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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部分

九日皇帝-第317部分

小说: 九日皇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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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墨一改之前笑嘻嘻的神色,郑重点头:“陛下放心,我向你保证,此地绝不失守,只要那秦业胆敢踏出一步,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翌日清晨,怀揣重新绘制的地图,各路人马备齐,改作便服,整装待发。

除开他所点人员之外,铁士在亲卫中选出武功最好能力最强的三百名,加上没用手下那二十来名黑龙帮弟子,还有那个十分可恶的少年于承祖,他交由魅影亲自看管,一行人骑着快马,依照地图所示方向,从大军后方悄然出发,踏破树林岩石,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蜿蜒南行。

除时道路尚且宽阔,参天大树棵棵林立,林木苍翠,灌木密布,千里云海一眼望不到边际。

有此美景可看,倒不觉疲惫,一口气奔出好几十里路,眼前景致倏地一变,林木开始稀少,山岩愈发陡峭,内谷中满是碎石土坑,大大小小,突兀嶙峋,战马踏在石头上,不断打滑,或是陷入坑中,根本没法骑行。

无奈之下,自然只好翻身下马,拉着缰绳牵行,如此一来,速度顿时放慢许多。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仍然是铁士的亲卫,他人在中间,陈奕诚与铁士一左一右守护在旁,身后隔着几名黑龙帮弟子,然后便是魅影和那少年于承祖。

不知魅影用了什么法子,这于承祖自出发以来整个人都是静悄悄的,全无之前的聒噪。

赵佑回头看了一眼,放心前行,忽听得铁士在侧哼道:“这个小子越看越讨厌,丢在风离城的大牢里多好,真搞不懂,你带上他做什么?”

“你呀,就是一根筋通到底!”赵佑轻叹一声,低声笑道,“我一来担心孟轲书生意气,看他不住,二来,他毕竟是于靖之子,那南越军队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些用处——”只是万万想不到,于靖竟是诈死,难怪这盗尸行径实施起来如此顺利,他过后派出无数人手,差点没把风离城翻过来,也未能找到所谓丢弃的尸骸!

秦业此举,无非是想利用这英雄清洁来刺激大众,激化矛盾,但是他却想不到,自己会将那少年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矛盾的焦点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转化成为己所用的棋子!

“若嫌麻烦,一刀宰了便是。”魅影走到身边,听得两人些许对话,淡淡接上一句。

那于承祖跟在他身后,并不知所言何事,却被他清冷的语气吓得瑟缩一下。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哪知道江湖中人刀口舔血六亲不认的冷酷与残忍!

满意看到于承祖眼中一抹惧色,赵佑唇角上扬,目光投向前方,但见山高雾重,这雾却不是在谷中看到的灰黑瘴气,而是丝丝缕缕,飘飘渺渺的云雾,人在山中,四周光线时暗时明,竟有些辨不清方向。

“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陈奕诚沉声一问。

眼前他们行走在大山深处,越走越偏僻,野草长得比人的脖子还要高,前方几乎没有通行的道路,战马每走几步就要回头张望。

赵佑深吸一口气,取出地图来看,比对着上面的景物道:“我们现在刚经过第一座山。”现在已经进入地图所示位置,没办法,就算是错,都只能按照上面的指示前行,总不能抛开这仅有的线索,在深山中像只没头苍蝇乱窜,那样的话,根本没指望寻路出山,只怕这一生的光阴都要在这里耗尽!

其实陈奕诚的担心不无道理,一个五岁的小孩,就算记性再好,也难免有错漏偏差之处,对事物的判断标准也与常人不同,所以这地图顶多相信一半,另一半,却要靠指挥者的直觉和运气!

身为主帅,心头的焦急却不能当众表现出来,赵佑沉默着,跟在大美帝国亲卫身后缓慢行走,走着走着,脚步突然停下来。

“等等!”他轻唤一声,众人都停步不前。

山中虽有云雾遮挡视线,但他超常的耳力却无有阻碍;凝神听了一会,愈发确定,远处那细微声响,正是淙淙流水声。

循声行去,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就见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淌向东,漫过脚下草地,将丛林冲刷成清浅的沟渠,水底是清澈可见的沙石,众人稍一放松,就见战马纷纷上前,伸长脖子,低头欢快饮水。

这些骏马都是大美帝国最好的马匹,再加上他与陈奕诚等人所乘,绝非凡品,极通灵性,对于灾祸敌害有逼退的本能,能主动上前饮水,说明这溪水安全可用。

赵佑还是不放心,亲自过去尝了一口,但觉一股清爽甘甜直入唇舌,沁入心脾。

“真好,这是纯天然的山泉水,大家放心喝!”

众人欢呼起来,在溪边喝足了水,又将空无的水囊装满,赵佑环顾四周,见只有于承祖孤零零坐在地上,眼巴巴望着这边,暗自笑了笑,朝他哼道:“想喝水就自己过来,别端着一副大少爷的姿态,没人有闲心伺候你!”

于承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赵佑只当他是矜持矫情,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谁都能惯着你?”

魅影走过来,朝他背心一按,淡淡道:“我之前点了他的哑穴,省得他满嘴胡话,尽在放屁。”

“你才是放……放屁!”于承祖忽觉嘴巴束缚顿解,愣了下,方才怒道。风离城破之前,他还是养尊处优的将军少爷,任谁见了都是讨好奉承,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穴道被点行动受制倒也罢了,还被人随意责骂,呼来喝去!

魅影冷淡瞥他一眼,又一脚踢在他腰间,力道虽有些重,却恰好解了他的另一处穴道,令得他手脚舒展,行动自如:“去喝水!”

