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莲记-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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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两老者都双目紧闭,手指呈莲花状搁在盘腿而曲的膝盖上,嘴唇微动,念着不知名的古老咒语。渐渐的,围绕在两人身边的风急促起来,腾升起一阵紫色的大雾。雾气越来越浓,直到浓重到连包围在里面那一黑一白的身影都看不透彻。
这是破“玄龙阵”的最后一击,和“玄龙阵”完全相对立的“屠龙阵”。
只要此阵一次,彼阵必败!
所以,他马上就可以拿到龙骨,就可以夺过帝位,坐拥天下。
想到此处上官黯的心情都不禁激动起来。
夙愿众将完成了,这么多年。
可是。。。。。。
“住手!”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凭空出现。随着声音,就看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从空中落下,停在了那团紫色雾气前。
“绮乱先生?”上官黯吃惊的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情况啊?
绮乱不好好的在烟沙林呆着,为什么会出现在龙穴山?
绮乱听到有人喊他,也疑惑的回头,却在看见了一头银丝的上官黯时表情凌乱了。
他的吃惊并不亚于上官黯,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和使“屠龙阵”的人有什么牵扯不成?
不过当前也不顾得问那么多,毕竟绮胤的生命危在旦夕。
右手运气,伸出食指和中指缓缓并拢,一道无影无形的剑气凝聚在指尖,向空中一跃,把气剑凌空斩向那个巨大的紫色雾气团。
“屠龙阵”顿时被劈开分成两半。
上官黯和铉潭都傻了眼。
阵里的黑白二老也惊慌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这么多天来精心布下的阵就这样被破开,两人同时向后一仰,吐了口血沫。
紫雾逐渐散开,绮乱也看清楚了阵里两人。
眉毛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形,指着两个老者十分意外的问,“黑白二老?怎么是你们。。。。。。”
两老听到声音也抬眼望去,看到绮乱也诧异的异口同声道,“绮乱?你个这个老东西在这里干什么?”说着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步伐不稳,黑衣华剌上前一步,眉宇间隐隐约约的有些怒气,“你为什么要破我们的阵?”
“就是。”白衣的嗄哈也走到华剌身边,指着绮乱鼻子问道,“我们兄弟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又在发什么癫?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死样子,真是出乎我们意料。。。。。。”
绮乱冷笑,沧桑的手指惯性捻起下巴的胡子,冷嘲热讽,“破你们的阵又如何?想不到你们兄弟俩这么多年来销声匿迹,就是为了搞这么勾当?怎么也想统一天下了,还是想长生不老了?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长都没长成成大器的样子,真不知道在妄想什么?老子就是这副样子,怎么?你们有意见啊?”
上官黯有些莫不清楚头脑,但还是不准备贸然向前,先看看当前局势再说。
“什么?”两老者被这污蔑气得不轻,“你。。。。。。”
绮乱抱臂,冷眼看着眼前两老。
华剌一摊左手,黑色袖子顺势往上一缩,一把金色琉璃剑就显现在手中,就好像凭空变出来的一样神奇。
嗄哈也摊开右手,白色长袖中也拿出了一根黑色的翠绿色的长鞭,看不出什么质地,但是看得出来一定是神器不可。
绮乱依然不动神色的笑,那笑容却深入骨髓般的寒冷,问,“真的要打吗?虽然几十年没和你们交过手了,不过当年药王谷那一战,你们输得可是。。。。。。”接着轻蔑的摇了摇头,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回忆的事情,“不是一般的惨!”
“呸!”嗄哈往地上猛的啐了一口,“绮乱你别不要脸,当年药王谷那一战,若不是你和绮胤并肩而行,以为我们还会输?如今没有绮胤,只有你一个人,老子看你就是必死无疑。”
绮乱依然淡笑。
黑白两老已经将手中的剑握得更加紧了些,看上去是在找最适合发动进攻的时机。
上官黯若所有思的在三个前辈身上看来看去,却怎么也瞧不出个什么端倪。
正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听似天真无害的声音兀的冒了出来,猝不及防的吓了众人一跳。那嬉笑的语气不减当年。
淡哂道,“喂,黑乌龟白乌龟你们看清楚,谁说老子不在了?”
