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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深井冰 (完结[双结局]+番外)作者:苍白贫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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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便将喜连引入婳羽正殿旁边的屋里。
喜连进屋伸出手,自铜炉前展开,抬眼扫了跟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也知趣的上前几步,立在秀秀前头,大声道:“婳羽宫现在是谁负责煎药的差事?”
秀秀心头一虚,想喜连亲自过来,定是皇上过问,也不能搪塞,就编了个谎儿道:“是春宝。”
那小太监继续道:“那便劳秀公公将那药拿上来给咱家瞧瞧罢。”
秀秀看一眼旁边暖手的喜连,低低应一声,“喜公公稍等。”
接着便转身出屋,拿了药,麻利的将那药里的马钱子挑干净后才回去,恭恭敬敬的呈给喜连。
喜连眼瞅着小太监从秀秀手里接过了草药,轻叹口气,“你好歹也是一宫总管,怎的还将这样重要的差事交予个傻子去做,实在是糊涂。”
秀秀虽有怨气,却不敢发出,只讷讷的应着,“公公教训的是,以后这煎药的差事,都由小的亲自来。”
“可要每日看着他服下,”喜连面色不善,“别的咱家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罢!”
秀秀连连点头,见着喜连这就要走,心里头很是奇怪,这喜连忽然大清早的来过问这事,又将药拿走,其间定有乾坤,可也不能直问,便装作不经意道,
“怎么,喜公公,这就要走了?“
喜连音色平板,“咱家没功夫收拾你,皇上这眼瞅着就要下朝了。”
秀秀道:“公公怎的还将这药拿走了,这是婳羽宫剩下的最后一份,因主子未醒,便就没熬,那今儿这药还喝不喝了?”
喜连裹紧了衣裳出门,“你现在倒是开始操心了。”
语毕,便给人推了门,跨出屋去。
跟着喜连后头的小太监回头看一眼秀秀,提点一句,
“你等着罢。”

云浮日光。
太医院门口停了一顶轿子,自上头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都知监总管太监喜连。
且说喜连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太医院,急匆匆的进院,将那包草药交予太医院使许老太医瞧看。
那许太医撵了胡子,扒拉半晌,音色拖沓,“这朱砂,牵牛子都是损神伤脑的东西,不宜进补,怎么还混道这补药里头了。”
喜连一扯嘴角,“许太医,咱家看您是越发健忘了,这几味药,当初还不都是您亲自配的…”
老太医抬头看一眼喜连,眼里面大雾似的,浑浊暗淡。
喜连那眼珠子转了转,“您忘啦…一年前…皇上除何党的时候…”
老太医这才长长的出口气,“老夫想起来了。”
喜连将身后的人尽数遣散,音色渐低,“可这人怎么喝的越发明白了…”
“本不该啊…”老太医将那包药搁在身侧的托盘里,旁边都是密密麻麻的绿色红塞瓶儿,“先搁这儿,待老夫配好了,在给公公送去便是。”
喜连道:“还是那句话,这人可得保住…不能丢了性命…”
老太医低头盯着那些药材,眼角纹络渐深,像是未听见喜连的话一般,以指尖在里头和弄半晌。
喜连目光落在许太医挑出的一味药来,很是警觉,“这是个什么东西?”
老太医捏起那小碎块,心中有数,
“这该不是老夫放进去的罢。”

