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的影子 一 屋子里静悄悄的,烟草燃烧散发出的烟雾在灯周围盘旋。两个人正坐在那里沉思,不过这并非他们唯一的相似之处。他们都为别人的事而紧锁眉头、闷闷不乐。约翰·兰德沃恩爵士曾经效力于伦敦那处暧昧的地方,也就是人们所知的白厅(英国政府所在地——棒槌学堂注),也许是这座城市里唯一能对苏格兰场发号施令的人物。亨利·贝克林先生是法国警察当局八十六位官员之一,但是绝非其中无关轻重的人物。 大雾笼罩着的伦敦,高塔、脚步声,加上暗淡的轮廓,看起来变的越发古老。雾气令这间丰台宅邸房间的窗户模糊不清,宅邸位于舰队街一处偏僻之所,有时能看见带着恐怖假发的出庭律师边走边如击剑般挥动着手杖。屋子里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白色衬衫的领口已经解开了,抽着同样的雪茄——贝克林有着黑胡须,兰德沃恩的胡须则像烟灰般灰白。这产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一个三十多岁侦探的样子,一会儿变成了他六十...
第一章 罗宾乔装打扮成一位白须、执一根竹杖、在巴黎街头蹓跶的老先生。紧紧跟随他在一旁的是他的手下贝奈旦。 时间是三月某天深夜,昏昏黄黄的月亮早从万圣宫(收藏伟人雕塑,像片或遗物的场所)滑落。 罗宾一行二人走到坐落在郊外的一幢华丽气派的住宅前。这所住宅属于麦戴祎,一个在一战期间里通外国,聚敛大量不义之财的卖国贼。 麦戴祎在他的夫人死后,又与贝德丽思结婚。与麦戴祎婚前,贝德丽思便育有一名5岁男孩。但在麦戴祎的干涉下,母子不能生活在一起,被迫将男孩寄养在别人家里,她只能每周二见孩子一面。 贝德丽思除了不能天天与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由此而平添一些烦恼忧愁外,她并不了解自己丈夫以前的罪恶历史,因而像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在祥和美满的日子里。...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十六章第十七章第十八章第十九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亚莫士总是处在一种焦虑状态中。他是长子,他父亲不在家,到北地的庄园去时,农田的管理权便多少落到他手上。亚莫士迟缓、谨慎,而且具有自找麻烦的倾向。他是个身材笨重、动作迟缓的人,没有索贝克的欢乐与自信。 从小时候开始,雷妮生便听惯了她这两个哥哥用这完全一样的声调争论着。这突然给她一种安全感……她又回到家了。是的,她回到家里来了…… 然而当她再次望向那泛白闪烁的河面,她心里的反叛与痛苦再度升起。凯依,她年轻的丈夫,死了……笑容满面、双肩壮实的凯依。凯依和阴府之神在死人王国里——而她,雷妮生,他心爱的妻子,被孤单单地留在人间。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八年——她只不过比小孩子大一点点时就跟他走了——而如今她守...
我之所以离开家、一个人过日子,纯粹只是因为我想一个人独处。我迫切地希望前往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陌生地方,孤独地死去。念大学时我刻意选择一家距离老家很远的学校,就是基于这个理由。但这么一来形同抛弃了自己出生的故乡,让我对父母亲很过意不去。但是家里兄弟姐妹那么多,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因失去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儿子而感到心痛吧? 为了开始过独居生活,我得先找到一个住处。伯父名下有一栋老旧的房子,因此我决定跟伯父租这栋房子。三月的最后一个礼拜,我和伯父两人便去瞧瞧那栋房子。 之前我从来没有跟伯父说过话。我坐在他开的车子上前往目的地,但是两人之间的对话一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由不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共同的话题;主要是因为我没有闲聊的天分,不是那种三两下就可以跟任何人打成一片的人。...
我家门口的庭院里有一个很大的坑,不知是何时挖的,旁边堆着一大堆黄土,压的紧紧实实。来来去去,从没往那里多看一眼,反正不挡道。曾经随口问过谁,那是什么,好象也有人应过我一句,土里埋着从坑里挖出的红薯。就再没去追究红薯为何会从坑里挖出来,既然挖了出来为何要再埋上。但那个土堆却渐渐滋生出一种鬼魅般的吸引力,让我总忍不住想去看个究竟。 天天上班下班忙个不停,根本闲不下来。有天晚上爸妈都出门散步去了,我也恰好有空,那种强烈的诱惑,使得我呼吸都紧张起来。拿了把小铁锹,来到庭院里,月亮白晃晃地照耀着,月光分外明亮。我开始挖那些黄土,外面的一层是很坚硬的,我使劲将铲子扎下去。里面却很松软,挖开一看,果然是很多连着藤蔓的红薯。心里一宽,这么多时日,原来是自己胡思乱想。可当我低头仔细一看,却忽然发现,那些红薯怎么那么象婴儿的手臂,一节一节粗粗胖胖,红彤彤的。我弯下腰去拿手指按了...
