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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深井冰 (完结[双结局]+番外)作者:苍白贫血-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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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连又叫了一声,“田大人?”

田崇光一脸的死气,这才回过神来,“公公?”

喜连微微的弯了腰,“皇上叫您进去呢。”

田崇光定神吸气,这才又道:“劳公公带路。”



42、刺客

淮淮同春宝绕道了后头,眼瞅着拿两个侍卫靠在一起,酣睡正香,便蹑手蹑脚的绕过去。

淮淮立在宫墙下,登时犯了难。

这宫墙附近连颗树都不见,若想空手爬上去,实在是有些难。

百般犹豫间,淮淮转了头去看一边的春宝,轻声道:“太高了…怎么办”

春宝仰头望着那高耸宫墙,面儿上更是惆怅。

淮淮那样好的身手都上不去,更别提自己这种畏高的人,且自己方才出来的时候,也忘了带先前做的钩子,这宫墙高出自己身体两倍不止,便是长了翅膀,怕是也飞不上去。

两个侍卫垂头缩首,呼吸清浅,睡的尚且不实,偶尔动一动,都是往身边的人身上挤。

这一幕,竟惹的一边的春宝都有了困意。

春宝打个呵欠,淌下些酸泪来,

“淮淮,你自己上去罢,我在这睡上一觉。”

淮淮低声道:“这侍卫随时可能醒来,你怎能睡在这?”

春宝阖上眼,“不如我先站着眯一会,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罢。”

淮淮一喜,“这到是个好法子。”

言毕,便将春宝推上墙根,踩其面,攀爬而上。

春宝给淮淮踩的头晕眼花,几欲咬碎了牙根,

“娘诶,眼珠子都要踩冒来…”

淮淮顾不得收力,只想着赶紧爬上去。

两手摸到了墙头,一个提气,整个身子也便都翻了上去。

再往下瞅,春宝正陀螺一样原地打转,几欲瘫倒在地。

淮淮朝下伸了手,“春宝,上来。”

春宝乌纱都变了形,凹进去,黑元宝一般,见淮淮要拉自己上去,赶忙摇头,

“我在下头给你把风,你自个儿趴着罢。”

淮淮不在说话,正了身子转头向内里看过去。

宫墙里头,尽是把守的侍卫,间隔五步一人,虽时至三更,那些侍卫也都双目炯然,精神十足。

淮淮惊出一身的凉汗。

俯身趴在墙头不敢动弹,生怕给人看见,过了许久,这才大着胆子扯脖子朝御书房那边看过去。

眼前除了一层窗纸,什么也看不见。

淮淮懊恼的朝前拱拱身子,想着往前点兴许还能听见内里动静,未料这一动,身后的长棍划到了砖瓦,竟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剐蹭。

好在下面的侍卫,也都还没什么反应。

淮淮抽出棍子,正想着扔下去,却忽然有了主意。

春宝带这长棍,分明是让自己用来捅窗纸的吗。

淮淮感激的看一眼下头睡觉的春宝,拿了长棍一头,朝窗纸通过去。

立在窗纸下头的侍卫困顿难耐,打个呵欠,眯着眼,便也没瞧见那头顶细长的黑影伸过去,戳了个洞。

待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半点异常也没有。

墙头上的人早就收回了棍子,瞪大了眼盯着那窟窿。

窗纸给淮淮用棍子捅坏了一角儿,里头的光景,虽远了些,听不见动静,总归能看清。

方才那拿灯笼照自己的大臣,躬身垂首,频频拭汗,像是给骂的不轻。

后又跪在地上,刚说上两句,却给迎面而来的奏章砸了个晕头转向,灰头土脸。

淮淮心里暗自得意,想着皇上忒厉害,那样远的距离,都能砸到脸上,真真是艺技不凡。

下头的春宝冷的受不住,磕着双脚取暖,却忽然给人盖脸打一巴掌。

“大胆!你是哪个宫的太监!”

春宝给这一巴掌扇的精神过来,抬头瞅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人,愣了片刻,

“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为何要动手?”