淮淮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十分。
头上的白布条松松垮垮的落在脖子上,额上露出个凝黑的血痂来,狰狞丑陋。
起床穿了衣裳,淮淮扯掉白布条,正想着去推何晏,却发现这人又不见了踪影。
正打算出门去寻,可一推门,只听得哎呦一声惨叫,抬眼望去,竟是春宝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咧嘴拧眉,像是疼痛难耐。
淮淮将春宝从地上拉拽起来,“不就是个跟头么,至于疼成这样。”
春宝青一张脸,浑身抖的筛糠一般,“淮淮,我这两日身子有些不大对劲。”
淮淮打量春宝半晌,“像是较以往更活络了些。”
春宝摇摇头,跟着淮淮进屋,“可也更难过了许多。”
淮淮道:“你身子哪里不好?”
春宝费力的喘一口气,“吃不下,睡不香的,整日里气短胸闷,像是要害大病一般。”
淮淮道:“无妨,我给让秀公公给你叫太医过来便可。”
春宝摇摇头,“莫非是我平日里好吃懒做,使得肌骨孱弱。”
淮淮道:“最近我光忙着前后宫两头跑,确实没顾得上你,可也不知道你整日都做些什么。”
春宝道:“不如你现在同我去遛一番,也好松松腿脚,兴许动一动就好了。”
淮淮点点头,“能做些啥?”
春宝道:“不如斗鸡?”
淮淮起了身,“成,我去叫秀公公准备两只过来。”
语毕,便起身运足了气,“秀公公!”
门口的宫人闻言给秀秀带了话儿,只一口茶的时辰,秀秀就已经站在了淮淮屋里。
“什么事?”
“你给弄两只活鸡来。”
那秀秀的脸色一时间很是难看,“你这可教咱家上哪里给你弄活鸡去。”
淮淮急道:“总会有办法,不就是个活鸡么,若是拿不来,那春宝…”
一边的春宝忽然插了句嘴,“御膳房的小六子同我交情还算可以,不如我给他书信一封,劳秀公公跑上一趟?”
秀秀恶狠狠的瞪春宝一眼,转身便走。
淮淮叹口气,安慰春宝道:“无妨,我等会差个宫女儿去便是。”
接着又上了暖炕,寻了纸笔出来,铺在食桌上,“过来写罢。”
春宝面如砂纸,“我不识字。”
淮淮一僵,“那可不好办。”
春宝道:“不如我念你写?”
淮淮道:“也成。”
接着起笔蘸墨,“你说罢。”
春宝寻思良久,待斟字酌句后,便慢悠悠吟一句道:“给我两只鸡来,张。”
淮淮写了几个字后,神色渐肃,忍不住道:“鸡怎么写?”
春宝道:“鸡巴的鸡。”
一边的何晏调子懒洋洋的,“还真是呐。”
淮淮看一眼何晏,“怎么你近日越发的神出鬼没?”
何晏斜倚在暖炕的玉枕上,镶金滚边儿的襟松散着,煞是英气,“我可是一直都在这。”
淮淮将笔递给他,“你来写。”
何晏竟也未拒绝,默声接了笔,蘸了些墨,那一笔笔的铺到纸上的大字,个个都是刚劲有力。
淮淮盯着那字,“怎么你我写的字这般相像?”
春宝瞅淮淮许久,“淮淮,快些写罢,我这脑子像是也不中用了,怎么光看着你在这自言自语。”
淮淮顾不上春宝,眼见着何晏写好了,就赶忙拿出去,随便给了个宫女儿带去御膳房。
那宫女做事倒也麻利,只半柱香的时辰,就带了两只老母鸡回来,只说是小六子想着用鸡炖汤,一会还得再给送回去。
淮淮很是欢喜,“春宝,斗鸡去。”
春宝越发萎靡,强打着精神起身,同淮淮一起出门。
秀秀正黑着脸收拾庭院,眼瞅着春宝将鸡扔在宫墙边,同淮淮两人各搬起一只脚,发疯的互撞起来。
只可惜还未撞上两回,那春宝忽然浑身抽搐,直直的倒在雪地里,将那母鸡砸了,扑腾起一下子的鸡毛。
淮淮先是一愣,而后呼号撕心裂肺,
“春宝!你压着我脚了!”
 


33、探病
 
见春宝没一点动静,又俯□子去看。
石板灰砖上的人,眼窝深陷,面皮青白,横在地上抽搐半晌,嘴角溢出好些沫子,半晌也没得动静。
淮淮心头一紧,便忙将春宝背入了偏室,搁在床板上。
秀秀跟在后头,脸上未见忧色,却是满面狐疑。
淮淮伸手探探鼻息,发现人还活着,这才稍放下心来,趴在春宝耳边喊了几嗓子,
“春宝,饭好了,起来吃罢。”
连喊几回,春宝除了眼睫微颤之外,再也无其他反应。
淮淮侧了脸去看身后的秀秀,“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秀秀一双细长眼盯着春宝瞅了一会,再看看淮淮,脑子里面像是有些东西渐渐的明了了,呼之欲出,却又只差那么一点。
这该倒下的未倒下,不该中毒反倒中了毒。
秀秀正纠结着,却听得屋外脚步急切。
婳羽宫的宫女急的满面细汗,瞧见秀秀,这才松口气,“秀公公,喜公公在外头等着您呐。”
秀秀皱一下眉,“怎么又回来了?”
宫女道:“看喜公公那摸样,该是心情不好,您快去瞧瞧罢。”
秀秀闻言,板一张脸,便跟在宫女后头出去。

