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莲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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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亦然有个檀木太师椅。
一毛发皆白的老者优哉游哉的坐在上面,一支手捻起自己几根花白的胡子在手里摩挲着,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力度恰当的搭上玉手的脉搏。
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紧接着眉头一锁,站在旁边的赵弑倍感紧张。
“师伯,如何了?”抛来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突然严肃起来的赵弑让老者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
“严重殴打造成皮肤溃烂只是简单的处理,草草涂抹膏药,并没有好转的迹象。”抽走搭在玉手上的手指,站起身作势要去拿自己的医药包。赵弑见状,哪敢要他老人家亲自动手,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桌子前拿过包袱恭敬的给他递了过去。
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随意的摊开在大腿上,里面全是根根银针。
一边思索一边抽出最中央的一根细小如丝的针熟练的扎入玉手的虎口上,继续道,“连续几天没有进食和呕吐不减以后可能会落下胃病的病根。”迅速的又抽过右手边一根稍微粗大的银针扎入虎口与第一、二掌骨结合部连线的中点。
这处穴位叫“合谷”可以暂时按压可以止胃痛,也能抑制呕吐和头晕。
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针。。。。。。
一一扎进手上。。。。。。
“没有及时调整再加上受到过度惊吓,她已经心力交瘁。”老者娓娓道来,也没停下手上功夫。一丝黑血从一个针眼里慢慢溢出,“身中蛇毒,正好与身上的多多伤痛重叠发作,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听了老者的话,赵弑急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老者不耐烦的瞟了他一眼,气口轻蔑,“死不了,你急什么?如果不相信老夫的医术,你怎么不去药王谷请你的师父前来。”说罢,继续聚精会神的摆弄银针。
“啊。。。。。。”床内兀的传来呼痛的声音。
这一声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赵弑紧张得头发发梢都快竖起来了,扑通一下就跪在唤着师伯的老者面前。
“师伯。。。。。。”
话都还没说出口,只见老者怒目圆瞪,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受不了的大骂道,“你烦不烦?都说了死不了,你还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儿?看见你我心烦,给我滚去外边凉快。”
被老者劈头盖脸的骂了以后,赵弑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本来医者救治本来就需要一个安心的环境,自己还在房间里面上蹿下跳,扰人心智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想到这里便耷拉个脑袋一言不发的站到了墙角边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者拔出了漓歌手上的一根根银针,井然有序的又放回刚才得布包里。对还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赵弑招了招手。
两人走到外边。
初冬院子里格外寂寥,只有天上那一轮弯弯明月皎洁。
“那丫头的身子需要好好调养,你要善加照顾才行。”老者目光闪烁,习惯性的捋着胡须,“可能过了这一劫,身子骨更加柔弱了。”
“是。”赵弑对老者恭敬的作揖。
“听说你过几天要去江南?”老者突然话锋一转,眯起眼睛看向赵弑。
“是。”赵弑不知他问这话的目的,也不敢冒昧多嘴。
“帮我给你师傅问声好,这么多年了,老夫倒是想和他喝上一杯。”老者的目光里多了些柔光,“他久居药王谷不问世事,让他在那破山里憋闷了就来看看老夫。”
赵弑松了以口气,原来是师伯想师傅了啊。。。。。。
只是他那个可歌可涕的师傅见到师伯是没什么感觉吧。
师傅。。。。。。
哎。
提起那老人家他就头疼。
“以前徒儿还在药王谷里时常听师傅提起师伯,心情同师伯无异。此次进去,定当将师伯的话带到,请师伯宽心。”
月光洒进庭院里,也撒满这一老一少的身上。。。。。。
显得也十分和谐。
“走吧,进去看看那丫头,估计也快醒了。”老者若有所思的盯着月光看了一阵子,才拍了拍赵弑的肩膀,捻着自己的花白的胡须大步一跨,率先走进了屋子里。
赵弑在原地愣了愣,随后也跟了上去。
正文
第十章 夜沉得更寂寞
1
当进去隔着一层薄纱隐隐约约的看到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时,赵弑兴奋的跑到床边,掀开帘子,看到一成不变的脸颊,狠狠的拥住她。
情绪肆无忌惮的涌出,那么强烈。
怀中的她清瘦的过分得有些咯人,不过赵弑还是紧紧抱着不肯松手,“阿漓,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刚刚师伯说你伤势严重,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后面的话没有继续下去,拥抱的力道大了一些,嘴唇紧贴着她的耳垂呵气,“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上官黯这么折磨你,我们让他还回来就是。本说不再让你受苦,可是你还是伤成这样。”
赵弑在她耳边低喃着。。。。。。
可是,怀里的人没有说话,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赵弑感到不对劲,缓缓的松开漓歌。第一时间对上了她的眼睛,那真的就只是一双眼睛了,身体的一个器官。
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焦距,空洞得让人害怕。
“阿漓。。。。。。”赵弑惊讶的盯住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摇了摇,“阿漓。。。。。。怎么回事?你说句话?”
依然没有情绪,却将眼睛望向他,虽然转了他的方向,但是赵弑不禁怀疑,她真的看到他了吗?那为什么眸子里没有他的影子。
“阿漓,”又低低的唤了一声,见漓歌还是毫无反应,回头向白须老者,“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说话,她是不是。。。。。。。。”
老者思忖着走到床边,示意赵弑让开,他马上起身让出地方。
伸出苍老的手指拈起漓歌的眼皮一提,仔细的看了看,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心病。”
“心病?”赵弑不解的望着老者,“那该怎么办?”