众人仓惶回头,看见一个额镶暖玉的少年在阳光的照耀下,面容熠熠生辉。。。。。。
是他?
还是。。。。。。
正文
八十八章 再梦
1
邺国,杭州,望月客栈。
大大的房间里摆设整齐,华丽富贵,并摇曳着温暖的烛火。漓歌坐在灯光下正在缝补着什么,那样的专心致志,就连有人轻轻靠近都全然不知。
“哈。”一个黑色身影箍住她窄小的双肩,向前一推。
漓歌汗颜。又是这种把戏又是这种把戏,以前在药王谷那老不死的就喜欢这样吓他们,不把他们吓死不甘心,现在离开了那个山明水秀的鬼地方,又轮到她亲爱的师兄来玩这个过时的把戏。
不累啊。真是的。。。。。。
漓歌假意皱着眉头,捶胸顿足,“呀,真是吓死我了,吓死了。”说完连自己又忍不住笑意,弯起眼睛看着身后的人,“满意了吧?”
哪知赵弑认真的扳过她脸,郑重其事的问,“真的吓的了啊?阿漓。”
“没啦。以前师傅这样吓过我们多少次了?我早就有免疫力了。”漓歌淡笑着摆手,把手中的东西也放在了桌子上。
“你在缝什么啊?我的衣服哎。。。。。。”
“是呀,刚刚看你换得衣服的袖口上有个小口子,就帮你补起来了。”漓歌摩挲着刚刚缝好的袖角,紧密的针线交相呼应,轻描淡写的说。随即又问,“张小姐怎么样了?睡了吗?”
提到张茚赵弑顿时就抓狂了。一屁股坐在了漓歌身边的椅子上,抱怨道,“那个女疯子,真是把我折磨得。。。。。。哎。看,还吐了我一身,真不知道她怎么长这么大的。真想告诉张清,不念死她才怪。”说罢端起手边的热茶愤愤的喝了一口。
“她只是个小姑娘嘛,你犯的着这样么?”漓歌抿着小嘴小声的说。
“小?你比她也大不了一岁好不好?”赵弑赌气的看了漓歌一眼,又啜了一口杯中茶。
漓歌捏了捏赵弑洁白的耳朵,力道有点重,来回不停的搓揉,“你呀,都说宰相肚中能撑船,你怎么喜欢跟一个小姑娘怄气啊?真是的。。。。。。对了,这个发簪你是在哪里得来的?”
赵弑看看漓歌头上的莲花金钗,恍惚之间有些失神,看来当初从张茚的魔爪之下买下这只发簪是明智的选择,它确实太适合漓歌了。。。。。。
就好像时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都是完美无瑕,均为莲花。
“是在一个小镇子上买的拉。”赵弑并不太在意,但是又感觉自己语气过于敷衍,补充了一句,“就是在上次我们遇见师傅的那个小镇子。怎么了?”
“哦。”漓歌淡应,拿下了头上的金钗,捏在手里,被烛光一照,流光溢彩。声音轻缓,“我戴上这个之后,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赵弑诧异,这是怎么回事?紧张的看向漓歌。
“不是噩梦,”漓歌笑着推了推他,回忆起梦中情节,嘴角溢出笑容更加浓重,“是很温馨美满的梦,梦见了。。。。。。师傅,和我爹娘。以及。。。。。。一颗巨大的槐树。”
可是漓歌至今不相信那只是一场梦已经,还是那一场尘封的过去到底埋藏了什么?