第 一 部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第 二 部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十六章第十七章第十八章第十九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八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一章男人通常会明白的,对不对?” 她以坦率的询问目光投向杰拉尔。他点点头。 莎拉微锁双眉,缓缓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很激动又很不安,我以为美国人大都非常沉着,所以觉得很奇怪。二十岁左右的美国青年比起同年纪的英国青年通常要懂得多,也机灵得多。那青年一定已经过了二十岁。” “我看有二十三四岁啦。” “有那么大吗?” “嗯,我想有那么大了。” “对,也许你说得对,他也许看来比较年轻。” “精神上如果不能适应,往往会一直保有一份孩子气。” “不错,我没看错吧?我的意思是,他并不完全正常。” ...
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与同班同学斋藤勇亲近起来,这成了本故事的开端。当初他并无歹意,但在交往中,这种接近已开始带有某种朦胧的目的;而且随着这种接近的推进,朦胧的目的渐渐清晰。 一年前,斋藤在山手一个清静的小镇上,从一户非职业租房人家中租了间房子。房主是过去一位官吏的遗孀,不过她已是年近六旬的妪。亡夫给她留下几幢房屋,靠着从租房人那里取得的租金,她可以生活得舒舒服服。她没儿没女,只有金钱才是她惟一的依靠,所以一点一点地攒钱成了她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她对确实熟悉的人才出租房子,且租金不高。把房子租给斋藤,一是为了这都是女人的房子里有个男人比较安全,二来也可以增加收入。无论东西古今,守财奴的心理是一脉相通,据说除表面上在银行的存款外,大量的现金她都藏在私宅的某个秘密的地方。...
【化石街】第一章 从我书房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幽暗庭院中的喜马拉雅杉,杉树从刚才便一直摇晃着,我知道是“小丑”在摇动杉树。 在喜马拉雅杉缜密的叶缝间,白色的脸孔仍隐约可见。即使在夜里,一看到厚白的粉脸就知道是他。 满月的光辉斜斜地射入庭院,冷冷的青白月光迤逦在盛开的三色堇及杉树下丛生的杂草上,整个庭院泛着慑人的金属光泽。 小丑从上面下来了,攀爬于杉树上,像类人猿似的轻巧地降落到这苍白的世界。接着他开始跳舞,附有波形襞绉花边的宽大长裤及衣袖在夜风中漫飞着,在这无声的世界里,小丑独自狂舞,其激动宛如恶魔附体。 不,事实上他是个狂人。他从方才到现在一直舞着。我一直在这儿,看着他上树下树,在庭院中倒立、跳跃,累了就蹲下来向我招手,示意要我出去,从招手开始就不曾停过,看得出来他手酸了却忍耐着不停地招唤。也许是狂人特有的执拗,其狂热之情不得不令我佩服。...
在情杀的背后 一 大泽信吾有异于常人的洁癖。他的右颈部有处很大的烫伤疤痕,那是他在中学的时候,自己用烙铁印上去的。 为什么会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来呢? 当他上中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在放学回家的公交车上,站在他前面手抓吊带的一位老人,突然打了个大喷嚏,把鼻涕喷在他的脖子上。 他立即用手帕擦拭,回家后还用热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可是总觉得怎么也擦不去、洗不掉,好象长了雀斑似地已经深入皮肤里。 一旦有了那种感觉,似乎“污染”就从脖子开始向全身扩敬。他始终在意脖子的那块脏处,寝食难安。终于有一天趁着家人不在的时候,用烙铁往那个地方烙上去。 接受完了一般教育,刚踏入社会时,他的洁癖似乎消失了。不过那也只是身为社会入为了适应社会生括,暂时将它隐藏在内心而已。...
红手指 东野圭吾 著 雷骑士1985 译 临近晚饭时间,隆正突然说想吃刚才的蛋糕。那是松宫为他买的。 “现在吃合适吗?”松宫一边拿起纸袋一边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肚子饿了就得吃,这样对身体才最好。” “到时候挨护士小姐批评了,我可帮不了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松宫仍然很高兴看到年迈的舅舅能够表现出食欲。 松宫从纸袋中取出盒子,打开了盒盖。一小块一小块的蛋糕被分别包装着。他取下了其中一块的包装纸,将蛋糕递到了隆正那瘦骨嶙峋的手上。 隆正用另一只手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他想让自己靠起来。松宫上前帮了他。 一般成年人两口就能吃完的蛋糕,隆正却花了很长时间一点一点地送进了嘴里。虽然吞咽时有一些困难,不过看得出他还是很享受这股香甜的味道的。...