侍卫狠蹙了眉,“御书房岂是你来打盹的地方,这样没规矩,自然要打。”

春宝这才发现面儿前正是方才打盹的侍卫,抬手揉揉眼,很是委屈,

“我并非特意前来睡觉,不过是再此路过。”

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想着自睁眼后,见这小太监就一直睡在这里,却也未有任何逾越之行,便冷声道:“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反倒跑道这里来睡,莫不是有什么贼心。”

春宝吸吸鼻子,“主子差我去御膳房取些吃食,这不实在忒困,就挨着这宫墙根上睡了一觉,又碍着谁啦,你两个快别挡我的道,我还要去给主子取吃食过来,若是饿坏了我家娘娘,怕是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瞧春宝一脸傻呆,倒也不像是说谎之人,对视半晌,就纷纷让了路,

“去罢。”

春宝闻言,将头顶乌纱正正,便扬长而去。

墙头上的黑影动了动地方,抻着脖子往想着搜寻皇上的身影,却听得底下一声怒喝,

“有刺客!”

淮淮一抖,垂眼朝下看去,一个侍卫正仰面望着自己,拔刀而出。

侍卫这一嗓子自这寂静夜晚里,分外清晰,不多久,几十人便都赶了上来。

淮淮连忙俯□子,装成墙瓦。

刀尖闪着寒光,刺向天空,意欲撕裂。

为首的领队冷声呵斥,“拿箭来——”

淮淮小心的左右看两眼,发觉这墙头上只自己一个,再无他人,便也不能再装下去,坐起身道:“莫要射我,我下去便是。”

言毕,便从墙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两遭后,给人结实的摁在雪地里。

御书房内,龙颜震怒。

喜连立在一边,大气而也不敢出。

散落一地的折子大敞着,无人敢上前收拾。

田崇光跪在地上,两股战战,“皇上息怒。”

元荆沉一双黑眸,慢条斯理的开口,那声音虽再无怒意,却像是丝绸一般勒上来,直叫人心口发闷。

“事已至此,你且说说,该如何是好。”

田崇光重重磕了个响头,“回皇上,依微臣所见,北疆驻兵充足,可调回十万,用以平寇。”

元荆静了许久,竟冷笑出声,你好歹官居一品,竟如此糊涂?”

田崇光嘴唇都有些不利索,“皇上…恕微臣愚钝,可眼下,的确是没有其他办法…东南兵败,两城总兵一死一降,流寇凶悍,眼下的大平精兵唯有北疆铁骑,此一番…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到时候打完了,在调回去不迟。”

“简直愚蠢透顶!”元荆拍案而起,“外夷虎狼之势,攻防尚且不力,岂能干撤兵这等自毁长城之事。”

田崇光冷汗如注,“微臣万死。”

元荆面色苍白,“眼下东南兵力多少?”

田崇光道:“回皇上,不足五万。”

元荆道:“流寇北上,有渐逼京师之迹,当务之急,该是竭力防守,你速调南北两京的备操君,充实东南,以备战需。”

田崇光顿了顿,嗫嚅道:“回皇上…两京的备操军…早在两年前,就以有大部分编入北疆铁骑…且剩余人数,臣方才都算在那五万兵马里了。”

元荆脸色发青,音色极冷,“谁编进去的?”

田崇光闻言,忽然全身战栗,容貌万分诡谲,

“回皇上…是…是何晏。”

元荆一窒,正要发作,却听得外头忽然声色纷杂,喧嚣不休。

“有刺客!”

喜连心头一紧,赶忙招呼着,“护驾!”