那颗巨大的槐树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傅和年轻的时候的爹娘到底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或者是和后来血腥的一切有染。。。。。。
那么强烈的感觉,事情决定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她也懒得去想了,毕竟。。。。。。与她无关。
她看着烛火,依然摇曳不停,一时间思绪渐远。。。。。。
2
邺国,乱城,安王府。
姜镜一安静的坐在房间内得床榻上,小腹已经隆起,穿着夸大的裙袍也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怀孕的痕迹。脸上洋溢的满是将为人母的微笑。手指总是不由自主的在肚子上来来回回,想象中未来孩子的样子。若是男孩一定要和王爷一样,英挺俊美,但是脾气要和她一样温和才是。若是个女儿,像她长得清秀平淡也不错,千万不要有过于过于出众的紫姿色,那一定就是红颜祸水了。
千万不要像漓歌一样。。。。。。
想到这里姜镜一捏紧了拳头,控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妹妹。”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身大红色衣袍的赵挽月走了进来。红色更映衬了她的雍容高贵,眉间是那恒古不变的温婉笑意。看似亲切,确实也温柔。
“姐姐,你怎么来了?”姜镜一见进来的是赵挽月连忙扶着腰起身迎上前去。
赵挽月嗔怪的快步上前,扶过她,小心翼翼的让她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坐下。
“妹妹你也真是的,你现在都是有身孕了,还这么马马虎虎的。我来了你坐着就好,要是胡乱晃悠摔着了怎么办?你是不是存心想王爷回来怪罪我啊?”赵挽月佯怒,亲热的拍了拍姜镜一隆起的小腹。
姜镜一被赵挽月说得不好意思,低下头不做声。
“哎。”赵挽月叹一声,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我今天晚上宴请了朝中一些大臣,就算是为远在造造声势。你呀。。。。。。有孕在身就好好歇着,就不用出席了,知道吗?那些场面以前我在家跟着哥哥时就见过不少,还是能应付过来的。”说着还怜惜的帮姜镜一抚了抚额前的刘海。
真是一对好姐妹。
姜镜一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本来就对那些无聊的晚宴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赵挽月这么一说对她来说简直如同大赦。
她当然求之不得了。恨不得天天缩再房间里养胎,直到宝宝的平安出生。
再说了,赵挽月才是安王府的主母,就算她有意要参与,怕也是太力不从心了。更何况她也没那么不自量力,毕竟自己久锁深闺,那些场面不见也罢,免得还弄巧成拙给王爷丢失了颜面。
“那就好了,妹妹你要体谅我。”赵挽月说着又碰了碰姜镜一的脸颊,说,“我让恬儿十二个时辰都在外面候着,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她就行了。对了,今天的药喝了吗?”
姜镜一看着赵挽月,心中有腾升出莫名的感动,为什么赵挽月总是能让她感激不尽呢?每天的安胎药确实都准时送到,这些日子她感觉自己补得过了分都有些胖了。
“喝了。”姜镜一轻轻的说。
“恩,喝了就好。你先歇着,我这就走了,估计宾客都来得快差不多了。”赵挽月松开了姜镜一的手,有叮嘱了一些日常琐事,便向外面走去。
脚刚踩上门口,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听到身后一个糯糯软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姐姐。。。。。。谢谢。。。。。。你。”
赵挽月僵硬尘封的心咯噔一下。
身影也微微摇晃了下。
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跨出了房门,就当作没有听到吧。
她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难以回头了。
恬儿果然候在门口,见赵挽月一出来就恭敬的福身。
“盯着她,不要让她跨出这房间一步,再叫人去把那些药多熬一次喂她喝了。”声音那样冷漠,和平时柔和的音条完全不一样。
“是。”恬儿低头奉命。
赵挽月抬头,看见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今晚,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3
梦魇,巨大的槐树下。
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伫立在树下,看着那一树盛开着白色花瓣的枝桠。目光中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连头上的莲花金钗有些失色。
“莺莺。”身后有一个清亮磁性的声音唤了唤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