于承祖痛得咧嘴,想要一眼瞪回去,又畏惧那张可怕的鬼面,不情不愿爬起来,伏在溪边掬水而饮。

赵佑看在眼里,倒是有些惊奇,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连他和铁士都不放在眼里,却唯独对魅影心存畏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再看前方,仍是云雾弥漫,不知所处,这大半日时间都花在走走停停,进进退退的寻找路上了,要是按照这地图所示一直走,就得在这雾气当中继续打转。

想着与乐墨的三日之约,不行,再这么下去,等时间耗尽,他们只能折退回去,再次面对葫芦谷中的瘴气和刀阵了!

回头见得陈奕诚站在身后,他突然道:“奕诚,你还记得当年你在御花园中跟我讲过的天下局势么?”

陈奕诚剑眉一掀:“你想到了什么?”

“你说南越水草丰美,风景秀美,河流湖泊众多,所以我在想——”赵佑指着那溪流道,“要是我们随着这溪流往上追溯源头,就算不能到达南越内陆,至少也该找到更大的水源地。”说不定,就有一丝机会发现出山的道路。

陈奕诚知他向来有洞悉世情的惊人直觉,并不反对,两人略一商议,便是下令改变行军路线,数百将士调转马头,循溪流而上。

刚开始还是沙石之地,到了后来,渐渐地,杂草丛生,淤泥堆积,这都是以前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其艰辛坎坷可想而知。不时有人马陷进淤泥,低呼声此起彼伏,众人齐心协力救助,在山林里艰难前行。

林中雾气始终不散,又是深一脚浅一脚沿着溪水行走,每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还得忍受蚊蚁的攻击,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红点密布,奇痒无比,让人不由的感叹,这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如此行走了一日一夜,那溪流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静静流淌,看不到边际。

赵佑抿着唇,心里似有一把火烧起来,三日之期已经过了一半,再寻不到出路,就该打道回府了!

谷口那边怎么样了,秦业有没有派人出谷袭击,是否已经开战,如今都是一无所知,这种与世隔绝不能掌控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难道,那横贯南北的捷径,就当真只是个传说?

“有人!”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一命大美帝国亲卫突然低叫一声。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刀剑横举,铁士与陈奕诚反应极快,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而魅影也是十指如铁,将那于承祖紧紧抓在手中。

“是什么人?”赵佑扬声问道。

先锋队伍中有凡一溜小跑回来,面露惊喜:“禀陛下,是名灰衣老者!”

在这走投无路的绝境,没有什么比这话更让人为之精神振奋的了!

铁士比个手势,便有大半人手隐入附近树林。

赵佑定了定神,问道:“除他之外,还有何人?”

那人禀道:“只他一人!”

说话间,但见林中走出一道清瘦的身影,粗布长衫,须发皆白,风采卓然,走起路来也是步伐轻盈,全无老年人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尤其他肩上担着的两只木桶,大得出奇,桶里更是装满了水,怕有数百斤之重!

他并不看众人,只是蹙着眉,自言自语道:“把我酿酒的溪水都踩脏了,唤作不醉翁?”

老人点头奇道:“你怎么知道?”

啊?真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佑按捺住雀跃的心情,笑道:“我们是受人之托,前来寻访老丈,酬谢早年救命之恩。”

那不醉翁眯起老眼问道:“受何人之托?”

赵佑回想着那女子的名字,正色道:“文卿娘,她现在是我嫂子,十三年前,她随父路经此地,幸得老丈指路,才能顺利走出大山……”那邪队弟兄比自己年长,他的妻眷称为嫂子,再是恰当不过。

不醉翁想了一会,点头:“她如今还好吗?她父亲呢?”

赵佑假意抹了一把泪:“我那亲家爹爹几年前就过世了,嫂子一个人过得辛苦,年前嫁给了我大哥,现在有孕在身,但一直念叨着要回来见见老丈,我大哥爱妻心切,知道我江湖上朋友多,便叫我前来寻访,我们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又饿又困,要是老丈再不出现,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醉翁见众人都是一副疲惫模样,倒也信了,轻叹道:“这小女子,怎么如此执拗……我独居在此,清静惯了,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你们见也见了,这就顺着原路回去吧。”

赵佑急道:“这怎么行,我嫂子还让我带了礼物来的,这一路也走得累了,我们还想找地方歇歇,顺便向老丈讨碗粥喝……”

不醉翁并不理会他这厚脸皮的言论,却被那礼物一词挑起几分兴趣:“什么礼物?可是有美酒?”

赵佑愣了下,当即重重点头:“有的有的,我带来了好几坛好酒!”不着痕迹甩开陈奕诚轻扯他衣袖的手掌,不就是几坛酒吗,此时没有,将来肯定有!

不醉翁大喜过望,拈着那飘渺云雾中露出一角的山峰道:“歇脚喝粥是没有问题,但我那石屋地方窄小简陋,也容不下这样多人——”

“没事没事,只我们几人前去就成!”赵佑赶紧应下,不等他眼色过来,陈奕诚就大步上前,接下老人肩上的水桶,毫不吃力担在自己身上。

“呵呵,我这朋友,力大无穷,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赵佑跟在老人身侧,笑着翻译。

不醉翁朝陈奕诚瞟过一眼,并不言语,只捋了下胡须,脸上淡淡笑着,那笑容却似乎别有深意。

一行人穿过树林,随之前行,但见一路峰壁林立,石笋横插,这老人口中的石屋,竟是在如此险要之地,不能不让人心生敬畏。

走了一阵,不醉翁停下脚步,一指前方石壁上的洞口道:“到了。”

赵佑定晴一看,乖乖,当真是石屋——以石为屋。

外间藤蔓被挂,野草杂乱,洞口方正宽大,里面有着丝丝亮光,那是石桌上点着的一盏油灯,在这一片石桌石凳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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