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树 完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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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让人心悸。
我翻阅着古籍,偶尔和“不归阁”那分掌柜联系,看他有何线索。
查到后来,连“不归阁”也有些含糊其辞。
看来,不是查不出来,而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能查下去了。
不过也不是丝毫收获都没有。
从那些蛛丝马迹中,我还是推敲出了一些东西,食人花身上中的法术,大约还是和那神秘的极阴派有关的。
否则的话,也不能让“不归阁”忌惮。
与极阴派的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食人花见着谁都攻击,唯有我,靠近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动静。
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坐在他旁边,修炼、打坐、看书、炼器,偶尔和他说两句话,虽然都是我在自言自语,倒也自得其乐。
其实只要他本体还活着,即便恢复的机会很渺茫,总还是有希望的。
天气好的时候,我会把他挪到洞穴口去晒晒太阳。
我躺在草地上,旁边是食人花,迎着阳光,他的花朵舒展着,颜色也就越发鲜明艳丽。
周围弥漫着薄雾,树林间朦朦胧胧,隐约可闻虫鸣鸟叫,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四周暮霭沉沉,木忆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滚过去,把头枕在他身上,他用手抚着我的头发,在如今这恨不得一日当两日用的时候,难得这么悠闲的时光。
一时之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木忆的手顺着我的背,一股暖流就传了过来。
如今,他还是每天按时按点的用灵气淬炼我的身体,甚至到了现在,连神识都没放过。
灵气,像海浪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过来。
起初有些难受,忍过了开头,也就慢慢好过了。
食人花渐渐的把巨大的花瓣收了起来,安安静静地待在那儿,看来打算休息了。
他灵智被毁,神识受损,在原来那些修士手中大约也是受尽了折磨,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隐约有些颓败之象。
所以我给他下了命令,保持原形,尽量减少损耗,到了时间,他就会陷入沉睡。
一来是延缓颓败之势,二来也是让我有时间去想办法解决这事。
他是本源出了问题,寻常的灵药只能让状况暂时稳定,要让他完全恢复,极难。
我把木忆练的那些暂时用不上的丹药不管有用没用,一股脑儿丢进了他嘴里,效果还是有一些的。
其实对食人花来说,最有效的法子,不是灵药,而是修士的血肉。
但是让我去抓些修士回来喂食,是做不到的。
所以也就只能挨着。
自从我们到了这擎天山,极阴派就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过。
我用手弹了弹食人花厚厚的花瓣,低声咕哝着,“运气太差了。”
转眼间到了第三年,木忆开始准备结婴了。
能增加结婴几率的丹药早就准备充足了,比如那万金难求的“结婴丹”,他们那简陋的丹药房里足足有三瓶,共有二十余颗。
木忆这几年,连出洞府的门都极少,时间全耗在苦修和炼丹这上面了,就是去和“不归阁”交易,也变成了半年一次,虽然让“不归阁”那分掌柜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这么快结婴,已经是坐火箭的速度了,太快了,让人心里实在不踏实。
就和那些有个天才儿子的父母一样,操心得很。
也不想让木忆知道我担心,可他是谁,眼淡淡的看过去,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偶尔的时候,会提几句关于结婴的事。
按他说的,他这次结婴,和普通修士的结婴还是很有区别的。
大约可以算到“假婴”或“第二元婴”里面去,却又不尽相同,解释的时候,说的九曲八弯,对于境界差得太多的我来说,实在费解,最后也只能不懂装懂,深沉地点着头,算知道了。
他还提及了体内那股煞气。
木忆是极聪明的,否则的话,即便是有与星盘,也不会有现在的修为,不是爆体而亡就是走火入魔了。
所以我得相信他。
那天木忆带着云环和那些丹药进了另外一个小洞府,开始闭关结婴。
这小洞府是最近我挖出来的,和这大洞府完全隔绝,就是石壁后的一个暗室,就算有人找到了这大洞府,也不会打扰到木忆的结婴。
我把从“不归阁”拍卖会弄回来的那几套隐匿阵法全用在了上面,即便是元婴期修士到了这,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察觉到。
重重防卫,也不过是为了个安全。
一般修士结婴,有门派做倚仗的,当然要安全点,那些散修,就各安天命了,要知道,结婴过程中的修士是极脆弱的,也许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就能置他于死地。
所以想结婴的修士都会选个荒僻,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本来觉得,我们也应该这样。
这几年,虽然没人打扰,但擎天山这么大个目标,结婴这么大的动静,离最近的修真城市才区区千里,实在太危险了。
所以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处渺无人迹,连灵兽都难以生存的穷山恶水。
兴冲冲的和木忆提起的时候,他却淡然一笑,说不挪地了。
我急了,难得坚持和他争论了几句,最后他说服了我,我无奈之下,也只能同意了。
结婴成不成功是一回事,关键是还有性命之忧。
在进小石洞的前一天,木忆和我在洞府外坐了一个小时。
青色的衣摆流泻在地,脸微微侧过来,看着我,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的身影清淡悠远,一时之间,我看迷了眼。
他如我来说,亦父亦兄,亦师亦友,种种复杂的感情掺杂其中,平时他在身边的时候,就好像阳光和空气,无处不在,却了无痕迹。
等到了将要失去,或可能失去的时候,才猛然间发觉,他渗透到了你的生命里面,以至于重要的如同呼吸。
我想,我不光是身体,还有精神,都得学会独立。
否则的话,这么依赖着,对他,对我,都不是件好事。
他用五指梳着我睡乱了的头发,眼帘微垂,温柔得好像和风细雨。
我扯着食人花的花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洞府内。
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我不敢稍离,就怕出什么意外。
这么战战兢兢的数着日子过,总算是熬到了有动静那天。
一股莫名的威压凭空出现,当即就让我单膝跪地,手撑着地面,死死地抵抗着,手中的石头都被我抓碎了。
终于这股威压慢慢散去,我抬起头,满头冷汗。
空气中的灵力翻滚起来,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出现在了擎天山。
周围千百里范围内的灵气,像归入大海的河流一样,汇入了这个漩涡中。
擎天山上的那些低阶的修士像被惊飞的鸟一样,跑出了各自的洞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飞到了半空中,也不知道是想靠近,还是想避让。
彼此交头接耳,有点眼力和见识的,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心点的,立刻往远处飞遁而去,不去趟这浑水。
其余的那几个,犹犹豫豫的留在了原地,有几个自恃着有点修为的、胆大的,甚至想往那灵气风暴的中心凑过去。
人都是这样。
好奇心害死猫。
我手一挥,空中立刻出现了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再近者死。”
远远近近的,我听到了许多修士飞遁过来的声音。
其中不乏金丹期修为,想着,这回玩大了。
木忆还在里面继续结婴,他没出来之前,当然我得死守。
来得最快的那个金丹期的修士,是个中年壮汉,他炸雷一样的声音响彻了天空,“是哪位前辈在此?”
