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重案组 作者:烟水晶-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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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展昭突然说道,“既然是在网吧,那应该有身份登记。”
“很遗憾,网吧这个行业有很多潜规则。”白玉堂无奈地耸了耸肩,“总之查不到这个人的身份登记,网吧老板和那里的客人也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和来历。”
“也就是说我们依然是在大海捞针。”展昭有些郁闷。
“不,我想我找到了一些东西。”公孙策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回头望了大家一眼,“都过来看看,我来告诉大家怎样在网络时代保护自己。”
“这是什么?”包拯第一个来到公孙策身后,手掌扶住了公孙策的肩膀。
公孙策挑了挑眉毛,却没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小伙子们,开口道,“这就是赵晓霞被变态盯上的原因。”
“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白玉堂皱了皱眉,“科长,你查了所有的受害者。”
“是的,所有的受害者,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喜欢把自己的真实生活在网上进行现场直播。”
“看看这一条,早餐,肯德基套餐,很好吃的健康油条,就是有点小。”赵虎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拍的,吃一根不够塞牙缝的油条也发一条微博?”
“还有这一条,今天跟哥哥吵架了,难过中,求安慰。哥哥?这个周冰不是独生女吗?”
“她说的是男朋友好不好,韩剧的说法,韩国人管男朋友叫偶吧。”赵虎鄙视地瞥了张龙一眼。
“韩国人?她跟韩国人吵架了干嘛让中国人安慰她啊,真是无聊。”
“也许就是因为无聊。”展昭看着电脑屏幕,轻轻皱起了眉头,“因为网络拉近了陌生人的距离,让人们幻想自己生活在无数双眼睛中间,只要拍摄,点击上传,就可以跟网络上的几百个,几千个陌生人共享自己生活的细节。我们把自己的每一个生活细节都发在网络上,好像真的有人在看,好像我们就是世界的中心,这就是沉迷在网络世界中的人们的心声。”
“可悲。”白玉堂眉头紧锁,电脑屏幕上一条条微博和旁边资料夹里一张张年轻美丽的面孔形成了一种异常讽刺的对比,当你幻想着自己被无数人关心着的同时,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关心你的是不是恶魔。
众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片刻之后,包拯拍了拍手,“好了,大家集中精力,我们已经有了一条很好的线索,都说说想法。”
白玉堂盯着资料夹,拿过来翻了翻,说道,“这几个案子有几年的跨度,现在有了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又知道他是从网络上寻找受害者的,可以用这些资料跟那几个案子的资料进行交叉对比。”
包拯点了点头,“这个任务就交给庞统吧,你去跟那几个分局交涉,务必在两小时内完成。”
庞统吹了个口哨,从白玉堂的手中拿过资料夹,“放心交给我,没问题。”
庞统离开以后,白玉堂又往电脑屏幕上瞟了一眼,“根据那份资料显示,这家伙在上一个城市一共做了两起案子,头儿,我们是不是有必要发布警告。”
包拯看了展昭一眼,后者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建议没有异议。包拯当即拍板,让公孙策去找庞统解决这件事。这么安排的原因是因为警告信息要发布在网络上,公孙策对网络比较熟悉,而警告信息的措辞和跟上级申请交涉这类事情又是庞统的专长。
目送公孙策离开办公室,展昭却一点也没有轻松的感觉,“距离上一个案子已经过去三天了。”
白玉堂皱了皱眉,他明白展昭在担心什么,不怕这个警示不起作用,怕的是已经来不及了。然而现在事已至此,所有人能做的只能是尽力而为,展昭并没有让担忧的心情困扰自己很久。他抬起头看了白玉堂一眼,目光中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神情,“现在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我们要把他找出来。”
白玉堂微微一笑,“这件事就交给我们警察来做吧。”
五分钟之后,离开会议室的白警官带着并不是警察的展昭坐上了凌楚楚提供的警车,两个人向着那个嫌疑人经常出现的网吧出发了。不会开车的展昭坐在副驾驶座上拿着白玉堂的手机刷微博,至于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完全是因为展昭这个完全生活在时尚以外的人现在用的依然是上网很不方便的翻盖诺基亚。
警告发出去了,迅速在微博上被转载成一片。虽然庞统的措辞很有技巧,却依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无数人在转载的时候猜测究竟在H市发生了什么案子,也有当天目睹了海滩上女子尸体的游客发出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把事件进一步推向了高潮。展昭皱着眉瞄着那些愈演愈烈的猜测和某些恶意满满的言辞,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一边留意对方的表情一边继续开车。
展昭又叹了口气,把白玉堂的手机还给了他,“我的专业是心理学和行为学,但是有时候我总觉得我根本无法理解人类的心理和行为。”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却有些茫然地盯住了前方灰蒙蒙的马路,“在现实中,我可以找到犯罪者的心理依据,他们的行为都可以从理论上找到根据。每次去访问那些被关在监狱里的连环杀手之后,当我离开监狱,再次走在阳光下,我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善良而友好。然而当我面对网络的时候,却经常会有一种身处地狱的心情,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十分庆幸,行走在现实世界里的人都戴着属于自己的面具,不论出于主动或被动的原因,他们不得不约束自己的行为。可是总有一些时候,一些特定的事件让我明白,恶魔离我们每个人都很近,它也许就住在我的心里。”
白玉堂皱着眉思索着展昭的问题,眉头慢慢皱紧,又慢慢松开,他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开着车。展昭的目光盯着前方已然渐渐变得黑暗的路,继续说道,“对不幸的人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诋毁,对自己的言行毫无约束,以最伤人的行为和语言去伤害对面隔着网络存在的另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网络放大了我们的恶,还是我们本来就是如此呢?”