语音刚落,忽然宫门大开,多个侍卫涌入外殿护驾,一时间,御书房人心惶惶。

元荆给这一吓,却也忘了生气,攥紧了手,朝殿外看去。

田崇光依旧跪在地上,纹丝未动,像是死过去一样。

御前侍卫领队躬身而入,旋即跪地抱拳,“启禀皇上,刺客已俘。”

元荆轻松口气,声音淡漠,

“带进来。”

侍卫沉声喝诺,转身出去,不多久,便同另一个侍卫将那刺客扭送入殿。

其实倒也不是扭送,淮淮一听得侍卫要送自己进去,简直欢喜的不行,很是顺从跟着进去,顺势跪在地上。

待看清那人的脸,元荆险些背过气去。

喜连心里头清楚,赶忙上前去捂淮淮的脸,“混帐东西,怎么又是你。”

一边的田崇光闻言打了个哆嗦,侧头去看,那人的脸已给喜连捂的严实,看不出一点摸样来。

在去看皇上,漆黑的眸子里寒光熠熠,却无半点杀气。

元荆挥挥手,“你先回去罢,五更早朝再议。”

田崇光得救一样,叩首谢恩,躬身退了出去。

淮淮给喜连捂的难受,挣扎两下,才露出脸来,

“皇上,是我。”

喜连见田崇光出了殿,这才放了手,退到一边。

元荆眸光倦怠,“将他带回去罢。”

淮淮闻言,大着胆子道:“皇上,我要留在这。”

元荆冷冷看他一眼,“放肆。”

喜连见状,回头给身边的两个小太监递了个眼色,

“傻呆着作甚,还不快将人拖下去。”

小太监麻利上前,使了吃奶的力气去拽淮淮,那人却纹丝不动。

淮淮生了根一般跪在地上,信口胡诌道:“皇上,我此番前来,其实是有东西给你。”

元荆一愣,“何物?”

喜连会意上前,正欲伸手,却给淮淮一躲,“此物需亲自交予皇上。”

元荆脸色发青,“那便罢了。”

淮淮急的几欲掉泪,“皇上,无需给我松绑,你且过来拿便是。”

元荆注视淮淮许久。

想着人给绑的结实,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便缓步过去。

淮淮道:“皇上,还差的远呐。”

元荆微蹙了眉,朝前一步。

淮淮又道:“皇上,再近些。”

元荆压着火,俯下身子,“放哪儿了?”

冰冷的脸颊给温热的唇覆上,只此一下,如静水涟漪。

风自破露的窗纸而入,吹的烛心跳跃,迷乱人眼,和着透进来的月色,丝丝缕缕的,纠缠不清,

就像是这两个人。

元荆眼帘微垂,视线落在自己攥紧的手指上,静默片刻,忽然间猛一抬手,狠狠抽了那人一记耳光。

却不是恨,像是羞愤。

淮淮给抽的猝不及防,后又正过脸,

四目相投,淮淮笑意纯粹,

“皇上,便是你再怎么打我,我都喜欢你。”



43、信物

虽说时日隔的久了,喜连却因见过比这更甚,倒也没什么反应。

可苦了御书房内殿的宫女太监,

没一个人从见过这等场面。

若那人是个妃子也便罢了,可竟是这么个大男人,还说什么喜欢皇上,实在异数中的异数。

元荆耳朵赤红,沉一双黑眸,说不出话来。

喜连明白元荆的苦楚,狠狠剜一眼愣在一边儿的小太监,

“疯言疯语的,丢人现眼,还不快将他拖下去。”

后又道:“皇上仁厚,不同个疯子计较罢了。”

小太监使足了力气,却也拉不走淮淮,喜连实在看不下去,便又叫了侍卫进来,将淮淮拽出殿外。

淮淮给人拉扯着,回头去看那面色发白的人,

“皇上,你不吭声,我可当你默许了。”

元荆一震,“简直胡闹!”

可在去看淮淮,早就给侍卫拖拽的没了影儿,元荆心里头也是憋一口恶气,想方才那些侍卫木头一样,这会儿反倒是麻利了。

淮淮给两个人押着送回未央宫,松了绑,这才想起春宝来,等那侍卫走远了,想着出门,却刚好跟春宝撞了面儿。

春宝也是一愣,“淮淮,你回来了?”

淮淮瞅春宝乌纱瘪的不成样子,右眼青紫,嘴唇肿胀,便惊道:“春宝,你给侍卫打了?”

春宝吸一下鼻涕,脸蛋红紫,“没有,你没给侍卫揪下来吧。”

淮淮道:“他们想拿箭射我来着,我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自个儿跳墙下来,虽说是摔的够呛,可也不碍事,倒是你,脸怎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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