我二话不说,又把那四个血淋淋的大字挂到了空中。
那个中年壮汉脸色一变,踌躇了一下,一个结婴修士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不说结婴几率低得可怜,就是结婴期间的虚弱状态,都让他想赌一把。
攻击一波波,金丹期修士的实力不容小觑。
我安坐在洞府内。
周围到处是五颜六色的灵光,我毫不浪费的,把这些灵光收集过来,一部分自己用,一部分引给食人花。
这结婴时候的灵光可是极为珍贵的,对低阶修士来说,是大补之物。
外面的阵法上冒出一股股白光,我费尽心力布置的防御阵法,如果就这么给人破了,我也不用混了。
我不屑地看着外面那金丹修士。
半天时间,他连最外面那层防御阵法都没突破,也就是个金丹初期的修为罢了。
只要不是元婴期修士,我布置的那层层防卫,足够拖上一两个月的时间。
一般来说,元婴期修士都不会轻易出来。
我看着那仿佛漫无边际的灵力漩涡,越卷越大,木忆正在结婴的紧要关头。
结婴最难的,其实是闯过心魔那关。
虽然对于灵修来说,这关可能并不难,但,凡事总有例外。
灵修中,也有执念深,心魔重的。
感觉到外面的动荡,连没有灵智,只凭着本能活着的食人花都有些异样。
外面的修士来来去去,有的看个热闹就走了,有想趁乱捡便宜的就留了下来。
周围的空中飘着许多的影子,还有一些躲在一边的。
这一阵子,那血淋淋的四个大字,我又放出去了几次,开始还能吓唬吓唬人,到了后面,大概也知道是个警告作用,那些修士就把这当成了纸老虎,一阵哂笑。
人总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三个金丹期修士一起围攻,其中有个阵法修为还不错,轻易就把第三层防御阵法给破了。
这让他们越发的来了兴头。
那个中年壮汉一边攻击,一边骂骂咧咧,满嘴的不干不净,大概是被这层出不穷的防御给弄烦了。
我摸着食人花,坐在洞穴门口。
那灵力漩涡,这几日好像终于饱和了,不再膨胀,越转越慢,跟吃得太撑的胖球一样,懒洋洋的。
木忆的结婴终于到了关键时刻。
过了,万事好说,不过,我们大概也走不出这重重包围了。
我居然一点害怕的念头都没有。
只不停的补充着阵法消耗的灵石,这么猛烈的攻击,四块中阶灵石,也仅仅能撑住片刻功夫就碎成了粉末。
这么多天,灵石用起来和水一样,积满了几个储物袋的灵石,用完了大半,把我和木忆辛苦攒得那点家底也败光了。
我一想起,就有些肉痛,可惜,什么都能省,就是灵石省不得。
怏怏的把把四块中阶灵石又换了上去。
我原本预计最多来三个金丹期修士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第二天,又有两道遁光过来,其中一个居然还有元婴初期的修为,顿时一脸苦相。
这回棘手了。
原本以为还能撑个三四天的防御阵法没用上半天时间就破了。
满地硝烟,这片树林算是毁了。
我站在洞穴口,食人花化为了人形站在我身旁,看着那五个高阶修士,不卑不吭地说,“几位前辈,请后退。”
那个中年壮汉一声长笑,“小兔崽子,耍了你爷爷这么久,小命给我留下了。”
我看难以沟通,只好身形一闪,和食人花消失在了原地。
那中年壮汉一跃而起,“操他爷爷的,又是个幻阵。”
这时候,我和食人花其实是在洞府深处的。
面对这几个修为高出我太多的对手,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也不敢真身站在他们面前,只怕光凭气势,就已经要缴械投降了。
我和食人花躲了起来,高阶的敛息符,就是元婴期的修为,也不易察觉。
我和他迅速的往既定的地方逃走。
留下那个空空的洞府任凭他们破坏。
轰隆,轰隆。
巨响声不断的传来。
到了山腹中,我停了下来,和食人花并肩坐在狭窄的地道内。
逼仄的空间内,只隐约感觉到震动。
这些事其实是极冒险的。
我把头搁在手臂上,听到一声清越的长啸,腾的一声站起来,是木忆的声音。
外面巨响不断,我不敢用神识去查探,就怕引起注意,让木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