这偏室里便只剩淮淮一个人,对着春宝干着急。
思索片刻,淮淮扯了一床被子过来给春宝盖上,又自觉这偏房里晦暗霉湿,实在不是个养病的地方,便又将春宝扶起来背出门外,直径背进了自己屋里。
将床榻上的被子垫厚实了,这才把春宝放上去,又加了一层锦被盖在上头。
忙活完了,却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事。
身边的何晏忽然开了口,“找太医。”
淮淮闻言,略微转身,望着何晏道:“不知道太医院在哪里,你可知道?”
何晏语调冷淡,“我之前又未在这里头住过,哪里知道。”
淮淮道:“那我出去找找罢。”
刚推了门出来,却见喜连同秀秀立在门口,一个怒目而视,一个面白如纸。
秀秀听得身边的动静,转过头见了淮淮,如同见了救星一般,
“淮淮,春宝呐?”
淮淮站在门口,给风吹的鼻尖发红,“他屋里阴湿,我就将他背到我屋里去了。”
秀秀忙挂了笑出来,转向喜连,“喜公公,煎药的春宝找找了。”
喜连狠狠剜秀秀一眼,急急的朝淮淮这边来,推门进屋,这才瞧见床榻上的春宝,由于淮淮当时放的急,春宝整个人趴在床褥里,只露出一点点的侧脸来,面皮青白,嘴唇乌青,看那光景很是不妙。
喜连这下犯了难。
本以为是这小太监放了那要命的东西,可这样一看,这傻太监也是自身难保。
虽说宫里头明争暗斗经久不衰,喜连也谙熟其道,可这婳羽宫竟也受了这股子浊气,实在叫人想不出个缘由。
眼瞅着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是无益,而且又到了皇上退朝的时辰,喜连未有多言,转了身就要走。
还未走上几步,却给淮淮扯了袖子,
“喜公公,叫个太医来罢,春宝害了大病,怎么也叫不起来。”
喜连盯着淮淮,“若是他真的没做亏心事,自会多福的。”
言毕,便给一群小太监簇拥着,急忙出宫。

福寿殿,红日东升。
天子移驾,百官跪拜。

元荆一身明黄的绫罗,玉带皮靴,衬得人面儿越发柔和,可那双凤眼依旧冰封了一般,戾气四溢。

高大的汉白玉柱下,立了个干瘦的太监,袖口绣着繁杂的花样儿,随着手臂的动作活跃,飞舞。
元荆瞥见喜连,也未吭声,只轻一抬手,那龙辇便稳稳的停了下来。
喜连恭敬上前,“皇上…”
朔风乍起,吹的元荆衣袖翩然,
“朕交给你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喜连缓缓道:“回皇上,都是婳羽宫那帮奴才办事不力,竟将那熬药的差事给了个傻太监。”
顿了顿,又道:“且这一回奴才去查,却发现了另外一个岔子,奴才自知事态严重,便不敢隐瞒。”
元荆目光落在远处,容貌极冷。
喜连垂眼道:“那药里还有一味马钱子,这种东西,太医院是从来都未有的…”
元荆听了,眼底不着痕迹的一暗,静了许久,才开口道:“那是什么?”
喜连道:“回皇上,那马钱子虽可入药,但毒性极强,使用不当,便可致死,宫里头许多年都不用了。”
元荆直直盯着喜连,“是何人所为?”
喜连赶忙跪在地上,“皇上,恕奴才办事不力,奴才只想着兴许是那傻太监所为,可方才去一趟婳羽宫,那太监已然不省人事…至此,便赶过来迎皇上下朝了…”
元荆脸映着暖阳,竟万分阴冷。
指头几欲攥进手心,元荆未有多想,“摆驾,婳羽宫。”
后又道:“宣许太医。”

不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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