老者恨铁不成钢的白了赵弑一眼,拿出长辈的架势,喝道,“劣徒!你跟在绮胤身边这么多年都学到了什么?我就不信他就只教了你下毒和耍嘴皮子!滚回去自己看医书,要么去找你师傅,别来问老夫这种肤浅的问题。”语毕,气冲冲的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大步的走出了门。
木目瞪口呆的看着师伯一气呵成的动作,赵弑顿感沮丧。
明明就知道师伯性格古怪乖戾,而且最愤恨作为一个医者的一窍不通,他竟然还。。。。。。
唉!
无奈的看着茫然的漓歌,一瞬间挫败感席卷而来。
连师伯都得罪了,那么只有去找麻烦师傅他老人家了。
可是。。。。。。
他那师傅更加。。。。。。
啊!想到师傅救头疼。
走到床边坐下来,把漓歌放进被子里,温柔的给她掩好肩膀的空隙。
“阿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埋下头,冰冷的嘴唇贴在漓歌光洁的额头上,只有一小下。
可能是怕自己太过于沉溺。
恋恋不舍看了床上的一眼,便要起身离开。
可是。。。。。。
右手小指被一股细微的力量握住,指尖接触到了温度。
他诧异的回头,她已坐起身子,眸子里竟然闪过一丝乞求紧接着涌现了委屈和恐惧。
害怕吗?
赵弑蹙眉,反握住了她的手。
又坐回床边。
变戏法般换了一张笑脸,故作轻松的捏了捏漓歌的脸蛋,“阿漓啊,不是胆子很大么?除了怕稀奇古怪的虫子动物不是什么都不害怕吗?”瘦弱的手指宠溺的揉着她的脸颊,亲密的逗着她。“既然看在你这么害怕的份上,那么我就陪你睡吧。过来。”
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身体僵硬着,不过还是很温顺的靠了过来。
头抵在他心口的地方。
他突然有种拥有全世界的感觉,只因怀中是她。
拥着漓歌躺下,扯过被子覆在身上,在她耳边浅浅喃着。
“喂,是你自己要和我睡的,不能说我占你便宜啊。”
“我不能脱衣服,万一阿漓想占我便宜怎么办?”
“恩,一定是想占我便宜。”
。。。。。。
最后,低喃声也逐渐小了小去。
烛火燃尽。
窗外的风吹起一地尘埃。
却也有人在另外一个院落,一夜无眠。
2
邺国皇城虽单名一个“乱”字,却也是这举国上下最安逸和谐的城池。也许是在天子脚下,百姓们安居乐业,少有外来蛮夷入侵骚扰。这么一说来,也全靠了城边上重兵把手的城门关。
此时,城门大开,一大路人马浩浩荡荡的伫立在后面,准备出城。
一辆黄色顶棚的马车边缘缀着珍珠翡翠,处处昭显马车主人的皇家地位。
紧挨在后面的是一辆那黑色的马车,如果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出来车上的绸子质地是上好的苏州丝绸,车前的栓着的时名贵的汗血宝马。
这辆马车的主人,身份应该也不容小视。
只不过委实要比黄色马车来的低调。
这时,黄色马车下来一位女子,女子虽然绾着妇人的发髻,不过还是看出年纪尚小。跑到黑色马车边上,嘴里高兴的叫着“哥,哥。”
本在马车里喂漓歌喝药的赵弑听到喊声马上停下动作,撩开半面帘子,表情错愕看着帘子外面的人,“诶?挽月,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带我一去江南哎。”孩子气的脸笑得眼睛弯弯的。
“噢。他待你还好?”赵弑捏紧了手中的碗,认真的问赵挽月,生怕自己的妹妹在安王府受了什么委屈还装出一脸开心的样子。
挽月,从小就懂事。
“恩,王爷对我很好啊。”看着赵弑少有的严肃的表情,她觉得心头一暖,忽然看到赵弑手上的药碗,奇怪道,“哥,你手怎么端着药?你生病了么?还是马车里有什么人生病了?”说着便要去小脑袋挤进马车里面去看个究竟。
赵弑忙伸出手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漓歌姑娘?她怎么。。。。。。”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兴许是因为挨得近的原因,却被黄色马车上的另外一个人听了去。
没有任何犹豫。
掀帘,下马,推开赵挽月,制住赵弑。
然后他看到马车最里面的人。
头发梳的很顺,懒懒的散着直到腰际。肩上披着厚而宽大的雪白狐裘,乖巧的坐着,殷红的小嘴边上残留着黑色的药汤。
只是。。。。。。
大大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没有一丝生气。
就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到的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没有一道曙光。
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黯疑惑的看向赵弑,目光又落到了他手上的药碗上。
“怎么回事?”终于开口,口气凌厉。
赵弑完全失控的拍掉那只制住他肩膀的手掌,丝毫没有估计他是王爷,大吼道,“怎么回事?你也好意思问我?那天她差点就死了!打她,饿她,吓她!她还中了蛇毒!无论那一种都是你干的!每样都可以至她于死地。偏偏她又活了过来,却不愿意说话了。”
赵挽月呆住,上官黯也有些意外的看着赵弑。
差点死掉?
怎么会?
迅速的看了漓歌一眼,她还是乖巧的坐着,真的如同了丢了魂儿。
“怎么会中蛇毒?”
赵弑平伏了一下情绪,好笑的看他,讽刺道,“看来安亲王是贵人多忘事,想来都知道是您老人家的功劳。”
上官黯不说话。
回忆起那天那么毒物在那间小屋子里他就很奇怪了。明明他只让人关她进去好好琢磨毒药而已,怎么会。。。。。。
一定是有人刻意在里面放了那些东西!
府里有奸细!
还想要置漓歌与死地。
那么这个奸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