回赵氏王国交予他的家人吧。

缅怀,不一定要有墓碑,放在心里就好。

大概是因为强敌铲除与秦冲有后这双重喜事来临,秦业这几日也没再来烦他。

难得有这份清静,赵佑抓紧时间调养身体,酒没再喝,饭没少吃,觉也少睡,每天早上睁开眼,都觉得浑身轻松,面上又有了些许红润,再没发生流血的事,也没再头晕头痛。

秦业应该没有骗他,那毒,应该真的是解了吧?

心里有丝不解,既然愿意给他解毒,当初又何必煞费苦心给他下毒;既然有全部解药在手,又为何非要那么麻烦,分成几次一颗一颗给他?

对于那么一个阴险毒辣喜怒无常之人而言,或者这就是他的本性所致,非要看他受剧毒侵蚀之苦,一次一次戏弄折磨罢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复杂……

思维有些乱,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他,他们秦家所有的人,除了仇视,除了痛恨,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夜色降临的时候,他正坐在窗前发呆,身后房门微响,有人闪身进来。

不用回头,循声辩影,赵佑知道是他。

转过身去看着那眼神炽热满脸欢喜的少年,很想对他笑一笑,可是却无能为力。

袖中攥着那冰凉的玉佩,他怎么笑得出来,勉强扯了下唇角:“叶霁风,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

话没说完,就被他揽入怀中,双臂抱得紧紧的,喃喃低语:“怎么办,我想你想得都快要疯了,真恨不得把你时时刻刻拴在身边……怎么办,怎么办?”

原来自己在那秦氏兄弟面前一无是处,到了别人身边却还有这样大的魅力。

赵佑在心里冷笑,嘴里却低道:“这还不简单,你送我出宫,离开这质子府,我们就能时刻在一起了……”声音越来越低,轻叹:“你难道,不想么?”

暧昧是个刺激而又危险的边缘游戏,他不知道自己对情势能控制多久,也没有太多心情沉浸在这些甜言蜜语的情话当中,想到陈奕诚,想到元儿,他已经没有那种耐心,情愿直截了当,将话题引到自己最迫切解决的问题上来。

叶霁风怔怔看着赵佑,眼底有一丝心疼,一丝疑惑,以及一丝挣扎,他不是傻子,热情过后,冲动完毕,在思念的同时,他也在反思,反思这贸然而来的不真实的快乐……

可是一想到那双水雾蒙蒙的漆黑眼瞳,一想到那紧抱酒壶故作坚强的柔弱身躯,整颗心都化作一汪春水,软得不愿再探究,再深思。

赵佑觉察到他的犹豫,连声发问:“你就不想么?不想我时时待在你身边?”心头一紧,是他高估了自己么,以美色惑人,欺骗相付,怎么可能期望得来一片真心?

“我自然是想的,但是我们叶家世代忠良,先父在战乱中为国捐躯,我……我不能……没法送你出宫去,你再等等,再等等……”他抱得愈发紧了,话声里透露出一丝无奈。

“叶霁风,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是我自作多情,自不量力……”赵佑声音逐渐冷默,带着丝认命的意味:“我处境如此,本不值得你对我好,为我卖力……”

“不是!”他抬头,慌乱地喊,那么自然无伪:“你值得,你自然值得!”

赵佑笑得发颤:“可是你选择的不是我,是你的国家。”盯着他的眼,慢慢伸出手来:“戒指还给我吧,不必去冒险了。”

叶霁风抓住了他的手,握于掌中,苦笑道:“你为何不信我,我没辜负你……我见到了赵氏王国使臣,我真的见到他了!”

赵佑没有作声,听得他低声道:“他说你外公蓝神医已经赶到了帝都,你的家人都安好,叫你不要担心,保重自己。”

太好了,外公出现了,母妃的眼疾有救了!

赵佑抑制住心中喜悦,追问道:“还有呢?”

叶霁风摇头:“他就说了这样一句,有人来了,我只好退出。”

赵佑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而且按照秦业的脾气,那使臣的住所周围必定是守卫森严,他能带回口讯,已经十分不易。

“那使臣,看起来伤得重不?”

叶霁风没有瞒他,如实相告:“他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胸口还包扎着白布,伤势应该不轻。”

赵佑暗自叹口气,汤伯裴只是个文臣,他官至丞相,素日养尊处优,如今身受刀伤,只怕恢复得慢,自身不保,又如何来救他和元儿?

但是情况真的这样糟糕?

不知为何,总有些不确定,直觉不该是如此,毕竟道听途说,又不是亲眼得见……

见他沉默不语,叶霁风凑脸过来,笑道:“你不是担心你弟弟的下落吗,怎么不问问我?”

赵佑听得跳了起来:“你有我弟弟的消息?他在哪里?你见到他了?”

“我没见着他,只看到有人往北宫的暖香阁送小孩衣物,宫里并无适龄小孩,我猜应该是你弟弟在那里。”

“暖香阁……北宫……”赵佑喃喃念着,与秦业说的位置倒是大致吻合。

又问几句,却也问不出更明确的讯息了。

“你别担心,小皇子在皇宫有专人照顾,衣食无忧。”

赵佑唇边勾起一抹笑,衣食无忧又如何,这不得自由的生活,谁人想要?

想着他一番辛苦打探到这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忍住不发,软下口气道:“谢谢你,叶霁风,把戒指还给我吧。”

叶霁风微微皱眉:“我们都这样了……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叫我?姐姐和阿冲都叫我小风,你也叫我小风好不好?”

九日皇帝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逃亡计划

赵佑冷下脸来,背过身去:“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不爱听就算了。”

叶霁风见得他嘟起小嘴嗔怒娇媚的模样,心里真是爱死了,一边骂着自己犯贱,一边凑上去,捧着他的脸不住告饶:“好,你跟他们不一样,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

赵佑也没想真的跟他生气,撇嘴说正事:“戒指。”

叶霁风在他脸上亲一口,笑容满面:“那戒指我戴着正合适,就放在我那里好了。我们都这样要好了,你送我个戒指又怎样?”

“那是我外公送我的,怎么能放在你那里,快些还给我!”赵佑面露不悦,抓起他的手来,四处查看摸索,却一无所获。

叶霁风不躲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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