“你不是。”白玉堂突然搭了腔,他转头淡淡地看了展昭一眼,在对方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抹黯然,心头猛然一紧,便错开了目光。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下的马路泛着幽幽的白光,展昭持续的沉默让白玉堂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却发现展昭一直没有移开视线,还在看着自己,仿佛等着他的下文。白玉堂轻轻咳嗽了一声,语速突然有些加快,“你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我不爱上网,但是也知道有些人总喜欢在网上发表偏激的言论。但是我相信总有一些人即使在任何松散自由的环境中也会约束自己的行为,古人不是还有个什么慎独的说法吗?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也要像身边有人看着一样,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就好像那些女孩子,如果她们懂得这一点,就不会那么随便地把自己的信息暴露给陌生人,也就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了。”
第48章 如影随形(8)
根据展昭的侧写,这个连环杀手很可能是一个流窜在各个旅游景点的打短工者。他身材高大,性格孤僻,经常用一双危险的眼睛打量海滩上衣着暴露的美女。他想要得到那些女人,却苦于无法与她们沟通交流,而美女们通常也会对这样一看就是穷屌丝的男人嗤之以鼻。这个人有一项开车的特长,因为这个手艺他总可以找到一些临时性的工作,他从一个城市来到另一个城市,好像漂浮在世间的浮萍,居无定所,内心苦闷。
犯罪需要动机触发,通常性变态者在第一次做下暴力案件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这段时间通常会长达数年,尤其是一个受过了基本教育的人,他知道自己所处的社会的规范是什么,也明白自己心中的渴望会导致犯罪。在这段潜伏期中,如果他遇到了某种刺激,诱发了他的欲望,就会引发犯罪行为。
大量的案例证实,性变态者在青春期前后都有过不同程度的犯罪行为,他们会去盗窃女性内衣,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例如公交车上猥亵妇女,打架斗殴,盗窃等等。具体到这个案件的嫌疑人身上,他从第一次作案到目前这种流窜作案的模式之间一定经过了一个较长的升级过程。按照时间顺序,凌楚楚提供的资料中的第一起案子是发生在四年前。但是展昭无法确定那是否就是嫌疑人第一次作案的时间和地点。如果可以确定这一点,就可以在当地展开调查,将范围缩小一些。而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他们现在只能在H市这个拥有几白万人口的旅游城市里寻找一个普通的打工者,而且还要祈祷这家伙在听到了警方发布的警报以后不会狗急跳墙,继续流窜到下一个城市。
根据GPS的引导,白玉堂很快就将车开到了那个网吧,展昭跟着白玉堂一起走进了网吧,白玉堂跟前台的服务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不多时,老板迎了出来。白玉堂对老板进行了简单的询问,然后观察了一阵嫌疑人曾经使用过的上网位置。嫌疑人使用过的电脑已经被警方征用,公孙策正在对上面的数据进行还原。白玉堂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就带着展昭一起离开了。
从网吧出来以后,展昭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若有所思地说道,“在A大附近的网吧里上网的都是学生,而这里的网吧却有很多打工者。”
白玉堂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展昭的侧脸,“有一个笑话。十年前互联网刚刚流行的时候很多大学生通过网恋找到了满意的另一半,当这些大学生走上工作岗位,获得了话语权以后就开始宣传网恋的浪漫和可靠,而且还拿自己的经历现身说法。然后,十年之后的一个女生相信了这些宣传,真心实意打算到互联网上寻找自己的白马王子。却想不到坐在另一边跟他聊天的很可能是一个,或者一群放工以后结伴来网吧找乐的农民工。”
“一群?”展昭微微一愣,睁圆了眼睛。
白玉堂指了指刚才的网吧大门,笑道,“我刚才就看到大概五个农民工兄弟包了一台机器,给正在聊天的那个出主意,话题涉及到了要如何套取对面女生的真实照片。”
展昭皱着眉回忆了一下,这么一想他才想起来,刚才的确有几个穿着脏污,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围坐在一台电脑前,兴高采烈地一边聊天一边打字。展昭光顾着观察嫌疑人坐过的那个上网位置,并没有仔细听那几个人的对话,没想到,他们是在集体跟对面的女生聊天。
白玉堂看见展昭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觉得有点好笑,他盯着展昭的眼睛说道,“十年之间,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互联网的发达和普及让很多低收入人群也有了享受高科技成果的机会。我们在互联网上隐藏自己的身份,因为可以匿名发表言论,可以用经过修饰的美丽头像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在互联网上,我们可以获得在生活中无法获得的关注,甚至可以获得无法想象的爱情。
刚才的那几个农民工,如果是在真实的世界里,他们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跟一个大学女生聊天。他们会自卑,会胆怯,而对方通常也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我相信他们在网络聊天的时候绝不会跟对方透露自己是一个打工者,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相爱了,这又算什么呢?算欺骗吗?”
展昭愣了愣,他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个问题算是问住我了,爱情是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问题。在时空的洪流中,早一刻或者晚一刻的相遇都无法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